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月色》知春鳥

22、二十一

　　早早醒来准备出门的绮月意外地发现自己梳妆台上放着一套平整叠放的洋装，她忍不住好奇地摸着衣领上的蕾丝边饰，询问这是谁送的。

　　“真夜公主送来的，说是在选花样时看到了一条很适合您的样式，所以顺便给您也做了一套送来了，真夜公主对您真心好呢，处处想着您。”

　　绮月只是笑着点头不说话，自从第一次见面后真夜就开始和她主动联系起来，即使很多次都被拒之门外仍然乐此不疲。

　　她对有了新的朋友感到雀跃，也同时对自己平时的行踪感到不安。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绮月嘱咐乳母替她备一份礼物送给真夜作为感谢，然后溜出了皇宫。

　　与隐部的人熟稔地打过招呼后，她配合地蒙上双眼，在一位隐部成员的带领下进入了曲折的小道中。作为与始祖鬼对抗千年的产屋敷家族依靠着对内外绝对保密的方式隐藏着自己的踪迹，除了柱级别的鬼杀队成员可以特例不蒙眼进入外，其余人员都会以这样的方式与鬼杀队的创始人见面。

　　大家都习惯将他成为“主公”。

　　这是一个纤弱温柔，并拥有着强大毅力的男人。即使是被病魔缠身，承受家族诅咒命运，也仍然与鬼顽抗着，这种不屈的精神让最为暴躁的不死川也献上了自己的一腔热血誓死效忠。

　　绮月对也同样这个男人报以最大的尊敬。

　　她缓缓拉开纸门，一眼就看见早早坐在那里的产屋敷耀哉和他的妻子天音。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绮月后，天音轻轻覆上产屋敷耀哉的双手，小声耳语了一句。耀哉随即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是吗？你来了吗，绮月”

　　在上一次见面时，主公的疤痕还在额头上，如今已经蔓延到了面颊，导致双眼失明，平时起居和行动都要依靠自己的孩子和妻子的帮助完成。

　　“是的，主公大人，最近您有按时作息吗？”绮月走进来合上纸门，然后在天音的示意下跪坐在早已准备好的软垫上。

　　听罢，主公笑着点头:“当然，按照绮月信里的叮嘱，我每晚都很早睡下了，是吧，天音”希望一旁的妻子配合他地拍了拍妻子的手，天音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到今天状态如此活泼的主公，绮月也笑了起来，她与所有队士一样都热切盼望着这位可靠而温柔的领袖身体健康，即使因为家族诅咒，他的人生十分短暂。

　　曾经绮月提出过依靠自己的关系为主公请来最好的医生诊断，但被他委婉地拒绝了。

　　“绮月，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绚烂而短暂的，不管我存活的长与否，我始终相信，我能一直以一种独特方式与我的孩子们并肩战斗着。”他温柔而坚定的语气仿佛在安慰着她，仿佛温柔和煦的春风一般。

　　绮月至今那一幕牢记在心。

　　“这一次麻烦你过来，是和你谈一谈你之前在信里说过的宫里出现鬼的事情。”

　　绮月看着眼前的主公将一张写满娟秀字迹的纸递给她，绮月双手接下仔细阅读。

　　“您这样的做法，让我静观其变吗”绮月一边阅读着一边提出心理的疑问。

　　“既然他是想侵入政权，那么必定会再次对你周围的出手，甚至是对你出手的，我想这一段看似平静的生活大概不会持续多久的。”

　　“毕竟连你在内，又有公主带了待嫁年龄了，不是吗？”主公温声补充道。

　　绮月沉重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放下。

　　“还有就是……主公大人，关于我最近害怕斩鬼恐惧症的事情……”

　　主公在听到绮月将她最近的不适都取好名字后，他“噗嗤”一声爽朗地笑出来，让绮月脸不禁红了起来。

　　这哪有什么好笑的啦!

　　“对不起，绮月确实如蝴蝶所说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主公意识到绮月的不自在后立即敛下笑容道歉，他微微弯起的双眼即使无神，绮月仿佛也能在其捕捉到温柔的光辉，“不管是绮月，我想每一个孩子都有着这样的不安。”

　　他举起一只手伸在空中，绮月半跪起身，安静地将头放在了他骨骼分明的手掌下，那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抚着。

　　“以自己的刀刃，斩断黑暗，为自己所爱之人带来曙光，我想这才是鬼杀队存在的意义，”他轻柔的话语仿佛就她耳边，温暖而平静，“不要害怕自己的刀哦，绮月，这是给你带来力量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东西。”

　　他依然温柔地抚摸着绮月的发顶，她乖乖地应声，舒服地眯起眼睛，这大概没几个人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吧，她想。

　　作为作为普通成员，能见到主公次数少之又少，绮月每一次都忍不住和主公聊了些她最近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主公一直面带着微笑耐心地倾听着，但时间稍微久了不敢再打扰主公休息的绮月主动告辞，看主公那小身板儿估计是扛不住一次唠上一两个小时的磕的。

　　又在隐部队员带领下出了产屋敷家，突然想起来之前蝴蝶忍来信告诉她药剂已经配制好了，随时可以过去拿。于是绮月又转头去了蝶屋看望许久没见的蝴蝶忍。

　　在蝶屋一位工作的小姑娘指引下她来到了蝴蝶忍平时工作的房间，此时她正埋头忙于另一种药剂的配制，旁边的香奈乎端着几瓶药剂站在她身边安静地等待着。

　　在见到绮月进来后，香奈乎率先抬起来头，然后款款想她施以一礼。绮月惊讶地发现她已经穿上了鬼杀队的女式制服，她才想起来上个月是每年的选拔会。

　　“哎呀，好久不见。”听到开门声，蝴蝶忍便不再沉迷于手下的事情，她摘下平时只有工作才会戴上的眼镜，转头对门口安静等待的绮月微笑，并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请坐。”

　　“好久不见，蝴蝶大人，还有祝贺香奈乎成为鬼杀队成员。”

　　蝴蝶忍微笑着站起身子走到存放药剂的柜子前，在柜子里四处翻找着，她随意地开口向绮月询问最近生活。

　　“最近过得还好吗？看你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像义勇先生一样开始对吃药有抵触了呢。”

　　“在某些方面来说，每个人都对吃药很抵触的，蝴蝶大人。”绮月义正言辞地反驳着。

　　“生病了就要好好吃药嘛，这样才是乖孩子，我每次为义勇先生开的药，他都不吃，让人很苦恼呢。”

　　“……说实话，他要是真的吃你开的治脑子的药，可能他真的就有病了。”

　　蝴蝶忍一只深紫色的眼睛通过玻璃橱的倒影映入绮月的眼中，她看见蝴蝶忍眯起了眼睛。

　　“那难道是得了其他病？”

　　说到底还是觉得义勇有病吗？!

　　在翻找了几分钟后，蝴蝶忍在绮月幽怨地注视下转过身，将一瓶未标注任何名字的药剂放在她手中。

　　“这是两份的量，一份留给你做考虑，另一份给你正式服用。”蝴蝶忍保持着温柔的笑容对绮月开玩笑。

　　低头打量着药剂，她的逃跑计划此时已经顺利完成了所有准备。

　　“谢谢。”她十分诚恳地朝蝴蝶忍说道。

　　*

　　因为惧怕阳光，他的房间总是拉着厚实拉着窗帘。微卷的头发在刚刚弹琴时被他随意地用发带束在背后，浏览过这一页上的文字后轻轻翻过，安静的房里此时只剩下书页翻动的窸窣。

　　在没有人打扰时，无惨喜欢以弹琴或者看书的方式打发自己的时间。在漫长的岁月中以各种方式辗转不同身份活着的他，学会了这样百试不厌的消遣方式，即使对于他来说时间已经不再是对他的束缚，但漫长、被鲜血浸泡的往事总让他感到无聊枯燥。

　　于是学会了弹琴看书，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露出生动的表情。在人类眼里，他是一名温柔多病的男子，或者少女，亦或是无知的孩童。

　　完美的伪装是他作为始祖鬼引以为傲的特点。

　　房门此时被人叩响，之后是一声恭敬地呼唤。

　　“少爷，真夜小姐的信来了。”

　　“请进。”合上书，冷漠森然的猩红色眼眸映出来者的样子，他如玉般的脸庞绽放出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