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生颜

13、第 13 章

　　小时候杜允兰打他不分轻重，也不在乎会不会打出事来。现在长大一些了，杜允兰根本不管他，也不在乎他。
　　每一次他想要接近林向，每一次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的家庭。他是个在阴暗里长大的人，根本不配和她在一起。
　　顾予初右手满是鲜血，推着轮椅去房间里，一点一点用镊子挑出玻璃，随意涂了一些药，胡乱缠了绷带。
　　第二天，顾予初起的很早，去街口买了早点。买早点的王阿姨看见顾予初一脸苍白的样子，皱着眉，但她和街巷里的每一户人家一样，极其厌恶他的父母，因而连同他一起厌恶了，什么也没问，买给他早点便又急着去忙碌了。
　　“王阿姨……”顾予初叫住她，温柔笑着，“你知道我妈妈最近有砸乱过哪一家的东西吗？”
　　王阿姨皱着眉转过头，“不知道不知道，你去别处问吧！”
　　“好的，谢谢王阿姨。”
　　回到家里，妈妈还没醒，她一向睡到很晚。
　　“妈？”顾予初敲了敲妈妈房间的门，“起来吃早饭了。”
　　他实在明白胃病发作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尽力让身边的人都好好吃早饭。
　　杜允兰很烦他在家的时候，很早就会把她叫起来，而且是她不起来不罢休。
　　“妈，你中午想吃什么？”顾予初帮她倒牛奶，笑着问她。
　　杜允兰没回答他，吃了饭就出门去了。
　　顾予初知道她不想和他多待，也不勉强她，只是她不在家，他便不做午饭了。
　　又过了些日子，顾予初把复诊忘得干干净净，直到林向打电话来问他，才想起来要去医院复诊。
　　“妈，我要去趟医院，你好好在家待着哦。”顾予初收拾好东西，转头对客厅里的杜允兰说。
　　“天天就医院医院！你爸都被逼走了你还去！”杜允兰怒瞪了他一眼，“我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的！”
　　顾予初早听惯了这些，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也不再惹她烦，静悄悄的出了门，看了看外面天气，有些暗沉。
　　医生检查着他的腿，眉头紧锁着，“你的家属呢？”
　　“医生，我一个人来的。”顾予初笑了笑，“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那我直说了。”医生叹了口气，“你这情况实在不好，以后很有可能站不起来。”
　　顾予初点点头，他早就知道了。
　　“不过你还年轻，也别太悲观，好好休养着，以后好好复健，说不定会好的。”
　　“好的，谢谢医生。”
　　这一次拆除了石膏，顾予初才发现自己腿已经细的不成样子了，满布着青青紫紫，疤痕累累，看着实在有些恐怖。
　　回去的路上下了雨，他没有带伞，实在不愿坐公交车麻烦别人，一路推着轮椅回来，到家时感觉天旋地转。
　　杜允兰看他又拎着药回来，眼神越发寒冷，重重的关上了门。
　　顾予初实在没力气说话，沉默着回到房间，浑身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直接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