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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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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醉仙居内。
米允恪一边领着林勋往楼上走,一边嘴里不停道:“林大世子真是大忙人,好几天不见人影。今天要不是我去王府堵你,又要见不到了。”
林勋一身紫色襕袍,徐徐跟在后面,一如既往风度翩翩,较往日又更添稳重,不以为意道:“你找我,总没什么要紧事。”
“谁说的――”米允恪突然转头,含笑反驳了一句:“我这几天找你,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大事!”
言毕,不再继续说下去,满脸狡黠地转回身子,似乎是打算卖关子。
林勋无意与他争辩,从小玩在一块,他还不了解米允恪的脾性?他现在正在查陈世子的案子,这么急着找自己,无非就是遇到麻烦了,让他帮忙解决。
两人上至二楼,在往厢房去的路上,巧合地遇见从某处出来的肖仲明。
“九弟。”肖仲明先打了招呼,“上次的事,还没再当面谢过九弟,之前去府上时,九弟碰巧不在。”
“这点小事,五哥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林勋回想起那天的惊险,男子刀刀致命,显然没想留活口,担心问道:“五哥可知道那天的男子是什么身份?又可查出在背后欲对五哥不利之人?”
被林勋这么一问,肖仲明顿时眉头紧蹙,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头绪。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谁会恨我。若是对方是冲着肖府来的,就更没有道理了。九弟也知道,父王只是个闲散王爷,不争不抢,也从不与人交恶,而且我遇刺之后,也没听府上有谁曾遭遇类似的事情。”
“什么?肖世子之前遇刺了?可有受什么伤?”
肖仲明看着一旁一惊一乍的米允恪,笑道:“多亏了九弟,我才捡回一命,只是被匕首划伤了一只手臂,现在已无大碍。”
又转换话题问道:“少卿和九弟是来用午食的?”
米允恪回答:“是啊,肖世子也是吗?一个人来的?”
“当然不是。”肖仲明往后面不远处的厢房看去,道:“我是和雪儿一道来的。少卿和九弟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一起,就当是对九弟之前救我一命的谢礼了。九弟可不要嫌弃啊。”
“自然不会。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还没等米允恪开口阻拦,林勋已经快速应了。他这个当事人都同意了,自己也不好再提意见。
只是如果有别人在场,他还怎么把萧姑娘带到林勋面前啊!
他好不容易借着陈世子一案的由头,把萧姑娘约了出来,又好不容易把不见人影的林勋带到醉仙居,本来一切安排得都妥妥当当,就是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肖仲明来。
不理会看上去垂头丧气的米允恪,林勋跟着肖仲明,往他指着的方向去了。木已成舟,米允恪也没法子,像瞬间没了力气似的,蔫蔫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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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雪坐在厢房内,百无聊赖地摸着茶盅上的纹路。
正在暗自奇怪,怎么大哥说是出去一趟,怎么一去就去了这么久。抬眼便看到大哥回来了,后面还领着两人。
最后那个穿着白衣的郎君倒是面生,前面穿紫色襕袍的,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林勋,她的九哥,虽然从前没有过多接触,但是他在长安妙龄少女的口中,可是常被提及的,就她所接触的好友中,大部分都是他的爱慕者。
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完美无缺的人,她却有些不一样的古怪看法:总觉得他面热心冷,看上去对谁都不差,却也不把谁放在眼里。
三人互相行礼寒暄一阵后,方才全部坐下。
想着自己是与在场各位都熟识的人,落座后,肖仲明首先开了话头,拿起桌上的酒杯敬道:“之前没机会,还没恭喜九弟擢升羽林卫将军,九弟深得圣上看中,将来一定前程似锦。”
说完,将头向后一仰,杯内酒尽被饮下。
林勋举起酒杯,无意谦虚,只回了一句:“多谢五哥。”也将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九弟做事向来稳妥,圣上对九弟也总是赞不绝口,相信不久之后,便可再次听到九弟擢升的消息了。”肖仲明说着此话,心里也是由衷佩服。
虽然他与林勋同为亲王嫡子,自己也比他略年长几岁,从前也暗自不服,以为事圣上偏爱,但自从一次与他共事过后,他发现林勋做事稳重有谋略,上下安排井井有条,胆大心细,能注意到细微处,自己与之相比,确实是远不如人了。
不过,有得也必有失,林勋今年已经二十有二,却还未娶妻,也是他太钻于公务,无暇顾及成家,圣上又太过喜爱他,对他的娶妻事宜也必然要参与。
想到此处,肖仲明又喃喃开口:“九弟这些年,为圣上办了不少事,至今仍未成家,估计下次再升官位,圣上便要着手为九弟赐婚了。”
林勋眉心一跳,也不急着否认,淡淡地开口道:“圣上的意思,岂是我们可以揣测的。”
肖仲明点点头:“也是。不过不论圣上如何想,九弟以后娶的妻子,一定是位才情双绝,贤良淑德的贵女了。”
林勋只淡淡一笑,不作回答,一旁的米允恪听到这儿,倒是坐不住了,急忙出声反驳道:“肖世子,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刚才说的这些啊,都不一定算数的,成亲之事,还得看我们林世子心悦哪家姑娘,否则,就算是圣上赐婚,林世子也是不娶的。”
“原来是这样……”肖仲明面露微讶,这倒和他印象中稳重自持的林勋大相径庭,“少卿这么说,是世子有了心悦之人?”
“肖世子果然聪明,一猜就着,可不是这样。”米允恪激动地一拍桌子。
肖仲明闻言,半信半疑地将目光投向始终一眼不发的林勋,他这时又为自己倒了盅酒,看上去镇定自若,全然没有被披露心思的狼狈。
见讨论的两人此时都不再发话,林勋这才出口解释:“一切都是他胡扯,五哥可别当真。五哥也明白,婚姻大事,可不是我们自个儿便能做主的。”
他这话不假,看着也坦然,肖仲明也不再疑心,真觉得是米允恪错看了。
他刚要点头附和时,却被自己身旁一直未开口的肖雪打断了话茬。
肖雪不赞同林勋的话,出声反驳道:“九哥这话就不对了,像我大哥,他一直未娶妻,就是将来想娶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妻子。”
“而且,大哥现在已经有了钟意之人。”肖雪说到此处,情绪高涨,“我现在就希望大哥早日能把嫂嫂娶回家。”
“你就拿你大哥做消遣,哪有这回事。”肖仲明虽然言语里斥责着,脸上笑意却收不住,显然是有这么一位姑娘。
米允恪听到不得了的事情,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连忙问是谁。
肖仲明按住他无奈道:“我确实心悦一位娘子,从第一次见过后便忘不了她,只是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呢。”
林勋在旁冷眼看着,一声不吭,只举起酒杯,将之前倒好的酒送进口中。这酒不烈,却辣得他嗓子发苦。
肖仲明指的是谁,他自然清楚。只刚才一会儿功夫,他便想到了初次见时,少女灵动逃离的模样,想到了马车里她双柔软细嫩的小手,想到了月色下她含笑水灵的眸子……
看着肖仲明此时眉开眼笑的模样,他心里一阵烦躁。这感觉就像是幼时珍藏的糖果,自己一直舍不得吃,却被别人抢走了。
他是不得不承认了,自己对萧弋瑶非同寻常的感情,那的确是他身为男子对她的爱慕之情。所以他才会总想起她,见到她时才会心跳加快,看到她和别的男子亲密,他才会心烦气躁。
想通这一切后,林勋突然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虽然萧弋瑶的出身确实是个难题,但事在人为,他总有办法解决。
只要萧弋瑶愿意嫁给他。虽然摸不透她的对自己的心意,但他自信,自己在她那儿是有些好感的……
正想得满意,从外面传来声音。
“米少卿,外面有个姑娘找您,说是和您约好的――说是姓萧。”
话音刚落,米允恪就感觉有千万把刀子射在他的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米允恪觉得此时的自己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他抬起头对着林勋扯起僵硬的笑容:“我就说我找你有大事嘛,你不信,这不是来了嘛。”
又向着杀气腾腾的林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世子您去吧,我这次一定不掺和。”
直到看到林勋大步离去的背影,米允恪感觉压迫消失,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九哥是去见谁啊?米少卿怎么不去?不是找你的吗?”肖雪好奇问道。她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一向温文尔雅的林勋竟然还会露出如此生气的表情。
看来她之前的想法有误,林勋不是对谁都冷淡,他心里,自有值得他重视的人。
米允恪撇嘴:“就是他不愿意承认的心上人喽,我跟过去岂不是自讨苦吃。来,别管他了,我们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