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混血王子和他的小狮子》何以先生

25、约法双章

　　当斯内普第二天照常到达森林时，饶是以他沉稳的性子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震撼到。
　　树枝和树叶铺满遍地，燃烧完的木炭灰屑溅得到处都是，地面上更是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而昨晚还好好的帐篷，此刻只剩下几缕破布吊在被折弯的骨架上，随风摇摆，帐篷里的物品更是散落四处，活脱脱像一个被强盗烧杀抢掠后的现场。
　　斯内普很快便调整了情绪，洞察力极强的他开始在狼藉中寻找遗留的蛛丝马迹。从树枝的折断口和帐篷上留下的窟窿来看，这是人为的没错了，斯内普很快下了定论：昨晚这里肯定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想到这，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昨日白天他们遇到的那群人，如果真是那样，那…丹尼尔……，他的手指掠过残破布料上的窟窿，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他纠结着自己是否要去魔药研讨部询问丹尼尔下落，全然没察觉身后越来越靠近的手。
　　那只手缓缓落在斯内普宽厚的肩膀上，后者身体一僵，仅仅一秒不到，又迅速转身抓住那个手臂，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魔杖指向突袭者。
　　当斯内普看清来人时，握紧的手才松了半分。
　　“你……”斯内普欲言又止。
　　哈利看着眼前的魔杖，淡淡道：“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听到他的声音，斯内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收回魔杖，松开哈利的手臂，目光紧跟着他，“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是他们找过来了？”
　　哈利用脚踢开前面破烂的凳子，嗤笑了一声，语气不屑道：“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而已，被我三两下打跑了。”
　　哈利的话让斯内普挑眉，他环顾四周，语气上调的问：“你确定是三两下？鉴于这里的破坏程度。”
　　“呃…可能…四五下吧。”哈利目光躲闪，尽管斯内普没法看到被他帽檐遮住的眼睛，他绕过斯内普走向废墟，准备找一下有没有自己遗落的东西。
　　斯内普上前挡住他的去路，面色严肃目光凝重的看着被宽大袍子包裹住的哈利，认真道：“你真的没事？”
　　哈利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两秒，看着眼前的狼藉，他想到了昨晚殊死搏斗的场景，还有那种撕裂灵魂般的疼痛，他到现在依然有些心悸，光是回忆那种痛楚就让他冷汗直流。
　　再次绕过他，哈利背对着他揉捏着有些颤抖的手臂，兜帽下的脸已经冷汗密布，仿佛那种胀痛依然存在，哈利吞咽着口水，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努力控制着声音的起伏，“我能有什么事，多谢你的关心，斯内普先生。”
　　他越是这样遮掩，斯内普就越怀疑，昨日白天仅仅是拖住那群人，回来就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他不相信在经历了这么激烈的战斗后，他的情况会比那还好。斯内普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狭长的缝隙，他不明白丹尼尔为什么要隐瞒他的身体情况，甚至，从他们接触至今，他身边那层不知名的防护罩就从来没有撤走过，他时刻提防着身边的所有人，到底是为什么？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斯内普缓缓开口，“我应该终止我们的合作。”
　　哈利从废墟里抬起头，猛然转身，“终止？为什么？我不明白，斯内普先生。”他们明明合作的很好。
　　“你不信任我，不，准确来说，你不信任任何人。”斯内普直截了当的指出自己不满的地方，“我没办法和不信任我的人合作。”
　　“这又从何说起，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先生。”哈利连忙解释，他们明明合作了这么久，为什么他突然提这个。
　　“是吗？”男人摆摆手，“你所说的信任，就是这个？”他突然释放出一道强劲的魔力冲向对面的人。
　　“不要。”哈利惊呼一声，连着后退了几步，挥手想要树立起灵魂屏障，却被脑中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唔嗯。”哈利痛得闷哼一声。
　　斯内普原以为自己又会像从前那样碰到那个屏障，又或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他加大了释放出去的魔力，然而这次的魔力却毫无阻拦的到达丹尼尔身边，一瞬间，翻涌的灵魂力量和他的魔力缠绕纠结，过了几秒又将他的魔力排斥在外，斯内普蹙眉，心中大惊：太乱了，这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的灵魂，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怪不得，他需要这么多的灵魂稳定剂，不过，这种情况，他又感觉有点熟悉。
　　哈利知道自己的问题暴露了，这也怪不得谁，昨晚灵魂受损严重，他连灵魂屏障都无法设立，原以为这么久的试探无果，斯内普会放弃这个念头，没想到自己还是疏忽了，不过，就算被发现也无妨，他肯定不会猜到那个方面，哈利如此安慰着自己，却感觉男人好像又释放出了魔力。
　　怎么搞的，还来？哈利暗自吐槽，这是要把他的实力摸个底朝天吗？
　　斯内普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不太相信第一次魔力试探出的结果，又或许是他感应错了，虽然他没怎么研究过这个领域，但根据他多年来的经验，他不敢相信，一个人的灵魂力量乱成那样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于是，他第二次释放出魔力，势必要好好打探一番。
　　面对斯内普肆无忌惮的试探，哈利有些反感，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大白天把他脱光任人观看，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但现在除了后退，他什么都做不了，而斯内普明显发现了他的躲避，一步一步逼近他，不知是斯内普的魔力太浓厚还是森林里起了大风，哈利的兜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露出他清俊的面孔。
　　两人的身体皆是一僵，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感受到斯内普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哈利慌张的把帽子戴好，把头撇向一旁，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聪明，早在确定要和斯内普合作时就将增龄剂换成了复方汤剂，否则，就他那强大的波特家基因，加上斯内普狐狸般的洞察力，不让他猜出来才怪，到时候自己所有的秘密肯定会被他逼问出来，要知道他手里可是有着吐真剂这种变态魔药。
　　这个事纯属意料之外，斯内普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硬是盯着丹尼尔愣了好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丹尼尔‘真正’的面容，说不震惊是假，平时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年龄不大，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他以为他整日躲在宽大的袍子下是因为他的外貌难以见人，如今看来也并没多难看，反而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只是苍白的脸颊和薄唇让他看上去病殃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
　　斯内普收回目光，不再纠结他的真实模样，而是开始关注那些暴动的灵魂。
　　“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说。
　　“我知道。”哈利表现得很平静，仿佛危险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斯内普皱眉，少年不轻不痒的话语让他恼火，“你不会不知道灵魂暴动其中的危险，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反而一直隐瞒？”
　　“解决？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有方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哈利转身面向他，继续道：“斯内普先生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不妨说说你的解决办法？”他又何尝不想解决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可别说方法，就连一点点提示都找不到，他到好，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就麻烦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啊喂！！
　　此话一出，斯内普的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语调压低了几分，“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所以，很抱歉，给不了你建议。”
　　他就知道，哈利翻了个白眼，好吧，虽然他看不到。
　　“不过……”
　　接着他又听到斯内普继续说。
　　“不过什么？”哈利连忙问。
　　斯内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把他从上到下仔细打探了一番，接着道：“如果灵魂稳定剂对你有效的话，我还知道一些其他可以修复灵魂的药剂，若是配合使用，有效也说不定。”
　　斯内普的话让哈利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抛下在他面前树立起的沉稳形象，语气显得十分迫切，“什么药剂？”也是，斯内普在魔药方面的造诣不浅，他肯定知道一些隐晦的配方。
　　男人睨了他一眼，嫌弃之色越然脸上，“以你的魔药知识，我就不浪费口舌了，说了你也不会懂。”
　　对于男人公然的嫌弃，作为哈利·波特的他早就习以为常，可现在他是丹尼尔，之前在男人心里的地位多少有点分量，起码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嘲讽他，如今形象一落千丈，多少让他有些不适。
　　哈利清了清嗓子，这才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那…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吗？”
　　同样是主动请求合作，现在的哈利早已没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威严，好吧，威严这种东西，在斯内普心里恐怕早就没有了，况且，在斯内普这尊冷面前，又有几个人的威严能盖住他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呢，邓布利多算一个，伏地魔算一个，哈利实在想不出第三个人来，如今是他有求于人，语气和态度自然不能和当初那样嚣张跋扈，否则人家一个不高兴，扭头就走，斯内普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到时候想要再说服他可就真的困难了。
　　斯内普等他这句话已经很久了，之前提出终止合作也并非他的本意，只是不满丹尼尔什么事都瞒着他，至于为什么不满，他却无法详细明说，大概是他不喜欢不被信任的感觉吧。
　　他思考了一会儿，不紧不慢的踱步着，这可把哈利急坏了，就在哈利准备说什么时，他终于缓缓开口，“继续合作没问题，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哈利连忙问，别说两个了，两百个都没问题。
　　“第一。”低沉雄厚的声音传进哈利耳中，“不准再设立屏障，我必须时刻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兜帽下的哈利思考了两秒，不情不愿的答应，“好。”
　　“第二。”斯内普停顿了一下，他走上前，伸手揭开了宽大的帽子，露出少年清俊的面庞，后者正怒瞪着他，似乎不满他突然的动作，斯内普却显得毫不在意，续道：“不准再躲在帽子下面。”
　　“就…这？”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斯内普会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不会吧！他应该是怎么为难自己怎么来才对，哈利突然觉得斯内普有些陌生，这不该是他的态度，还是说，他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对他的学生尤其是波特不同而已。一时间，哈利不知该拿出什么情绪来面对他。
　　斯内普冷哼一声，“怎么，你觉得太简单？那我换一个……”
　　“不不不。”哈利连忙阻止，“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斯内普满意的翘了翘嘴角，塞给哈利一个东西。
　　冰凉光滑的东西触及皮肤，哈利拿在手里仔细一看，一瓶魔药，和他之前喝过的颜色一样，是一瓶灵魂稳定剂，他怎么随身带着灵魂稳定剂？上次也是，不是说这东西的成功率很低吗，怎么跟不要钱似的给。
　　感觉到哈利疑惑的目光，斯内普依旧面无表情，他没有什么事都解释的习惯，只是淡淡的说：“喝了它。”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不过哈利还是乖乖喝完了魔药，熟悉的味道，又苦又涩，不愧是出自斯内普之手，他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擦擦嘴巴，哈利努力忽视嘴里的苦涩，认真道：“谢谢你，斯内普先生，不过，我很好奇，以你的性子，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哈利还是不相信斯内普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这么帮他，是不是别有所图呢？
　　为什么要帮他？斯内普眼睛微眯，陷入了沉思，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在每次帮他熬制魔药的时候，他都想过，只不过一直都没有答案，如今看来，似乎有了。
　　他摩挲着下颚，目光考究的扫视过哈利，曜黑的眸子里泛着精光，哈利被他那莫名的眼神看的背后一凉，那种眼神，哈利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他想到了，那眼神就跟他看地窖里待宰的非洲树蛙一样！！
　　果不其然，就在哈利暗自担忧时，就听到他说：“对于你的……病，我很感兴趣，而且我也想知道，我的魔药究竟药效如何。”
　　哈利冷汗直流，合着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实验的小白鼠了，再说，他才没病，那不是病！！
　　“还有。”斯内普突然倾身靠近，两张脸的距离近到只有两指距离，哈利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听，斯内普眯着狭长的眸子，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到哈利的脸上，“我可不是无偿帮你，别忘了付钱。”
　　哈利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待他说完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该死的，脸这么烫是怎么回事。他赶紧后退两步，胸口不断起伏着，目光闪躲不敢直视男人，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我…我当然记得，干…干嘛靠那么近。”
　　他后面那句声音极小，斯内普应该是没听到，他瞥了一眼他手里空空的魔药瓶，补充道：“刚才那瓶100个金加隆，加上昨天上午的一瓶，你还要额外支付200个金加隆，别忘了。”说完，不等哈利反应，转身走远。
　　100金加隆一瓶？？坐地起价也不是这么起的，奸商！！！
　　哈利捏着手里的魔药瓶，又看了看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刚才因为羞涩而红红的脸现在因为怒气涨得更红，还以为他有多好心，合着做他的小白鼠还要自费？？
　　好吧，是他想错了，斯内普还是那个斯内普，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老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