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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谋你的反 ...

  •   葛中骑兵的铁骑踏过边城,血溅黑山,可守将府的兵马依然窝在能挡风雨的坑里。

      边城百姓流离失所,人心惶惶,睁眼闭眼都是葛中蛮兵的狞笑,生怕下一刻那把沾满大邺同胞鲜血的弯刀会割走他们的脑袋。
      但没人愿意去管他们的死活。

      曾经驻扎在大雁岭彪悍善战的守卫军已成为庞家的护卫,留在边城城墙跟葛中交锋的都是酒囊饭袋,葛中铁骑踏过大雁岭,悄无声息收割掉黑山镇数百人性命,堂而皇之把女人带出边城贡他们淫|乐。

      葛中骑兵是畜生,会割人头,会奸yin妇女,也会烧毁他们的家园。
      庞家守卫是生畜,他们受人爱戴尊敬,却惜命龟缩不肯迎敌。

      葛中蛮兵能杀入黑山镇,也能杀遍边城。
      他们能屠杀一个镇子,也能屠杀两个。
      三个。
      四个。
      甚至是无数个。

      边城南城门人头济济,想活的人在微寥的曙光中寻找生路。
      他们不想留在这里,他们不想等死。

      雷岸带领守卫军赶往通往临安城的南城门。骏马撕鸣,他手中缰绳落到起哄闹着出城的穷苦百姓身上,横眉怒目:“吵什么吵,想出城可以。拿出证实大邺子民身份的户籍册,再交五两银子过路费,人人都可以出城。”

      天价的过路费让穷苦一辈子的百姓满脸黯然,个个怨声载道。
      雷岸又是一鞭子击到想趁乱摸鱼、偷溜往南城门的汉子身上,打得他皮开肉绽,喝道:“没钱就滚回家,都给老子老实点儿。”

      那汉子挨了打,双目赤红,反驳说:“你们边城守将这是要把我们这些穷苦的小老百姓通通逼死啊。”

      “没钱的穷鬼,死了就死了。”雷岸居高临下,狠狠吐了一口唾液,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满是不快。

      汉子心中发寒,猛地冲向他欲夺他手中马鞭,守卫军防住他。雷岸打马连连后退,吓得脸色瞬白,惊慌指着他说:“拿下。”

      守卫军围困汉子,汉子见围着他的都是穿铠甲、守卫边城平安的铮铮汉子,悲从心中来,忽而大笑出声:“尔等守护边城,不困烧抢捋掠的葛中畜生,反而向我们穷苦的小老百姓出手,公道何在。”

      “危言耸听,杀了他,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北城门口。”雷岸冷眼说:“让天下人知道,谁若敢违抗守将府,这就是下场。”

      “哈哈哈哈。”汉子狂笑,悲凉的目光扫向黑压压的人群,不知喜悲:“你们都听到了吗?今日悬我头颅挂北城门口,来日便是你们。你们的儿子、孙子、媳妇、女儿。”

      “我儿媳让雷岸畜生惦记,为保清白,活活撞死;儿媳死后,雷畜生不肯罢休,逼死我儿,还害死我丈夫。”人群中一名老妪锤着胸口,含着泪怒瞪雷岸,呜呜说:“雷畜生不配为人,更不配做守将。”

      老妇的泪水唤醒一名失去独女的老头,他握紧手中扁担,老泪纵横:“守将府不得好死,庞小达玷污我闺女,逼她入府做小妾,她宁死不屈投河自尽,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冤屈,却投告无门,还被庞武棒打,冤啊——”

      呜呜的小孩啼哭,擦泪哽咽说:“庞武打死我爹,还我爹爹的命来。”
      寡妇搂着小二,啼哭:“我丈夫乃庞武近卫,一生替他鞍前马后,保护边城平安,却因他小妾的一句莫须有,被稀里糊涂地斩了首。”

      一名年轻的守卫军扔下手中长刀,单膝跪地,掩面哭泣:“我新婚妻子怜我值班辛苦,夜间替送饭,却给庞小达那畜生看见,奸|杀了。”
      “畜生禽兽不得好死——”

      哐哐当当的武器落地,有年长的守卫军哭说:“我闺女芳龄二八,离大婚还差一日便可入夫家大门,让庞武那狗贼玷污,羞愤寻死不成,疯癫度日。”

      “我儿生得飒爽,仅仅因为鼻子比庞小达宠妾好看,被她记恨,让人活生生地挖了鼻子。”

      “我儿媳貌美贤惠,因上街买菜遭庞小达调戏,我儿气愤与他理论了几句,便被打断了一条右腿。”

      “庞武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连退役残兵也要欺辱,猪狗不如。”年迈断腿的老大爷杵着拐杖,高喊:“黑山四兄弟一心为国效力,却被逼得去临安当了土匪。”

      “庞武父子罪恶滔天,死不足惜。”
      ......

      群民悲愤,声讨边城守将府的荒唐。
      百姓寸寸紧逼,雷岸勒马后退,目光扫视乌泱泱的人群,心头慌得如鼓敲。他勒令边城守卫军把那些作乱的人通通拿下。

      失去新婚妻子的年轻守卫军赤红了眼眶,他捡起地上长刀,仰头直视雷岸目光,护住一方百姓,怒说:“曾几何时,边城守卫军乃是边城的荣耀,护一方平安,保家卫国。曾几何时,威风凛凛的铠甲成为边城好男儿的标志,拿起手中刀剑,御马杀敌,痛痛快快,鲜血淋漓。”

      “如今,我们抱着血淋淋的亲人,躲在墙头哭泣,还替我们的仇人卖命。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事,哪怕是一条狗,也懂得分好坏,况论我等是有血性热性的人。”

      “我们的武器应该挥向葛中蛮兵,应该挥向害我们妻女父母的走狗。我们是铮铮铁骨的汉子,披上铠甲,岂能荒唐。守将府做缩头乌龟,躲在龟壳里安稳度日,任由葛中蛮兵杀我们老娘,奸|淫我们的女人,我们岂能不抄起家伙,护她们平安,给她们报仇雪耻。”

      “守卫军是护城军,不是怂军——”

      “杀我同胞者死——”

      又一批守卫军扔下手中长刀,雷岸彻底慌了神,他抽出腰间长刀,高高举起,狰狞说:“谁敢忤逆,谁敢谋反,通通诛杀九族。”

      “我们的九族都让你们这些畜生给逼死了,杀了畜生、杀了畜生、杀了畜生——”人群有百姓亢奋大喊,挥起手中锄头,劈向雷岸。

      有热血的守卫军拿起长剑大刀,加入百姓。
      边城南城门大乱。

      ☆☆☆
      黎明旭日东升,鸡犬相鸣。
      守卫军与一众平民百姓把守将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庞武龇牙,把屋子的水杯通通砸落下地,余烟袅袅的茶盏溅到一名婢女身上,她惶恐往后跳了两步,满脸苍白惊慌。

      庞武挥手让她退下,又唤来管家,阴郁地说:“大公子呢?让他回来剿了那群肆意妄为的贱民。”宽厚的手掌击落到几案上,“砰”地巨响,几案粉碎。

      管家浑身一抖,不动声色悄然后退两步,弯腰恭敬说:“回大人的话,大公子他......”
      管家欲言又止,庞武阴鸷的眼眸直视他躬着的后脊,面色阴沉:“说。”

      管家不敢再犹豫:“大公子私率两千精兵把葛中骑兵赶出边城,要雷副守将出兵驱赶虎视大雁岭的葛中铁骑,两人发生争执。大公子怒打庞武,还召集部下,怂恿其余部队的守卫军领将出城攻打大雁岭。”

      庞武大怒:“他调走两千精兵,怎无人同我禀报。”

      管家惶恐跪地,头磕地面,颤抖说:“是大人说大公子的事情不必与您细说,您横竖当没了他这个儿子。”

      庞武心头火气更甚:“外面刁民有多少?”
      管家说:“三百人。”

      人数并非不可控制,庞武刚想松一口气,管家又说:“其余数十万百姓赶往了南城门。”

      庞武呼吸一滞。

      侍从跑入华丽的厅堂,双膝跪在庞武身前,额头冷汗直冒,边哆嗦边说:“守将府外数百的刁民冲入了守将府。他们说......他们说......”

      庞武向来镇静的脸出了几丝裂缝,管家侧头催促他:“你倒是快说呀!”
      侍从颔首:“他们说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要大人和小公子的命祭奠因他们而死去的英灵。”

      庞武大手拍在座下方椅,人起椅散。他双目圆瞪,眼里青丝裂开;额头青筋迸起,右手颤了颤。

      管家和侍从呼吸停滞,就在他们以为庞武要以绝对的武力镇压百姓、边城即将血橹飘河时,庞武胸口微微起伏,说:“让雷岸出兵攻打葛中,把大公子唤回来安慰边城百姓。”

      厅堂外的喧闹如菜市场,隐隐约约听到有妇女老人在哭诉,“赔我女儿的命来!”“杀了庞小畜生。”随之又传来刀枪棍棒的声音,有汉子大喊:“你们这群走狗,给老子滚!”

      眼看倬倬人影就要奔入厅堂,庞武当机立断:“召集守卫军躲进地下室,你们去把小公子接来。”他话音落,已率身去躲避。

      ☆☆☆
      守将府管家冒着被砸被打被砍的风险冲入庞小达院子时,老脸一僵,目光一凝。

      庞武亲笔题字的牌匾“小达天下第一帅”,笔迹苍劲有力,挥斥方遒。
      牌匾下,庞小达家的美妾难得没有争风吃醋,攀金比银,掐架互殴,唾骂连连。她们打扮精致,围成一个圈圈,拥簇两个大男人坐在地上,脂粉香飘,媚笑连连。

      红衣男子手提酒壶,豪迈往嘴灌酒。庞小达嘿嘿大笑,双脸坨红,醉态拍手大笑:“好,好,好。季蒙哥哥好酒量。”

      管家眉头一蹙。
      季蒙?
      哥哥?

  • 作者有话要说:  ☆鸡小萌:谢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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