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记》蝴蝶梦庄周

3、第三章：陌上谁家年少2

　　第三章：陌上谁家年少2

　　云洛是本名为沈洛，是沈府的二小姐。

　　她母亲为沈府当家主母，名云敏，她去世时沈洛年仅一岁。后来云洛直至三岁不会讲话，据传郎中，道士被请了个遍，仍不见好转。

　　府中人便将全部注意放在大小姐身上，准备将二小姐送到庄子上。

　　大小姐设法将沈洛交由临走的云裳负责，提供给她银子照料沈洛。三年再后由云裳送到沈府，彼时大小姐自有安排。

　　刚从沈府解放出来，云裳一颗自由的心又多了些牵挂来。却不知她刚到自己的院子便被盯上了。

　　云天是被一伙恶狠狠的“强盗”寄放在这儿的，走时给她留了一千两银子，说好的一年后来领人，可是杳无音信。

　　云裳想过报官，可是每每想到临走时那伙人威胁不见孩子唯她是问的言语，再加上还有银子，便打消了心思。

　　在沈府当了五年丫鬟，云裳全部身家八百两纹银。本打算存够一千两，可她伺候的大小姐的母亲没了，她也不愿再继续在沈家呆了。再加上大小姐给的八百两银子。现在共有两千六百两，几辈子吃喝不愁。

　　偶尔云裳也生出不满的情绪，自己兢兢业业奋斗了这么多年，想要潇潇洒洒生活一遭的，而如今，真真个未语泪先流。

　　仰头望向那自由天空，只愿早日有人来接云天和沈洛这丫头罢。

　　两年后。

　　云裳打理好包袱准备出门。三年之期已到，是该让沈府大小姐将小娃娃接走了。

　　云裳师傅云游归来，云裳千百遍嘱咐他照顾好俩孩子。

　　听得她师傅连声告饶，夸下海口哪儿也不去了，会天天盯着这俩孩子，云裳才满意离开。

　　她可不信师傅不出去喝酒，不过只要他回家看看就行了。

　　从镇上租一匹马，心里算了算已经八年没骑过了。

　　等她到沈府，被大门上贴的白条子吓了一跳。不敢走近，远远望去，上面有些灰尘了。

　　拦住一个路人小心问眀缘由，原来沈府一年前被流放关外之地，女子则被幸免。打听到沈府大小姐已出嫁，正是镇北侯府二公子。

　　镇北侯府内院

　　听到妹妹神志正常，沈涵激动地几乎不能言语。她嫁入镇北侯府一年有余，之后家人被流放，她在府中更是谨小慎微，生活起居一律简朴低调，可喜的是夫妻关系和睦。三

　　年之后，沈涵若得侯府之子，地位便得稳固。沈涵郑重地望向云裳，只愿她再照看洛儿三年，必会重报她的恩情。

　　云裳无言以对，又不好拒绝，如今沈府树倒猢狲散，总的来看，沈洛在她那儿也算不错。难道当初沈涵将一岁的沈洛交给她时就预测到今天了，云裳暗想。

　　世间人与人的感情，大概率不是一蹴而就的，只因比着旁人多了些缘分罢了。比如这四人，正是各种意外将其凑到了一起，从此各自生命中便多了几个需要珍视的人儿。

　　……

　　满怀心事地离开侯府之后，从客栈牵回马，云裳离了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又想起荷包里的五百两银票，沈涵留给她的。

　　此情此景和云裳想法出入太大，默然回到家，累得一动一动不想动，一口气郁结于心。

　　倒不是因为讨厌那俩孩子，只因她盼着无事一身轻，这种责任她不愿承担，本不该她承担，可她答应了。

　　责任这东西真让人头疼……

　　突然福至心灵，她还有师傅。

　　于师傅留下一封书信后，也学他云游四方去了，这责任留给师傅去罢。

　　心里稍微愧疚了一把，不过忆及师傅到底也将她五岁拉扯到十二岁，有带娃的经验。

　　唔嚯，天大地大，叹吾生之须臾，感自由之可贵！

　　再说这师傅从镇上归来，马儿跑两刻的路程，他使着轻功不到一刻便到家中。

　　待看了信后，师傅连那一点酒意都没有了，这丫头太是胆大妄为，却丝毫没想到是自己教出来的丫头，到底也沾了不少他的习性，就连那渴望无拘无束的心，也是让他给浇灌出来的。

　　当晚，老头便召这俩人过来，与他们说明这银钱有，院子也有，无事两人不可扰他。

　　可看到那眉目精致的孩子，空空的神情不知如何是好，心下一软安慰道：“你们那云裳姐姐有事要办，以后我会保护你们。”

　　两个孩子点点头，殊不知老头的承诺可不易得，也不知喊了他声师傅俩人占了多大的便宜呢。

　　云姐说的五年是什么意思，云洛仍不得其解。

　　一个月后，云洛看着老头不着调的样无奈叹息着，这伙食也太差了，听着肚子咕咕声，还是去了隔壁大婶家蹭饭。

　　老头不会做饭，便拿了银子给隔壁大婶，师徒三人每逢饭食时间便来讨饭。

　　这情景持续来了一个月后，便有人来了此处。

　　只言有人交代照顾女孩，云洛开心不已，终于能安稳生活，吃喝不愁了。

　　来人四十岁面善的婆子，烧得一手好菜，原来或是厨娘，云洛不自觉与她心生亲近。

　　云天有原来的五天一休沐换为一月得三天休沐时间，但却不得在家居住了，需得去镇子上。他十分不舍离开云洛，现在只剩三人相依为命。

　　师傅那个半调子，见厨娘来了，又只顾得整天潇洒了，然到底没离开他们。

　　老头虽行为放浪形骸，大事却不糊涂，暗自查了厨娘的来历，是这云洛丫头母亲身边的人，后被沈涵寻得送到此地。

　　话说云洛的日子，来到这儿后，整天吃吃喝喝，当时年纪小，小手小腿的，跑跑就困。如今六岁多了，不知是不是适应了这幅身子，走起路来感觉轻松不已，十分畅快。

　　恰逢三天休沐，老头也是兴之所至，便要教俩孩子学点东西。

　　练武可不是轻松的，云天不怕苦，他要保护他想护的人。

　　云洛怕苦，因此她只跟着学轻功。

　　从此便成了习惯，一月中三天老头会待在家里，三人偶尔打闹说笑，大多是认真练习功夫。

　　待厨娘喊他们吃饭才歇下来，又两月过去，到了五月份，几人慢慢熟稔了起来，都互相摸透了脾气。

　　云洛在老头面前也不拘束了，加之学了轻功，性情变得更加随意自在了，可谓灵气十足。

　　云天瞧着稳重了许多，云洛是十分佩服的，她怎么说也是二十多的灵魂了，面对眼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倒是能平静对待，可云天确实是个孩子，云洛几乎不曾见到他哭闹过一次，古代的人真早熟，云洛总结道。

　　六月十四晚，云天休沐归家，给云洛带了一只手镯做礼物，云洛十分开心，并嘱咐他下次带点镇上的小吃。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云天失笑，答好。

　　六月还不热，加之住在靠山的地方，微风吹过，树叶飘动，似在起舞。
　　云洛想起一个故事： “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四人正在用早饭。有人敲门，只有方大娘一个勤快点的，赶着去开门。

　　门口来了一位十五六岁少年领着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孩子，方大娘笑问寻谁，女孩大约九岁，笑嘻嘻答道：“我娘说爹在这儿，还说他爱喝酒。”说完眨了眨眼睛，十分古灵精怪。

　　方大娘看着十分喜人，心猜莫不是那老头的孩子，不不不，连忙否认，差得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