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罩的演员生涯》青梅树下

53、红头罩之下(四)

　　不知道触碰了什么禁忌的杰森被头痛和低烧折磨了长达五个小时。在这期间，塔莉亚为杰森做了两次全身检查。结果全部显示杰森的身体状况良好，没有中毒或受伤，脑部神经也没有任何问题。

　　身体没有问题，可痛苦都是真的。塔莉亚不确定这种情况还会不会再次在杰森身上出现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考虑到杰森曾经浸泡过拉萨路池的池水，塔莉亚决定求助于大种姓。

　　大种姓是一个避世而居的民族，他们曾为刺客联盟培养出一个又一个优秀的刺客头领，族中的战士都拥有极长的寿命和极好的格斗技巧，其中还有一位年长的女性长老，她的年纪和雷肖不相上下，她懂得魔法。

　　塔莉亚带杰森见到了这位长老。比起雷肖，这位长老的气质更加平和，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着洞悉一切的力量。

　　不知道塔莉亚用了什么方法，大种姓同意接受杰森在这里进行训练。在此之前，大种姓已经近百年没有接受过外来的弟子。

　　嗯!有老妈，好办事。

　　塔莉亚把杰森送到大种姓安置好之后很快离开了这里，毕竟刺客联盟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她处理。杰森表示理解，他独自一人留在了大种姓所在的大雪山，准备在这个没有一个熟人的地方好好冷静一下。

　　不同于在哥谭的小巷子里每天艰难求生只等着撬蝙蝠车轮胎的时候，也不同于在纽约的皇后区里每天上学开店忙个不停只等着蕾佳娜消息的时候。现在的杰森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这次的头痛来势汹汹，杰森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过疼了。这让他觉得有点新鲜，又有点迷茫。头痛中，他感觉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在痛苦结束后再次遗忘了一切。

　　这种感觉真糟糕，杰森觉得自己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急切的想要把它们找回来，可又隐约觉得找回它们会为他带来更大的痛苦。他渴望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却又总是觉得自己难以在那样的人生中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他现在的生活就像是他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一样，明明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找不到活着的感觉，找不到继续走下去的路。

　　这让杰森感到莫名的烦躁。

　　之前还可以用忙碌来麻木自己，等到了大种姓这个空旷又安静的部落，一切浮于表面的东西都渐渐散去。之前为了让塔莉亚安心所展现出来的活力完全从杰森身上消失，他来的第一天把时间全部花费在了看着远方蔚蓝色的天空上。他的嘴里心里什么想说的话都没有，只想去听风吹过空地的声音。

　　大种姓里的战士和长老都没有去打扰杰森的意思，他们放任杰森坐在那里平复心情，直到夜幕降临。

　　“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了一点？”上了年纪的长老提着一盏油灯来到杰森身边。

　　杰森轻轻的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可怜的孩子!”长老看着杰森叹了口气，“我猜你现在很迷茫，对吗？”

　　杰森偏头去看她。

　　“当塔莉亚把你带到我的面前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并不完整的人。”

　　“不完整？老奶奶，你说的太夸张了吧！”杰森被她的说法吓得跳了起来，自己手脚健全，能吃能喝。除了满脑子奇怪的迷惑之外没有任何的问题。

　　长老：“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

　　杰森：“当然了!”

　　长老：“那杀死你的人呢？”

　　杰森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

　　长老：“你的哥哥，朋友，所有的熟人。”

　　杰森：“我都记得······”

　　长老：“那你还爱你的亲人们吗？恨那个把你从家人身边带走的人吗？想念你的朋友们吗？”

　　杰森突然愣住了。他仔细去回忆自己“复活”之后的这段时间。从拉萨路池醒来之后，他得知了塔莉亚是他的母亲，而蝙蝠侠正是他的亲生父亲。那时候他都在想些什么？

　　剧情太狗血？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远离蝙蝠侠？

　　他甚至跑到了纽约到了蜘蛛侠的地盘，只为了避开哥谭，避开整个蝙蝠家族。

　　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诚然哥谭只是全息游戏里的一张地图，被小丑杀死是杰森早就知道的固定剧情。杰森可以不去恨小丑，毕竟他就是推进剧情的NPC，完全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对于蝙蝠侠和夜翼，不，是布鲁斯和迪克，他不应该这么冷漠的啊！还有阿福，哪怕提姆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哪怕所有人都已经不再需要杰森了，他也应该是爱他们的啊！谁能把那么多年的感情一刀割断？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甚至一刻都没有起过远远的去看他们一眼的念头呢？

　　杰森清晰的记得在哥谭里他遇到的每一个案子，打过的每一个反派。记得每次完成布鲁斯交代的任务后，他摸着自己的头夸奖他的话。记得迪克在任务后抱着自己，要自己给他做一辈子的弟弟。记得阿福和他的下午茶时光。

　　他们长什么样子？当时说这些话时是什么表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

　　不记得了!这些通通都不记得了!

　　他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杰森突然想到了答案。

　　长老：“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的，他知道了。

　　长老：“你以为你失去了记忆，其实不是。你失去的，是感情。”

　　他失去的，是感情。

　　“可不是全部的感情。”杰森看着长老的眼睛说，“我还爱着我的妈妈和弟弟。”

　　长老：“这就是你要来这里的原因，我无法治好你，也无法说出你的病因，我能做的只是给你一点提示。”她站起来朝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杰森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长老：“你不需要逼迫自己马上恢复，比起那个，你更需要搞懂自己为什么一直在逃避。”

　　杰森：“我没有逃避。”杰森果断否认。

　　长老眯起眼来看着杰森：“别那么急着否认，男孩。人不会做莫名其妙的事。理智是个好东西，他叫你远离不安定的因素，但你有时候也要问问自己的心，这样才能活得高兴一些。”

　　杰森有些搞不明白长老说的话，但他还是仔细记了下来，打算花点时间慢慢去体会。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杰森一直跟着大种姓里的战士训练。训练结束后，杰森觉得自己的格斗水平再次得到了提升。同时，在那位长老的帮助下，杰森也再次找到了自己曾经的信念。

　　他不能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但他依旧拥有直面一切的勇气，也有足够的耐心去面对最后的结果。

　　在离开大种姓之前，长老赠与了杰森一对称为大种姓之刃的武器。长老称“不完整”的人最有可能招惹邪恶之物，而这两把剑只对邪恶之物起作用，送给杰森防身是最合适的。

　　“听起来很像是用来驱鬼的。”杰森将古朴的双剑收起又凭空取出来，反复摆弄。

　　长老用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杰森的后背。

　　好吧。现在，杰森正是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近战法师。

　　杰森：好像一点也不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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