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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魔鬼圣经（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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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欧洲本来就不是蝙蝠侠的主要活动范围；再来，这个年代，监视器尚未普及，大多数脸谱调查与标志搜寻还是依靠人力为主。
所以用FBI长年的效率做标准比拟，布鲁斯他能在不到两个月便摸进一个跨国团体老巢这种效率，简直堪称侦探之神了。
虽然是在地底，但这片走廊通道既不潮湿也不阴暗，相反，红蜡烛暖黄的灯火明亮又稳定，几乎每隔一公尺就点有一盏，驱逐寒气的同时也照亮了黑墙上雕花。
凭借他富贵出身与四处环游的阅历，布鲁斯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太出这些雕纹究竟承袭自何处。
绽开的密麻雪花状纹路看着有点哥德风，但那些小雪花所团团围绕成的巨大蔓陀萝型，看上去又偏向印度、藏族或着哪儿的传统秘纹。
不仅如此，彷佛是故意留待用的许多砌石墙缝内，还穿插着连连排排垂挂的假连翘、靡然的黑玫瑰、色彩丧气的天仙子，与串成环的欧石南花串。
都是些花语尤其恶意的植株。
尤其假连翘，向来被认为与巫术、黑魔法相关。有传言道，当初的塞勒姆事件，女巫就是利用假连翘作为施术媒介之一。
──如果说最原先开始追查时，蝙蝠侠还只当共生会是一个血腥嗜杀、崇尚献祭「羔羊」的「普通□□团体」。
那么在遭遇过「The white」那群手下根本不科学的攻击方式后，蝙蝠侠便已抹去自己曾经想法。若非因那些前所未闻的攻击手段，蝙蝠侠又怎么可能在交手间被伤得那样严重？
布鲁斯切实怀疑，这个□□是真的「有料」。而这也意味着一扇新大门的开启，代表那些世界上被定义为神话故事的传闻，极有可能都是真的涉及到了神秘侧。
曾经的布鲁斯以为，拉萨物之池只是个特例。绿色的池水或许只是具有些、人类目前还无法解开的化学成分。
──但那种能从手中凭空编出金网的攻击方式，可就完全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了。
廊道总体九曲十八弯，也不清楚设计者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和迷宫不同的地方在于，蝙蝠侠全程没有遇过一条死路，所有走道都相通，每一方寸都被装饰得浮夸又诡异。
简直宛如正庄严等待着迎接什么人一样。蝙蝠侠突然想到。
毕竟那些蜡烛寿命有限，不可能一直燃烧，所以推断是在一段时间内被点燃的。
那些花串上甚至还带点未干的露珠。
而那些被不知名颜料涂抹成黑色的墙上之花纹，分明早年代久远。虽然有被长久保养的痕迹，可蝙蝠侠依旧可从那些偶尔斑驳的角落察觉，这整个地下系统至少建了有数十年，或着数百年？手边没有专业仪器，他仅能凭经验测量。
等等，花纹……？
蝙蝠侠忽然意识到些什么，于是他猛然回过头，望向自己方才一路走来的道路。
……这整个地下系统的建构模式，简直也是个稠密循环的阵法图形！
尤其是他这一路上的警惕前行，竟然都没有遇到哪怕半个人。
就蝙蝠侠所调查出的部分结果，共生会是个阶级分明、守卫更颇为森严的古老组织，而他今天这一路上，貌似都有些过于顺利了。
──除非今天有哪样特别重要的事，重要到甚至需要所有人员的参与。
想通后，本能里，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霎时袭上后背，如蝎蚁自尾椎勾爪着迅猛攀爬上。
于是骑士终于开始放大谨慎步伐，转而飞速奔跑在黑色调长廊。
──无论那是什么，布鲁斯只希望自己来得及。
而正当布鲁斯的披风随奔跑的动作而张扬着晃动起来，某个瞬间，整条通道的角落却猛然遭骤亮金光充斥！
乍然刺目的光芒逼得布鲁斯不得不抬手遮挡。
墙上秘纹莫名启动，因而爆发出猛烈金光。
与此同时，原先细长的蜡烛也骤地喷发出黑色火焰，在接触穿插墙缝的花朵瞬间就蔓延燃烧，串联开的馥郁烟气和漫天糜烂火光，共同冲唯一还停留在廊道内的蝙蝠扑面而来。
理应防火的蝙蝠装竟阻隔不了这些黑火进犯。
若非布鲁斯电光火石间及时想到，并迅速将墙上金纹以特殊金属制成的蝙蝠镖划烂，哥谭一代都市传说没准就要彻底交代在这儿。
并且蝙蝠侠几乎同时感觉腰间传来一阵异常。
他将共鸣般疯狂震动着的东西从蝙蝠腰带取出──那是一块类金属物质，是他先前在追查过程中无意取得到的。
而这物质彷佛正受某种人耳无法听见的波动影响，在蝙蝠侠手中逐渐透明且轻盈化起来。
可猛然间，一阵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极高频破空而来，立刻平静下原先还剧烈震动的类金属。
墙上金纹甚至都因此彻底黯淡下来──是吗？还是自己横插一脚的破坏举动？又或着两者相合的结果？
也幸亏那声音传得遥远，否则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布鲁斯的耳膜绝对会受损。
……
──该死，有人在破坏阵法！
仪式甚至才刚刚进行就遭逢不顺。
白子踉跄倒在血池纹路的沟壑边，「小羔羊们」流干的鲜血因而浸湿他黑袍衣角。
因为吸取过多黑暗维度能量，此刻由他眼角处流下的血液早是不正常的冷蓝。
有门徒想走上楼梯搀扶，却被白子怒斥着归位。
「──回去，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他狂吼着：「──速战速决，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他一双红眼俨然是非人的竖瞳。
应急反应下，周围圈圈还站立着的门徒，同样或多或少地显现出一些非人硬键。并且不是每个人的搭配都和白子一样和谐，他们中有人形容枯槁瘦骨嶙峋、有人体态扭曲畸骨变形、还有人皮肤粗糙鳞皮黑焦遍布。
那名耳鸣的门徒虽听不清大人语句，可对方渗人的表情已然说明一切。
于是他回位，摇晃起那些尚未缓过劲来的兄弟。
「──！！」他朝头晕目眩着的他们大叫，尽管眼下就连他自己都还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腥气淋漓环绕之最中央，金字塔的墙面攀满藤一样遍布纹路，比之蝙蝠侠在长廊见过的还要更加密麻而细致。
六翼的困兽被包裹在半透明的塔尖金色光球内，若非光球方才意外缺露出的一角，其紧密结构理应能阻隔一切能量溢出。
仅仅是一声。多可怕，仅仅是一声泄漏出的嘶吼，就让他们三分之一的人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幸亏都是些天赋不高的人。眼下，或许还能拿来弭补缺漏。
那原先悬浮在白子胸前的金色别针「咻──」地将他手腕划开，冷蓝色的血液滴下，随后格外不符合引力地沿纹爬上金字塔。
「──我们需要那些倒下的人的血。」
……于是令人作呕的浓稠气味逐渐盛满祭祀的大圆堂。
在周围口吻一致的念念有词中，那些血液流动犹如具有生命，条条宛如红色的蛛丝黏攀向塔身，又被贪婪的金字塔吸食殆尽。
金字塔骤然爆发出的光亮，直接将汤米企图撕向金壳裂口的手燃烧得焦黑。
他再次仰头发出一记长鸣的尖叫，然而经过冲天的光束洗礼，令他的声音再也传不出分毫。
汤米想将那桎梏着喉间的金丝扯断，因为那金丝俨然桎梏了他大半回复能力。被迫溢散的能量加上伤痕累累的躯壳，疼痛使他尤其暴躁。
然而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当初他给自己别上别针的举动，等同自愿给自己施加上咒语。
说实话，因为连号称人类至今最强武器的核／弹都伤害不了他，所以汤米一直以来都有些小看这些生物。
所以一如所有强者最大的失败理由──他太高傲了。
汤米眼中从未真正有过除克拉克外的其他人，甚至连蝙蝠侠都被轻视着吝于多给几个眼神。
而此刻，看看下面那些脸孔吧──卢卡曾经说过自己的生物统计，表明那段日子里搭讪自己的女性数量实在「很不正常」──现在想来，无论是那些各具秋色美人的搭讪，还是这恰好符合自己欲求的所谓研讨会，通通都只是勾／引自己前往的诱饵。
他们知晓凭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捕获汤米，于是便转而运用起巨大的地下系统。
这是一场积蓄已久的阴谋。
白子用双手将一个金色丝线构成的阵法抹开在胸前，然后如同开启一扇门，他滴着汗从中掏出数张看上去尤其浅薄脆弱的纸张。
那些羊皮纸边缘具有曾被燃烧过边角的痕迹。
白子将纸张高高举起，随其动作，周围数百位还残存的信徒眼中顿时闪现出狂热，他们排排高呼，异常的声带混合成已然不属于人类的爆音，几近掀翻石顶：「──The missing Eight！！──The missing Eight！！──」
信念向来是神秘测能量一大来源，当信徒们几乎想要蜂拥上前拥抱「神圣扉页」，磅礡的能量也骤然发散出。在白子眼中，他们身上连结往金字塔的丝线，瞬间粗了一倍不止。
地面在震动，金字塔冲天的光束仍在继续。
事实上，他手上仅有前四页，他们的先祖来不及拯救后四页。
然而白子还是面向底下，振臂高喊：「──今天将注定成为历史性的一天！」
信徒在长长的阶梯下热烈欢呼。
白子比了个手势，随信徒们噤声，他再次高喊：「──我们的先祖曾经为人奚落，愚昧的人们否定他们对世界的观测！」
「──他们将我们先祖的手稿斥为异谈、贬为邪说，甚至从中世纪的伟大著作上将我们先祖的心血狠狠撕下！」
「……无知局限了他们的视野，然而只有我们知道，世界确实正在堕落！──我们的维度遭到抛弃！光明的维度也鄙弃我们！──但到底凭什么？！」
信徒们跟着吼叫：「──凭什么？！──凭什么？！──」
白子喊话：「──所以我们不会放弃！我们永远不会放弃反抗！！」
「──他们将我们斥作□□，但那些企图阻挡我们的愚昧者，又怎么会理解那些前往正确道路上所必须的牺牲？！──而我们，也只有我们这些有天赋的勇者才知道，在拥抱光明前──」
底下众人因吸食黑暗维度力量导致的扭曲躯体摆动着，信徒们纷纷疯狂尖叫着接过话语：「──必率先拥抱黑暗！！」
……
真是太疯狂。
饶是见多识广如蝙蝠侠，此刻隐匿在转角墙沿的他，也不禁这么想到。
在调查的过程中，他早已查出共生会的更多罪恶。
所以，到底为甚么会有人相信将同类凌迟袍烙、或着编织血淋淋的皮、又或着生取孕妇腹中胎儿这些事，都是为了迎接光明？
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
心里头，蝙蝠知道，外头数百思维扭曲的人，很可能各个身怀未闻并难以招架的绝技。
然而他又怎能眼见邪恶的事情正在发生，而不出手阻止呢？
一如他曾和迪克说过的宣誓：
「──打击犯罪与腐败，绝不偏离正义之道。」
……面对振声漫天的群魔乱舞……黑袍滚动，黑暗骑士纵身冲出，划出一条毅然决然的铠甲亮线。
……
克拉克有个小习惯。
每次睡前，当他将自己的小恋人搂在怀里，看对方逐渐瞇眼睡去后，他总还会久久凝视对方容颜，如同反复确认怀里人的真实性；又像是守卫主人身边的大狼犬，在最重要的人最全无防备的时刻里，随时竖耳保证对方安全。
毕竟氪星人不需要睡眠。
所以出差的日子里，克拉克会尤其没有安全感。
因为在他的超视力远望中，汤米会成为一团没有真实形体的能量。
而这却也是一件好事。
克拉克苦笑着想。
约莫是因当初食用太多的缘故，汤米头上的鹿角产生变异，有了会抑制克拉克超能力的功能。
若非在收进体内后，所有能量都会被混合成纯粹构型的一团，克拉克可不可能在汤米这人形能力消灭器身边还依旧能够维持超常。
不过心里的煎熬还是归煎熬。
这种情况下，克拉克只看得见汤米轮廓而无法看见神情，所以没法保证他的宝贝今夜睡得是否安稳。
……既无法在汤米呢喃梦话时轻啄对方嘴唇，也无法在汤米做恶梦时替他抚平眉头。
又一次离开汤米的一天，超级想他。
于是克拉克满怀情意地将目光投往上回看见汤米的地方。
……
……
「......嘿小伙子，你还好吗？」指导员正在确认行李，预备等下和大团在旅店会和。
他说：「你的表情看起来──」恐怖极了。
然而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因为在某个连眨眼都来不及的瞬间，克拉克就那么突然从他视线里猛地消失了。
夜里凉飕飕的风徐过，徒留路灯下的指导员一脸懵逼。
……
一如白子所述，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从被灼烧到能轻易透过裂缝穿越光幕，狭间生物只花了一个振奋演讲的时间……好吧，其中当然也要感谢蝙蝠怪不停滞的努力。
蝙蝠侠首发攻击的选择十分给力，遍布的黏稠液体使这整片地板都成为尤其好的导电体。多数不具有防电特性的人完全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就马上倒于高伏特的至晕电流。
金字塔因此失去大量能量供给。
另一些因变异而撑下来的信徒，也大部分在应对蝙蝠侠，所以无法继续专注在维持上。
「你不懂自己在破坏什么！」有信徒这样喊着，随即被一腿有力踹晕。
白子在上头替他说完了：「......你难道闻不到周围的腐败吗？那是维度的衰败，我们全部都被抛弃了！──这是献祭是我们世界唯一的希望！」
可作为最重要的维系者，他无法加入战局，只能面对向蝙蝠侠，企图用道理说服或干扰对方。
然而蝙蝠一个动作不停，目不斜视不被干扰，专心在周围敌手身上，语气冰冷地回答：「……我只闻到罪恶的腥气、只听见无数无辜者的哀号。」
所以一名眼尖的残余信徒很快发现，一只扭曲的爪子因此逐渐由金字塔顶的光束中探出，并且一张满目充斥恶意的脸孔也随即从中现形，亮粼粼的绿眸捕捉往白子后脑勺，淬有看待死人的浓郁冰冷。
眼尖的信徒马上想要开口警告他们的大人，然而下一瞬间，暴涨的利爪已然用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白子因毫无动静儿对身后毫无觉察的后脑勺为着力点，直接将人飞扯进光球内。
那名信徒没听见来自大人的一丝惨叫，然而这件事实却只叫他更加惊恐。
在成功突破牢笼的野兽面前，所有人世间的厉害人物，彷佛通通只残留不堪一击的脆弱。
所以当那名信徒看见他们曾定义为祭品的对象再次探出头时，腿几乎都是软的了。
腿软的他自然很快被蝙蝠侠干掉，于是便没机会看见──
汤米鼻尖抽动，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即将降临。
很短的时间里，他迅速低头看向自己爪牙上刚出炉的鲜血。
……
……然后只见眨眼之内，汤米就把血迹抹得满脸，并同时在自己身上挠出无数更加狰狞的血痕。
紧接着他自动自发地缩回光球内，仅露出那只先前被光束灼伤到焦黑、形容凄惨的手手，和半张沾满血的苍白脸蛋。
光球内，汤米开始彷佛无力地挥舞起露出的小手手，同时发出濒死般的虚弱叫唤……
「──轰！」
花纹密布的黑色石墙被什么物体猛然迸裂。
对方身上还穿着下午挥别的那套衬衫西裤，实习象征的牌证甚至还被挂在脖子上来不及取下。
矛盾的存在。
既可以在上一刻极尽轻柔地从光球内抱出自己，将一个充满安抚性质的吻绵绵印上自己额头。
──又可以在下一瞬间双目腥红，把──
……嗯？好像有哪道曾经听过的声音在吼着不要杀人？
可是呢。
克拉克是我的。
所以汤米黑色羽翼颤抖地将自己那只焦黑的手举给克拉克看，与此同时，他只是轻轻啜泣着开口：「……我真的是邪恶的吗，克拉克？……难道我生来就注定该被消灭吗？为什么人们总想……为什么，克拉克？」
简简单单，而已。
毕竟他的克拉克是那样矛盾的存在。
既可以在上一刻几乎忍着眼泪，对着自己受伤的手想触碰又不敢触碰。
──又可以在下一瞬间双目腥红地将一切燃烧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其实都有伏笔，不知道小天使们有咪有发现？
把一些部分改掉了orz希望不影响阅读--10/19
另外，其实就是想写让克拉克在蝙蝠侠面前杀人，嘻嘻。
毕竟看待会杀人的人，从本质上就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