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暗号》飞碟ufo

4、第 4 章

　　第四章

　　临近中午，芬姐口中的兆先生和英女士来了。
　　霍白倾好像还没醒，乔璐在他卧房门口站着，听到楼下有动静声传来。

　　乔璐知道，兆先生和英女士本名霍兆，霍英，是霍老先生和前妻那边的孩子。
　　前妻因病过世后，霍延修和现在的霍老夫人重组家庭，生下了两男一女。
　　就是霍白倾的父亲，以及另外两个姑姑叔叔了。

　　两边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感情不怎么样，当年霍老爷子刚过世没多久，接着很快就有了霍家几个小辈闹着要分遗产的新闻，各种小道消息纷纷扬扬，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听说是霍老夫人出来控住场子，把几个小辈治得服服帖帖，直到现在都没有再传出类似分家的消息了……

　　正想着，卧室里忽然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轻微声响。
　　乔璐侧身，轻轻敲了下虚掩着的门。

　　“进。”就一个慵懒的单音节，还带着微微沙哑。
　　霍白倾窝在沙发上，姿态随意，与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几乎融为一体。
　　饺子趴在他腿边，半眯着眼，也懒洋洋的。

　　乔璐很自然地过去倒了一杯水，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语气恭敬：“是温的，你看看会不会觉得太热或者太凉。”
　　他嗯了一声，捏起玻璃杯，凑近嘴边，喉结上下翻滚，喝了几口。

　　乔璐又走到窗边，将窗帘稍稍拉开一点点。
　　“楼下有人来了，”她随意地说着，眼睛却观察着霍白倾的表情，“好像听芬姐喊他们兆先生和英女士。”

　　霍白倾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眼底随之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情绪，说不清是烦躁还是什么。
　　但看样子他早已经知道他们要来。
　　乔璐很快换了话题：“饿了吗？我去拿午饭给你。”

　　经过一楼客厅，乔璐见到坐在沙发上的一对男女。
　　女的约莫四五十岁，保养得当，满目精明，头发紧绷地挽了个髻，更凸出显凶的高颧骨。
　　旁边的男人岁数与她差不多，有些中年发福的样子，头顶微秃，衣服紧贴着肿胀的肚皮，眼神看起来倒没有女的那么凌厉。
　　他们就是霍英和霍兆两兄妹了。

　　正好芬姐在给他们倒茶，乔璐便过去与他们问了好。
　　他们毫不在意地瞟了她一眼，又继续自己的话题。

　　霍英挑着眉毛：“看来，老太太不怎么欢迎我们，一吃完饭就说身体不舒服，要回房休息，明摆着给我们下逐客令。”
　　“谁让你上次惹老太太不高兴，”霍兆慢悠悠地说着，“人估计现在气还没消呢。”
　　“我上次说的不对吗？阿倾现在这情况，还不就是和残……”她顿了顿，还是有所顾忌地低下几分音量来，“和残疾人没什么两样，连医生都不确定能不能治好呢，他一个眼睛瞎掉的人，以后能做什么，还得时时让人伺候着……”

　　乔璐一走进厨房里，就看到门口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云姐。
　　见乔璐进来，她使了个眼色，同时往客厅方向比划了一下，十分生气的样子。
　　应该是因为听到了霍英的那番言论，对此感到不满。
　　看来云姐心里还挺维护霍白倾的。

　　“露露，下次打个电话，不用你特地跑，我们送上去就好了啊。”
　　“没事啦。”
　　两人说着话，端着食物往楼上走。

　　客厅里陆续飘来两兄妹时高时低的对话声。
　　“……咳，没影儿的事儿。”
　　“怎么了？我这也是为了他的将来着想，真是拎不清……”
　　……

　　霍白倾午饭吃的不多，乔璐端着一大半他几乎没动过的食物，从他房间出来。
　　没走两步，听到楼梯处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乔璐想起刚才女人尖酸又讥讽的语气，思索不到半秒，又返身折回去，将霍白倾卧室的门给关上了。
　　在走廊与霍英面对面对上，乔璐退到一边，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出声喊住了她。

　　“英女士，”乔璐轻声说，“您来找倾少爷吗？他已经休息了。”
　　“休息了？”霍英狐疑，下巴一比她手里的托盘，“不是才刚吃完饭，这么快就休息了？”

　　乔璐点点头，眼睛低垂着：“他这两天胃口不好，都没吃什么东西。”
　　霍英瞧着那些几乎原封不动的食物，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最后把目光重新落回到眼前的小姑娘身上。

　　她声音小小的，人也怯生生的，一直低着头，不太敢看人的模样。
　　“你是阿倾新来的陪护？”霍英抱着手臂，颇有兴致地看她。

　　乔璐恭顺地回：“是的，我昨天刚来。”
　　虽然没抬头，但乔璐能感觉的到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视线。

　　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但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半晌，乔璐抬头，回味着霍英离开时那记意味深长的哼笑，慢腾腾地跟在后面下了楼。

　　***

　　这两天的试用期，乔璐觉得还算顺利。
　　第三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就能通过了。
　　之后就能顺利住进霍家来了。

　　早上，跟着霍白倾在健身房，之后他吃过早餐，回房间听了半个小时新闻广播，接着又休息了一会儿，半天时间很快就这么轻松过去了。
　　就和昨天一样。

　　结果到了下午，霍白倾忽然提出要出门走走。

　　乔璐带着他的话，去跟周嫂请示。
　　“现在吗？”周嫂几乎没怎么犹豫，“那行，我让小刘去安排。”
　　从她的反应来看，之前霍白倾应该这样“出门走走”过几次了。

　　乔璐原本以为只是在后花园里散散步。
　　那里的景致很不错，亭台廊坊，葱郁绿植，还有碧清见底的人工湖，空气十分清新。

　　可霍白倾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却已经有车子在门口等候了。
　　饺子也已经戴好牵引绳，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所以，不是在附近逛逛而已？

　　“就我一个人跟着他去吗？”乔璐有些惊讶地问。
　　周嫂：“还有司机小吴呢，阿倾想去哪里或者有什么事你跟小吴说就行，他知道怎么处理。”
　　乔璐应声：“好的。”

　　后来云姐跟她说，霍白倾不喜欢出门的时候太多人跟着，因为觉得不自在，一开始霍老夫人不放心，还偷偷派人跟着，但每次都被霍白倾发现。几次过后，霍老夫人实在拗不过他，且确实也没发现什么安全问题，这才作了罢。

　　树影摇晃的坡道，两旁高大森密的乔木几乎遮住了大半的天光。
　　车内安安静静的，拖长的倒影掠过车窗，映射进的光线忽明忽暗，加上这个时间点，容易让人生出困乏。
　　乔璐靠在椅背上，眼睛看向窗外面，发了一瞬的呆。

　　随着车子渐渐驶离这段下坡路，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湖水蓝的天空，清脆金灿的阳光，以及覆在青灰砖墙上青翠欲滴的蔓藤，都让人忍不住感叹，真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
　　乔璐已经从方才莫名的情绪中剥离，本想没话找话，对身边沉默了一路的人说说天气。

　　一转头，见霍白倾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黑发柔软，五官清隽，俊朗的侧脸轮廓清晰分明。
　　这种拥有漂亮皮囊的干净少年，是比澄澈阳光还要耀眼的存在，可出现在他脸上凝重的神色，却显出一种与之年龄不相符的严肃与深沉。

　　这种强烈对比的突兀感，与他身上某种矛盾的气质倒是很像。
　　乔璐及时噤了声，没有开启愚蠢的话题。

　　她和霍白倾中间还隔着一个饺子。
　　不知道是不是坐不住，饺子开始时不时地动动前爪，又动动后爪，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响。

　　“怎么了饺子？”乔璐注意到它的动静。
　　霍白倾眉峰一跳。

　　“饺子，你是不舒服吗？”
　　“还是觉得饿了想吃东西呢饺子？”
　　“饺子……”

　　“它是想上厕所了，”霍白倾墨镜下阖着的眼睛掀了起来，同时忍无可忍般地说，“另外，它不叫饺子。”
　　乔璐：？

　　霍白倾面无表情：“它叫George。”
　　乔璐：？？？

　　她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联想起云姐芬姐带着浓重c城口音的塑料普通话，终于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把狗的名字给搞错了。

　　它不叫饺子，而是George，中文名，乔治。
　　“乔治”变了调后，就被她听成了“饺子”。
　　George，乔治，饺子……

　　乔璐：“……”
　　难怪从第一次见面起，饺子就对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原来……

　　通过驾驶座上的后视镜，乔璐能看到前面司机小吴哥那双努力憋笑的眼睛。
　　她耳后根发红，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饺子，哦不，乔治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嘴里呜呜两声，侧着脑袋，给了她一个幽怨又藐视的眼神。

　　乔璐自认理亏。
　　对……对不住了啊大兄弟……

　　没一会儿，小吴哥驱车到了目的地。
　　古街大学城。
　　小吴哥十分熟悉地找到地方停好了车。

　　霍白倾下来后，直接将牵引绳交给小吴哥，对他说了两句什么。
　　乔璐将折叠起来的盲杖从后座拿出来，调整好合适的长度后，将盲杖放到霍白倾手里。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小吴哥对她说：“我带乔治去那边的公园，马上就回来，你和阿倾在这里等一会儿哈。”
　　知道他是带乔治去方便，乔璐点头：“好的小吴哥。”
　　乔治的习惯是，只有在公园或者庭院这类特定场所才能方便的出来。

　　他们此时在步行街大门口，附近都是大学，所以即使不是周末，周围也有不少闲逛的学生。
　　沿街大小商铺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挺热闹的。

　　霍白倾戴着墨镜，拿着盲杖，安安静静地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乔璐也没吭声。

　　他身形挺拔而修长，比身边大多数的人都高出一截来。
　　透过对面商铺玻璃门的反光，乔璐看见自己的个头堪堪仅够到他的下巴而已。

　　她还发现，周围来来去去的人，基本上都在明里暗地打量着他。
　　他太容易成为人群中瞩目的焦点，再加上他此时墨镜与盲杖的组合足够抢眼。

　　几个漂亮的年轻小女生从旁边经过，窃窃私语，目光灼灼，看着他时眼神里流露出的羞涩远超惊讶。
　　隐约还能听到不知从哪个角落飘来的“好帅呀”。

　　乔璐也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接着又一眼。
　　嗯，确实是帅。
　　但气质过于清冷，仿佛冷风过境的深秋的雨，凛冽又萧肃。

　　街对面，司机正牵着乔治要往这边过来。
　　乔璐：“小吴哥回来了。”

　　倒计时的红灯闪烁了几下，紧接着绿灯亮起。
　　身边的人忽然开口：“等会儿你想办法甩掉他。”

　　有三五成群的人打闹着与他们擦肩而过，落下一连串清爽的笑声。
　　乔璐愣了愣，像是没听清他的话：“嗯？”

　　“今天是你第三天试用期吧，”霍白倾语气平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你之前不是说，希望我给你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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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乔治汪：呵呵，无知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