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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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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连风都裹挟着热意,东宫里原本开得正茂的一株六月雪无缘无故枯了。叶子发黄,剩下不多的几片也蔫蔫的,花苞过了一夜全落在地上。
明九从房间里出来,恰好瞥见几个不知事的小宫女围在一起,细声讨论着这株六月雪是不是遭了虫害,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地全蔫了。
无奈摇头,转身沿着走廊往明光殿去。
其实明九很讨厌去明光殿,因为只要她去,必定不会有好事,幸而她去的次数算不得多,比起邢风是少之又少。
“明九姑姑来迟了一步,殿下和邢护卫才走。”
明光殿外的小太监原本束手规矩站着,看到明九走来,脸上神情有了变化,不由上前一步朝明九行了礼,把薛显离开时交代的话转达给她。
闻言明九停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看了眼关着的门,点头道:“多谢,好在事情不急,可以等殿下回来再行禀告。”
“姑姑不问殿下去何处了?几时回来?”
“殿下若要告诉我,那刚才大可直言,而不是这会儿问我。”明九摇头,理了理不知什么时候卷起来的袖口:“我先回了,公公留步。”
尽管不问,但不代表她不好奇。走得这么急,看来又是和那人有关。
这几日,她少有机会和薛显碰着,应该说,距离上回到明光殿已经过了一年,一年的时间她和薛显不过见了两回。
想着,明九低叹一声,看来,下回再见,怕是又要隔好一段日子。她这个掌事宫女,未免太自在了些,不需向上汇报,更没有主子训话,难怪别的尚宫见着她时一脸羡慕。
“殿下,这件事情还有疑点,殿下贸然赶往牧州,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邢风依旧不赞同薛显在这个时候赶往牧州,京中局势不明,几股势力暗流涌动,这个时机离开,再回来时,怕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太任性了,薛显这样做,实在不像他。
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飞霄殿,薛显难得放任情绪外露,急切写在眼里,顾不得邢风的话,加快了步子。
“殿下!”
“等不及了,他必须回来。”
昨日,王史的底细已经摸清楚,的确是徐州人氏,和永安侯府看似并无关联,实则当年永安侯还未封侯时,行军途经徐州时,曾救助过一个老妇,那老妇便是王史生母。
王史进京为官后,从未和永安侯有过往来,怕是连永安侯都忘了这件事情,王史却铭记在心。
金沙关后,京中议论四起,不外乎是殷珩用兵刚愎自用,不顾下臣阻拦,自视甚高太为自负,导致了金沙关大败,全军覆没,齐国近十年里的外战最为狼狈的败仗,丢尽了齐国的颜面。
永安侯府连灵堂都设的极为低调,只在后院厅中设了灵堂,吊唁的人里便有王史,趁着夜黑,从侧门进了灵堂。
当李高父子从金沙关回来,王史负责整理随行带回的卷宗,却意外从中发现了端倪,便是他当日交给薛显时更为详细的那部分。
邢风看着薛显:“老尚书已经回乡,殿下不妨等老尚书的消息。”
“十日之期只剩下一日,明日启程。”
薛显并未看邢风,他有一定要去牧州的理由,牧州之行,势在必得。
飞霄殿外已年过四十太监手中握着一把拂子,白色的毛须垂在身侧,见着薛显快步走来,打起精神迎上前,恭敬朝薛显行礼。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陛下尚在休息,殿下若有事情,不妨——”
薛显眼神一暗,何令立即禁了声不敢再言,却也不让行——陛下和太子的事,他一个奴才,哪里敢多言半个字,不过听命行事。
两人僵持,薛显知道薛瑁是为什么要避而不见,从他回京至今,除非薛瑁召见,否则他从未见到过薛瑁,父子间从不是别人眼里的父慈子孝。
飞霄殿的门从里推开,金刀护卫统领高飞从里出来,朝薛显行礼:“太子殿下,陛下有请。”
何令听到这话,侧身退到一边,低下头,仔细听着动静,听到薛显进去的动静,长出一口气,悄悄抬手将额头的汗拭去。
万幸万幸,又躲过一劫。
薛显大步走进飞霄殿,抬头看向御案后的薛瑁。身材伟岸面容严肃的一国之君,此时正盯着他众多儿女中,最为出众的一位。
“儿臣见过父皇。”
“南方水患顺利解决,你治水有方,百官对此事颇为赞誉,不愧是太子,确有治世之才。”薛瑁合上奏章,盯着薛显。
闻言薛显眼神微变,不露声色将情绪压下去:“治水一事并非儿臣一人功劳,两省提督也尽心尽力,儿臣不敢居功。”
“懂得谦逊之道是件好事,年轻气盛是一把利剑,能让你无畏险阻,却也能导致骄兵必败。”薛瑁点头,起身负手走至一旁,盯着墙上的画,画上猛虎与鹰隼各拥一方,仿佛天地的主宰。
殿内忽然陷入沉默,薛显不言,薛瑁更不是个话多的君主,在他眼里,操生死大权,是件言行谨慎的事,尤其是帝王,一言一行皆被史官记录。
想要做一个留名千古的帝王,要做到少言多思,言必有因。
静默半晌,一声叹息后,薛瑁转身看着站在光下的薛显:“听说,你让人去拜访了严老尚书?”
果然,还是瞒不住。薛显眼里惊讶一闪而过,随后点头:“因当初老尚书险些遇害时,儿臣曾有缘救他一回,当初离开,严老尚书曾言,回京后邀儿臣去府上小叙。”
“严老年事已高,告老还乡在情理中,你若有心,倒也可差遣人送些东西去,倒不必亲自去往。”
“儿臣明白。”
“若无要事,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殿外邢风站在离门六尺的位置,隔着一道门,里面的一切都和外界无关。薛显从踏进飞霄殿至今,已经过去一炷香,这件事,实在是,太冒险。
太子回京,又立一功,朝堂内外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件事情变了风向,现在要是——
正想着,还未得出一个结论,便听到门打开的动静,邢风下意识看向对面的高飞,果然见高飞有了动作,向薛显行礼后进了飞霄殿。
“殿下——”
“明日辰时,出发去牧州。”
什么!陛下竟然允了?邢风以为,至少还有薛瑁这一道关能阻拦薛显去牧州,现在看来,薛显牧州之行,早已是下了决心。
无奈摇头,低头应道:“是,属下立即去准备。”
薛显看着邢风的背影,抬头看向汉白玉石阶下的御道,脸上露出这十日来,最轻松的神情,心早已经飞往牧州。
牧州街头,殷六郎从药铺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肩上少了板车,轻松不少。
三日前他接了李掌柜家的活,打了一套梳妆柜,是李家小姐的嫁妆,要求精致,但给的工钱也多,只要在月底前打出来就行,木材和漆料都李府的人去买,他每日到李家做工就行。
拐过街角,正要出城,忽地想起早上出门时,答应了陈月要给她带一包糖回去,懊恼一笑,又回了街上。
“听闻了吗?太子治水后回京,又得大功一件,连两省提督都跟着升官,以往治水,哪回不是跟着倒霉,也就太子厉害,不仅治水有方,竟然还连赈灾的法子都避过了层层剥削贪〡污。”
“别说,当年立太子时,因太子年幼,又非长殿下,有不少人不服,加上先皇后离世时,太子也不过才十四岁,想不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太子殿下真是不负先皇后教诲。”
站在门前,殷六郎愣住,让进门的人撞了一下胳膊才回过神,跨过门槛,朝闲聊的掌柜道:“掌柜,这个要一包。”
掌柜从闲聊中抽身,看着殷六郎:“又给家里的丫头买?小心把牙吃坏了,大人可不能太惯着她。”
闻言殷六郎点头应下,给了银两把糖放进怀里,向掌柜道谢便走出店门。
太子治水有功,已经回京了吗?
摇摇头,这些事已经和他无关,只当做茶后谈资。
回到陈家村时,天边已是布满了晚霞,各家厨房升起的炊烟让安静怡然的陈家村多了几分人情。
院子里正摘菜的大婶看着殷六郎提着药回来,笑着打招呼:“又给小月买东西了?今天回来得早,那丫头肯定高兴。”
“前些天答应给她做的木马还没做完,今天活少,便想着回来早些。”
“这么顾家男人不多见了,什么时候讨媳妇,婶子给你说一个?”
这话让殷六郎一怔,难得露出慌张,连忙婉拒,匆匆往家里走。
走至村尾,没有听到陈月平时在院子里玩闹的声音,殷六郎伸手推开门,和往常一样侧身关门时喊了声:“我回来了。”
“六哥!我的糖,你买了吗?”
“买——”
殷六郎回身脸上尽是宠溺的笑,正欲把跑来的小丫头抱起来,便见门后走出来一人,身形相貌与从前无异,熟悉到,即使已有五百多天未见面,也能一眼认出来。
怔在原地,喉咙仿佛被什么扼住,发不出声音,连脚下也似有千斤重,挪不了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继承家业后我出柜了》】
洛原从小被爷爷抚养长大,作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聪明有魄力,唯一的模糊照片被媒体戏称行走的5A风景区
成长路上所有的事情都在老爷子的把控中,直到——
洛原在一场私人宴会上见色起意,对陆知旬一见钟情
英俊的男人风度翩翩,待人温和有礼,连笑起来的样子都长在了洛原审美上
但因为父亲爱上男人最后惨死的丑闻,老爷子极为排斥两个男人的联姻
洛原看着这个男人在圈内风生水起,成了人人口中的天才,不打算和老爷子对着干,决定做个合格的工具人
结果老爷子病逝,他成了洛家家主,手操大权
洛原:联系陆家,我打算和陆知旬结婚
陆家:星野市首富要和我家联姻???(把陆知旬立即打包)
洛原:陆知旬,你和那个小明星断了,我不喜欢
陆知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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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
洛原:你不是喜欢那个小明星喜欢到砸资源、送花、送车还送表??
陆知旬:那不是你公司力捧的艺人,你喜欢的菜吗?
洛原、陆知旬:……
误会一场
原来见色起意的不止一个人
阅读指南:
1.陆知旬-攻,洛原-受 2.1V1,互宠,全程甜,日常向 3.世界背景-结婚不限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