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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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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半个月何安柔都数着时间过日子,珍惜在家的分分秒秒,非常恋家。
对于大城市那些花花绿绿她没有一点兴趣,但离开这里却能遗忘一些儿时的事,算弥补心上不足之处。
何三庄叫她没事就早点出发,省得留在家里也是被人指指点点,何三庄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这一点何安柔比谁都了解自己老爸的性格。
离开前的那一晚,她哭了一夜没有合眼。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不上来的焦虑感,让她整个人都难以入眠。
何安柔性格安静古怪,唯一的朋友只有高中三年的同桌白笑笑,因为第二天上车是从A市区坐火车,她们说好在火车站一起吃个饭。
在离开前,仿佛时间都在加速赛跑,太阳都比往日升的提前,整个世界都在提醒何安柔,你该离开了。
是啊,她要离开了,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乡。第一次出远门,最快也是寒暑假回来一次,对于她来说已经算很久。
再多不舍,她都憋在嘴边,看到妈妈红着眼,她知道自己更不能多愁善感,让家人担心。
不就是去上个学,非要弄个生离死别的场景,还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此时的难过,她从未有过,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让整个人都陷入酸痛中不能自拔。
行李不多,只有一个拉杆箱和背包。晚上六点多的火车,中午何安柔在家吃了最后一餐饺子,便和父母告了别。
独自坐上了那充满复杂汽油味的破旧客车。
下了车,大老远就看到了白笑笑向自己挥手,白笑笑接过何安柔行李箱,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要走了。”
“嗯,要走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
对于离别,何安柔脑海里面设想了很多离别场景,可到了现实,并不是那般画面。简单的只有一个眼神,嘴角的弧度都变得那么敷衍。
也许这就是不舍的一种表情,看不出太多内容,全程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两人去了家冰饮店,点了两杯冰激凌,甜甜的味道似乎能抚平心里那些苦涩。
“别不说话呀,干嘛?这么不舍得啊?”何安柔看对面白笑笑默不作声,只是一口一口吃冰激凌。
“才没有,是冰激凌太好吃了,顾不上说话。”
白笑笑说话的声音很小声,不敢抬头看何安柔。
三年时间,彼此的陪伴已经深入骨子,特别是对白笑笑而言,她父母几乎不再身边,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龄留守儿童。
缺钱了打钱,缺爱了,她就会找何安柔逗闷子。何安柔虽然胆小,但性格活泼,对熟悉的人她都是敞开了心扉。
只是,她很少对别人说出真心话,她们之间的秘密,也只有天知地知,两人知。
在得知何安柔要去很远的S市时,白笑笑替她高兴,没想到她还能继续学业。
她发自内心替何安柔开心,唯一不足的地方只有距离,虽说寒暑假能回来,但再也不能朝夕相处,失望总会有的。
“一会我们吃麻辣烫吧?好不好…我怕咱们这的地道麻辣烫到了那我就吃不到了。”
何安柔把郁闷的情绪转移到了吃上,美食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好,白笑笑听了都及时止住了眼眶没有流下的眼泪。
“笑笑,想我了来我们学校找我,路费自己出啊,吃饭我包。”何安柔打趣。
“嗯,我不想你啊,你想多了,我可没钱。S市那么远,我不去。”白笑笑嘴上拒绝的明明白白,脑海早就做好了准备。
午后的时间从指尖轻轻滑过,何安柔吃饱喝足踏上了去往S市的列车,临走前还不忘一直唠叨叫白笑笑去找她玩。
白笑笑家里虽然父母不在,但好在家庭条件比何安柔强好几倍,白笑笑不停点头:“进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别搞失踪啊!”
何安柔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失踪,在伤心难过时都是自己偷偷躲起来清醒,什么时候理清头绪,才会出现。
这是她一贯作风,白笑笑摸的透透地,了解她的有时候不是自己父母,是身边的朋友。
何安柔双手攥住白笑笑手左右摇摆,“我要是失踪了,你就报警啊,哈哈…”
“去去去,快走,不想看见你,你走。”白笑笑假装不耐烦开始推何安柔,再前一步就是检票口。
排队的人不多,想到要坐三十个小时,何安柔都头疼,只买了三盒泡面两瓶水当作粮食。
还是挨到了最后上车时间,何安柔进了检票口,头都没回一下,急急匆匆开始安检行李。
上了车给家里人和朋友报了平安,现在不是开学时间,车上并没有站着的人不拥挤,宽松的很。
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何安柔真不知道家里人为什么让她提前来这么早。
对于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舅舅陈庆国,她们见面的次数都也是极其有限,现在说要去那里住一段日子,何安柔心里直突突。
或许只是在她小时候,抱过她而已,长大了算算见面的日子十根手指头加起来都算多。
更不要提大舅母耿玉,除了在婚礼上见过面,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相册里。
耿玉出声家境好,不知道甩陈庆国几条街,只因陈庆国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是学霸又招小姑娘喜欢,告白了几次才最终把耿玉追到了手。
耿玉人生的标致,家庭条件好,父亲是县长,姐姐是当地法官。
陈庆国娶了耿玉放在电视剧里那是凤凰男的设定,但陈庆国个人能力和魅力不输别人,买的房子都是通过自己努力,这才入了耿玉父亲法眼。
何安柔想了又想该怎么和这样一家人相处的时候,眼睛迷迷糊糊开始睁不开,犯困。
肿着的眼皮到现在依然有点浮肿,算了,既然是他们主动让去的,应该不会很难沟通,何安柔想。
恍恍惚惚坐了三十个小时,何安柔早已累的腰酸背痛,还有五分钟下站,陈庆国早在前一个小时候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有人会去接她。
时间刚过晚上十二点,何安柔好奇为什么不是大舅陈庆国来接,再怎么说她也是第一次来S市,还是她亲外甥女,大半夜的还真有点心虚。
出来火车站,一个陌生电话打来,是陌生男子声音,是她大舅派来接他的人。
何安柔站在明显的标致处,肯德基门口让那人好找到自己,在何安柔等的百无聊赖之际,好听的青少年声音传入耳朵。
“请问,你是何安柔吗?”何安柔随着声音猛地抬起头,看了两秒有快速低下头,回道:“嗯嗯,我是,你是我大舅说来接我的?”
“是的,来,我帮你拿箱子,很重吧。”何安柔摇摇头示意没有很重。
那人年轻面庞,样子没有比何安柔老成多少,身材略瘦小,身高比何安柔高一头。
何安柔只是在那两秒之间捕捉到了他所有五官信息,等那男子接过何安柔的行李后,她才敢抬头看他有些单薄的背影。
“我大舅呢?”跟在后面的何安柔问他,“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你不是司机吧。”
那人“噗嗤”笑了一声:“有这么年轻的司机吗,我应该比你大三岁吧,是你大舅手下实习生,陈老师今天忙才让我过来接你的,放心吧。不是坏人。”
那句不是坏人,戳到了何安柔心坎,或许是她的举动让别人引起了误会。躲避的眼神,和敏感的神经都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别人,她有多么小心谨慎。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要误会。”何安柔认为到了自己的不礼貌,连忙解释。
但她这样的行为,从小到大何安柔都没办法控制,对于男性的恐惧,或许是在童年造成了阴影。
记得在高一的时候,何安柔后桌是个调皮捣蛋的男生,没事就会各种在何安柔背后搞小动作,引起她的注意。
那男孩子长相可爱,在班级很受欢迎,可偏偏只喜欢用笔戳何安柔后背。
一次两次何安柔都忍了下去,最后何安柔终于没有忍住转头对那个男生一通大哭,叫他不要在这样恶作剧。
她觉得恶心,她很厌恶,特别是在被男孩子碰触的地方,她都认为浑身不再在。
后面那男孩被何安柔突然暴风式的哭泣吓到了,他只是用笔戳了几下后背而已,不至于这样发脾气。
这之后,何安柔被当成了小怪物,因为她从来不和男生走动,年少青葱的初恋对她而言更加是种奢侈。
何安柔坐在副驾驶,手支着脑袋在玻璃窗边看风景。
这就是S市,一线城市果然不一样,虽然已过凌晨但依然喧嚣吵闹,路上车辆个个都在风驰电掣去往它的方向。
一路下来,何安柔发现那个男孩是个热心肠,可能是怕她生疏害怕,说了很多关于他自己的事。
他叫莫楠,是S市本地人,今年刚参加实习工作。
何安柔其实对这些信息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一会去了大舅家,该用什么姿态展开话题,才不会让人反感。
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希望这个头低的能让她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