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长叫展昭》罗力得

24、坦白

　　小铃儿醒了过来。

　　眼前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险些把她又吓睡过去。

　　“哎呀！公主终于醒了！吓死老奴了！”

　　“哎呀，圣上真是吓死了，要不是大家一起劝，就要出宫来看您了，公主啊，您终于大安了，怎么痘疹都发透了，怎么又有都痘给憋回去了呢。唉，唉。”

　　小铃儿瞧了一眼大太监张英背后的宫女。

　　大宫女上前道：“张公公，公主两天前痘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晕过去，好在皇天保佑，平安无事，公公，公主才醒，让她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小铃儿装作娇弱道：“劳烦公公回禀父皇，小铃儿都大安了，辛苦公公您了。”

　　张英跪下来给她磕了个头：“公主万福安康！老奴这就去回禀圣上！”

　　大宫女上前搀起张英，往他手里塞了一大荷包。扶着他出去了。

　　小铃儿按了按腹部，也不算太痛了，运了运气，浑身上下也还顺畅，她舒了一口气，翻身下床，却听到头顶吁吁吁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白玉堂伏在梁上冲她招手，然后噌地一下跳到她面前。

　　小铃儿瞪大眼睛：“我哥呢？让你看着他的呀！”

　　白玉堂笑嘻嘻地：“我是这么不负责的人吗？你哥醒了。快点快点，咱们对下口供啊，我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把这个圆过去？”

　　小铃儿听到哥哥两个字，只觉得头皮都炸了：“我哥知道多少了？”

　　白玉堂摸鼻子道：“你和蒙元英交手的前半部，他看见了。”

　　小铃儿伸手捂眼睛：“唉，我还是坦白交代算了。五哥！你没和我哥抬杠吧？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玉堂笑起来了：“赶紧的！你哥刚睁开眼，我就赶过来告诉你了，你还嫌弃我啊？”

　　小铃儿跳到屏风后，速度极快地换了外袍：“走走走，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我哥迂回交待。”

　　“朱雀！”

　　“奴婢在！”

　　“我出去一下。”

　　“是！明白了！”

　　他俩是偷偷摸摸去的，好在小铃儿对开封府的布局熟得很，轻轻松松避开了所有守卫，到了展昭床前。

　　小铃儿本来还打算和当初对着白玉堂一样扯几句不相干的谎圆过去。可是一瞧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哥哥，她就编出不来了。

　　她干净利落地朝床头跪下了：“哥哥，我来了。”

　　展昭闭着眼不作声。

　　白玉堂满面惊讶道：“完了，完了，方才的确醒了，难不成听说你之前做的事，又被气死了吗？”

　　小铃儿面色大变，伏倒在展昭身上，号啕大哭：“哥，我老实交代，我什么都说，你别死啊，你千万别死啊，哇……”

　　展昭睁开眼，向白玉堂使了个眼色，白玉堂比了个手势，蹑手蹑脚地走了。

　　小铃儿还在那里哭：“哥哥，我向您坦白，我我我……我这次的确杀了很多人……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出事，我出手就没有轻重了，我当时就怕漏了一个进房，所以没有留后手，我不是杀人狂魔……哥……哥……你醒醒呀……哎哟！”她被展昭凿了个栗子。

　　展昭板了脸道：“我装睡也不知道，笨死了！

　　“慢着，你杀了很多人？”

　　“也，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四个还是五个？”

　　“你的院外，大概有十来个吧。我当时急了嘛！就用了五色神针漫天花雨，把院外的那几个都杀了。”

　　“院外？十来个？神针婆婆什么时候会漫天花雨了？等等，有院外，还有院内？”

　　“院内嘛，情况更急一点点，我，我，我只好用重手法，一掌一个，大概，也许，好像也就十个上下吧。”

　　“咳、咳、咳……你！”

　　“哥，你别吓我呀，我一共也就，就，杀了不到三十个，我我我。”

　　“不到三十个……呼……呼……呼……你……你真以为你这个公主是皇上亲生的呀？你……你，啊哟气死我了，你不会叫人来帮忙吗？不对啊，神针婆婆也不会重手法啊！”

　　“我……我……我其实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舞阳公主是我的养母。我，我妈见不得光，所以还是用着襄阳王外孙名头，才收我做了养女。”

　　“所以，就算有政敌用这个攻讦包大人，也不会有事的。”

　　“咳……咳……咳……呼，呼，呼，铃儿你还有什么瞒着我，都老实说，呼，呼，呼。”

　　“哥，你顺顺气，顺顺气。我的武功比……比你厉害……我……我是吐蕃的圣女。”

　　展昭伸手摸她的头：“这个早我知道了，换一个。”

　　小铃儿蹲下来双手拉耳：“我撒谎了，哥，我生出来两个月就是吐蕃圣女，我的功力是前代圣女传下来的，我去吐蕃那两年，才把功力全炼化了，所以我现在有了六十年功力。神针婆婆是我的下属，我以前说是去学艺，其实是去吐蕃履职。”

　　展昭伸手捂脸：“原来以前一直骗我啊，呼呼，还有谁知道？你这身份可得小心谨慎啊。”

　　小铃儿一手拉住他的袖子，一手盖在自己眼睛上偷偷看他：“哥哥，你千万别因为这个和我生分了！我只敢和您一个人说，您千万别生我的气！”

　　展昭只得哄她道：“哥哥没生气，哥哥只是太吃惊了。”

　　小铃儿哼哼唧唧地假哭，隔着手指缝里偷看：“哥哥，哥哥，我只记得你抚养我的恩情，我只记得你那会儿在师父学艺得的零花钱都省下来给农妇，让她看护我。哪怕没饭吃，也要想法子给我弄一份。哥哥……”

　　“好啦！”展昭伸手把盖在小铃儿的眼睛上的手拉了下来，“别装哭啦！起来，起来。”

　　小铃儿灵机一动：“我肚子痛，起不来了，哥你等一下下。”

　　展昭吓了一跳：“什么？”他立即想坐起身来扶小铃儿，没想到触到了伤口，痛得汗马上出来了。

　　小铃儿一急之下，马上蹦了起来：“哥你怎么啦！”

　　展昭长叹一声：“你啊，又想骗我。”

　　小铃儿恨不得撸起衣服给他看伤口：“破了一个洞，真破了一个洞，不骗你不骗你。”

　　展昭真是没脸看：“铃儿啊，现在你杀了这么多高手，你打算怎么糊弄过去？看到的人可不少啊。”

　　小铃儿若有所思：“要不都杀了？”头上又挨了记凿栗子，她捂着头道：“哎呀，痛呀！横竖瞒不过去，我左右不认就好了嘛，我就装作我在府里避痘，哥，你看我还特地用药弄出一个疤来。我相信包大人的能力。”

　　展昭忍不住叹气：“你哦，襄阳王府是要倒了，你会不会被牵连？”

　　小铃儿撇撇嘴：“我才不稀罕呢，横竖我又不靠那个，不做公主更好。”

　　展昭凝视着她：“圣上也是很关心你的。”

　　小铃儿叹气：“又要女儿，又没办法解释来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当初我一说用襄阳王府代一代，就马上滚驴下坡答应了，哼！让自己想办法去。”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白玉堂忍不住跑进来了：“哎，哎，哎，注意点，再说下去，可要穿帮了哎！”

　　小铃儿把哥哥的手放到白玉堂手里：“我哥可交给你了，五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人恶心得迅速把手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