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四爷他惧内》丶不见临安

11、第十一章

　　胤禛的想法珺鸾是不知道的，她早上起来把人叫醒，趁着胤禛洗漱的时候叫人上了早膳上来，等他洗漱好就让她先吃，她自己头上脸上的行头可不少，单是茯苓给梳妆就得一刻钟，净过的脸也是要擦百花仙子特地给调的养肤护肤润肤的脂粉的。

　　等她梳洗完胤禛还在等她。

　　“你怎么不先吃，怕是去尚书房要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已经吃了一些了，再陪你用一些。”说着他夹了一个素三鲜的包子放到她的碟子里：“这个做的不错，你尝尝。”

　　珺鸾配合的咬了一口：“是很不错呢。”这个素三鲜包子同往日的不一样，里头的馅儿是改良过的，尝着味道很是鲜美。

　　两人吃了早饭才结伴一起出门，一个往尚书房去，一个走向慈宁宫。

　　珺鸾一天的皇子福晋生活从踏出东三所的门时又开始了。

　　等紫禁城的雪落的莫过了小半个石凳石桌时，胤禛这一辈除了服出了孝。皇太后，康熙和妃嫔亲王们还继续在守着。珺鸾让胤禛去同康熙请了旨，掐了整个后宫大半的梅花。

　　她按照百花仙子给的方子做了不少的梅花蜜，里头掺了一些仙露，并着年礼趁着过年给宫里头各处送去。后宫的高位妃嫔们吃惯了她进上去的花酱花蜜，吃完了都要来问的，只现在在守孝没什么花可用才稍稍停了一些。

　　景仁宫的皇贵妃和永和宫里德妃吃了一盏从调好的梅花蜜，又想着康熙之前过来小坐时说的话，默默的差人把预备送给胤禛的两个人事丫头先留下来。

　　皇贵妃和德妃早就说好了，等胤禛出了孝，两人是要一人赐一个人事丫头的，皇贵妃挑了一个瞧着就好生养的宋氏，德妃挑了一个看着规矩不错的李氏。

　　没想到刚出了孝还没来得及把人送出去，康熙来小坐的时候就说了这事儿。

　　暂不要给胤禛赐人事丫头，格格更是要缓缓。

　　若不是侧福晋一般都是要大选才赐下去的，康熙怕是连侧福晋也要拎出来说一说。

　　皇贵妃和德妃不知道康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胤禛做错了什么让皇上恼了？可瞧着皇上的表情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两人凑在一块儿百思不得其解，可再没想出个所以然，圣旨还是要听的。

　　两人把预备赐下去的丫头留下来继续做自己宫里的宫女，以往优待的吃穿用度是没有了，样样都是和普通小丫头一样的。往日是琢磨着要给胤禛当人事丫头，总要给调理调理，可现在皇上都说了不用了，她们那还来的特别优待。

　　宋氏和李氏得了消息之后撕烂了几条帕子珺鸾是不知道，只晓得每次她去景仁宫和永和宫请安的时候，没个宫里都有一个特别没规矩的丫头，瞧着自己的眼神是又恨又妒，满心满眼都藏着不甘心。她还没闹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呢，永和宫的那个小丫头就让胤禛给撞了个正着。

　　“哪来这么个没规矩的奴才！竟然敢对福晋不敬！苏培盛，拖下去狠狠的罚。”

　　那丫头噗通就跪下来了，伸手就要去捞胤禛的衣摆抱他的腿：“四爷饶命啊四爷，妾是李舒柔啊，妾是您的格格是您的侧福晋，您不能这样对妾身啊，妾身还给你生了五个孩子的呀四爷。”

　　“还不快堵住她的嘴拖下去。”胤禛黑沉着脸冷冷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丫头：“什么样的疯婆子都能放进来，凌柱到底是何居心！臆症的丫头也往额娘这里送。”

　　苏培盛早在胤禛开口的时候就堵住了李舒柔的嘴，招呼了一个太监直接就把人拖了下去。

　　闹了这么一出坐在上首的康熙和德妃都懵了，过了好半响，等珺鸾端了茶给胤禛喝了才缓过神来。

　　想着自己当时听了康熙的话没把这丫头赐下去，德妃就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声佛。这丫头赐下去了还了得，得了臆症疯疯癫癫的，还不是个妾就敢对老四媳妇儿怀有恶意，那要是成了胤禛的妾，她是不是要想着弑杀主母？

　　康熙瞧了那么大一出戏倒是没有一点怀疑胤禛的，只觉得那个丫头是真的得了臆症，老四和老四媳妇儿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若不是在表妹和德妃准备赐人之前他又做了梦梦见那群人，可能这个人就真给赐到老四后院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咳了咳压下脸上的尴尬，觉得心里对不住老四，心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补偿他呢，胤禛那头就开口了。

　　“汗阿玛，额娘，今儿这事儿都是因儿子而起，让汗阿玛和额娘受惊了，是儿子的不是。”

　　珺鸾也跟在一边请罪。

　　康熙和德妃更尴尬愧疚了，康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儿这事儿不怪你，是内务府那边失职，你今天和你媳妇儿也遭了罪，先回去歇着吧，今儿允你一天不用去尚书房。”

　　明白这事儿可能有隐情，胤禛恭敬的领命：“儿子遵旨。”说完就同珺鸾一起回去了。

　　等回了东三所珺鸾才开口：“今儿可真是吓到了，我原就琢磨着，两位额娘都是重规矩的，怎么下头的人那么没规矩，原是有臆症啊。爷，您要不要去瞧瞧佟额娘，她那头也有一个没规矩的下人呢，我怕那个也是有臆症的。”

　　胤禛皱了皱眉：“额娘那边也有？”这声额娘说的是皇贵妃，她现在还不是皇后，还不能称呼皇额娘。

　　珺鸾点点头：“也有一个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日我去额娘那里请安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跟今儿那个李舒柔差不离。”

　　“那我去瞧瞧，你就不必去了，今儿你也吓着了，先歇会子，我回来用午膳。”

　　“好，你先去，我喝点安神茶压一压。”她给胤禛掸了掸披风上头落的雪，送他出了东三所的门，等人一看不见就落下了嘴角的笑，沉着脸回了正院。

　　进了屋子茯苓就上来给她摘了披风，紫菀也端着调好的仙露卤子呈上来。珺鸾仰头把一盏卤子全喝了都压不下心里的火气。

　　茯苓和紫菀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跟着格格那么久了还从没见过格格那么生气呢。

　　珺鸾朝永和宫方向冷笑了一声，摆手让茯苓紫菀下去了，自己靠在软榻上戳板子。

　　【大清朝的护国小金龙】：四福晋，你今天炮灰了你丈夫一个小老婆。

　　小金龙是最近才加入群里的，作为大清的护国小金龙，整个后宫都在它的掌握中，就没什么事儿是它不知道的，往常没事儿的时候经常戳珺鸾，是珺鸾了解后宫事务的最大间谍，比司命还有用。

　　【大清朝的护国小金龙】：就今天那个李舒柔，她是雍正的齐妃李氏。

　　【雍正的命定皇后珺鸾】：我猜到了，谢谢小金龙。

　　【大清朝的护国小金龙】：不客气。

　　【大清朝的护国小金龙】：摆手.jpg

　　【大清朝的护国小金龙】：还有景仁宫那个小丫头，是懋嫔宋氏，雍正的第一个女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刚去景仁宫看了，那个宋氏也已经被发落了。

　　没有宋氏李氏，也有耿氏武氏，别的不说，胤禛还有一个真爱小年糕和一个弘历妈呢。

　　她叹了口气，怔怔的盯着床角的帐子不说话。

　　茯苓和紫菀也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把下头的人都拦开了，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胤禛忙到快午膳的时候才回来，等回来的时候珺鸾已经收拾好心情了，她也没问景仁宫的情况，只给胤禛盛了饭添了汤。

　　他囫囵喝了一碗汤，瞧着妻子脸上还挂着落不下去的担忧安慰道：“额娘那头的丫鬟也发落了，你再不用担心。”景仁宫的丫头和永和宫的不大一样，永和宫的有臆症，景仁宫的没有。他也是听了审问才知道这两个丫鬟本来是要给自己赐来做人事丫头的，只是给汗阿玛压下来了才没办成。

　　珺鸾抬起头笑：“你办事我当然是放心的。额娘那里没事儿就好。”皇贵妃的体子可比不得德妃，前者没有珺鸾的仙露吊着估摸着早就归西了，后者快三十岁了还生下了胤祯，想了想，珺鸾还是问了出来：“往日去请安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个事儿，也是近几日才有的，那两个丫头是怎的情况？”

　　提起这个胤禛就有些尴尬，回来的路上也是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和妻子开口的，这事儿其实从开始到结束都不关妻子什么事儿，纯粹是被自个儿连累了。瞧着妻子素着的脸，到底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那两个奴才原本是两个额娘打算赐下来的妾，一直好吃好喝养着。后来汗阿玛同额娘说了，我们所里暂时不赐人，那俩丫头一下子的富贵生活也没了，也没有了做妾的指望，所以才牵连了你。汗阿玛已经下旨了，暂不往我们所里赐人，免得又是那些抱着飞上枝头的丫头来乱事儿。”

　　“噢。”珺鸾应了一声，脸上带着明晃晃的不高兴和醋意：“那爷现在不高兴了，本该赐给爷的妾现在都没有了，又该守着妾身过日子了。”

　　胤禛一听珺鸾都自称妾身还叫自己爷了，忙丢下筷子也不擦手就直接握住她的手拢在自己手心里：“你这可冤枉我了，小时候就听你说过妾是乱家之本，我婚前连人事丫头都拒了，满心满意想着的都是给你做脸。这回也是额娘自己出的主意，都没跟我说的。”

　　“额娘要赐人下来，你还能不受着？”珺鸾冷哼：“我瞧着五弟那边那起子妾可不好相与，特别是那两个侧福晋，挤的五弟妹都要没地儿待了。五弟妹家世低，五弟又嫌弃她，大婚前有了一个侧福晋就算了，大婚后马上又抬了一个，这是给五弟妹没脸呢。主子爷都不把嫡福晋当回事儿，受宠的妾还能瞧得上主母？还不知道怎么在五弟跟前上眼药呢，位份比不上正妻的侧室小妾能爬到主母的头上来，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把她们纵的乱了尊卑。”

　　东四所的事儿绕是胤禛这种每日都忙着课业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的，那两个侧福晋是个没规矩的。他正色道：“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你这样说我可真是冤枉的很，我哪能同四所那边那么没规矩，再说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往后就算所里进了人也越不过你去。”

　　珺鸾心说就是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才要把话说在前头，你那些李氏年氏，宋氏钮祜禄氏，哪一个不是被你纵的乱了尊卑？况且我要的哪里是嫡福晋的体面，我要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是你的身，你的心都属于我一个人。

　　可这话是不能这样说出来的，她空着的手翘着手指捏着帕子擦了擦嘴：“你的规矩我自是信你的。”

　　可青梅竹马还敌不过从天而降呢，以后要是我人老珠黄了，你还能记得以前那些情分？康熙和皇贵妃不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可现在康熙不也是光序齿的儿子都有十五个了。

　　历史上记载的雍正的女人儿子女儿又不是一个个木头桩子，他要是同李氏年氏没有情分，李氏年氏的孩子能一个一个的生？

　　珺鸾只觉得自己累很，全然没有再和他谈下去的欲望，两个人所求所想都不一样，基本也是谈不到一块儿去的。

　　胤禛瞧着她疲倦的神色，自己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收回握着珺鸾的手，招呼下人进来收拾：“你早些歇息不用等我，我今儿宿在书房。”

　　珺鸾怔了一下，半响才吐出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