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是你》半颗苹果

12、你的期待

　　作为时涧的小迷妹，方高诗自然觉得时涧永远是对的，自带粉丝滤镜没办法，还说时涧就连拒绝都这么温柔，听到这话的尤泽恩紧皱着眉，目光在左西达身上流连许久，已经沉寂了一个下午的谈话，被另一种暗指的方式说了出来。

　　“对所有女人都温柔那就是花心，真正的好男人是只对一个人温柔。”她语气沉甸甸的，确实有几分认真，但别说方高诗，就连戎颖欣都没站在她这一边：“其他事不知道，但就今天这件，我觉得男神没做错什么吧，不想在一起了就要干脆利落的拒绝，一直给对方希望才是真的渣，男神虽然花心，也不能所有事都一并怪在他身上。”

　　没有盟友的尤泽恩分外孤独，也不再多说，无论是对刚刚发生的那件事还是左西达和时涧的事。她太懂得点到为止的意义，说多了人家也未必愿意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只是后果也要自己担着就是了。

　　“哎对了，西达你昨天去哪儿了啊，一晚上没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就发了条微信说和朋友在一起，搞得那个神秘。”戎颖欣想起昨天的事，随口问起，但左西达的回答十分简单：“遇到了朋友。”

　　和给尤泽恩的答案高度一致，只是戎颖欣不知道任何内情，也没再多问什么，反而是旁边的尤泽恩轻声哼笑了一下。

　　窗户外面的人早已经走了，可之后左西达的目光却还是时不时会飘向窗外。对于不对的她并不是特别关心，左西达在意的，是她不喜欢时涧抱别人，哪怕是为了拒绝，她也不喜欢。

　　同样耿耿于怀的还有方高诗，对遇到时涧这件事她不能抱以平常心，时不时就要抱怨一下为什么她就那么倒霉，没坐过时涧的车，去酒吧也见不到人，好不容易在学校碰上了，又是这样的场面，完全不适合上去打招呼。

　　戎颖欣被她烦得脑袋上的神经一跳一跳的，最后干脆追上去用拳头威胁，再说就揍她，才让方高诗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那天的麻辣香锅很好吃，这是对已经吃过的三个人来说，对左西达来说却是惊艳，吃下去第一口之后她就难得瞪大了眼睛，她今天也没戴眼镜，黑白分明的一双漂亮眼睛里写满了惊讶，方高诗挺骄傲，是她发现了这家店：“好吃吧？”

　　没多少疑问的疑问句，骄傲之情溢于言表，左西达点了点头，眼睛中的惊讶还没完全散去，搭配着眼睑上的一点点红，很无辜很无害，就连临桌的人都开始频频回首，可尤泽恩却注意到她脖子上的一点痕迹，特殊而暧昧，代表着昨天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
　　尤泽恩敛下目光又想叹气了，在另外两人没注意到的时候帮左西达拉高衣领，遮盖住了那一小块皮肤。

　　“你喜欢的话我们明天也可以来吃。”眼看着左西达吃了两小碗米饭，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那家店一眼，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戎颖欣的提议毫无原则的可言。
　　她对左西达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想要照顾的心情，大概是从她眼睁睁看着对方晕倒在面前时开始的。

　　“可以吗？”听闻的左西达很高兴，一脸期待的样子，让戎颖欣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满足：“当然可以。”

　　“连着两天吃不腻？”尤泽恩是不打算明天再来了，不过方高诗也挺支持，让她反而成了少数：“这么好吃当然吃不腻，明天我也一起，中午吧我上午没课在宿舍睡觉，你们下课了给我发微信。”

　　约定就此达成，第二天左西达从早晨开始就有点惦记着，来到系里时很巧合的在走廊里遇上了穆翔飞，对方远远的就对她露出微笑，温润儒雅，语气也很关切：“昨天怎么没来？身体不舒服了吗？”

　　“没有。”左西达摇头，但没并没有解释自己的去向，穆翔飞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所犹豫，但最终却把目光流转于左西达的眉眼之间：“你今天没戴眼镜。”

　　半垂着的视线是两人都习惯的常态，只是少了隔阂，就显得特别起来，左西达没去看穆翔飞，只点了点头，又听对方说：“很好看。”

　　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但不一样，于是左西达终于撩起眼睛，那一刻穆翔飞愣住了，干净通透到极点的一双眼睛只在最最深处藏着一点细碎的光亮，似乎有勾魂摄魄的本领，让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左西达在问他：“之前不好看？”

　　他慢了太多，才赶忙答道：“没……没有，平时也好看。”

　　磕磕绊绊，而且是左西达问过之后才说的，左西达重新撂下眼皮，瞬间又恢复到平时好像对一切都不关心的样子，穆翔飞下意识有点着急，他觉得他似乎说错了什么，只想着补充：“不是，我的意思是都好看，只是好看的方式不一样。”

　　可他说完又觉得这样再去解释不好，也可能是他想多了，眼看着左西达并没有什么表示，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我知道有一家店很不错，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又是吃饭，左西达想到昨天好吃的麻辣香锅，这次穆翔飞也说好吃，让她徒生了一些对食物本身的期待：“好。”
　　她点了点头，与她的冷淡相比，穆翔飞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中午的麻辣香锅依旧好吃，只是人满为患让环境成了减分的存在，回去的路上戎颖欣提议下次可以点这家的外卖回宿舍，但方高诗说那样就变味了不好吃了，两个人就外卖问题吵了一路，左西达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下次还有人带她来她就来，如果要点外卖她也不反对。

　　至于晚上的那一顿，穆翔飞所言非虚，确实很好吃，而且也没有中午那样吵杂，回去的路上左西达想着也可以像方高诗那样，把这家店推荐给她们，下次一起来，正想着，身上多了件衣服。

　　“晚上冷了，你穿着。”在察觉到左西达的视线时穆翔飞解释道，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太好意思。
　　左西达并没有拒绝，只下意识侧过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没有烟草味，穆翔飞不抽烟，但也没有青草的味道，左西达也不知道那到底从何而来，有的只是一些洗衣粉的香味，不难闻，可她并不喜欢。

　　她被送到宿舍楼下，回头的时候还能看到穆翔飞微笑着对她挥手，于是左西达就也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之后才转身上楼，意外的是宿舍里竟然空无一人，反而是隔壁隐隐传来方高诗的声音，似乎是在玩狼人杀，她们挨着的这几间宿舍偶尔就会凑在一起，左西达没打算过去，去拉窗帘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穆翔飞还没走，依旧站在原地，抬头看楼上的姿势牵扯到一点虔诚。

　　之后穆翔飞偶尔就会约左西达，带她去吃好吃的餐厅，左西达并不是每一次都会答应，有时候明明已经说好但如果戎颖欣她们找她的话她就会临时退掉，似乎穆翔飞并不在她优先考虑的范畴之内。

　　不过周六这天左西达却是和穆翔飞一起出去的，之前穆翔飞带她去过一家韩式烧烤店，左西达非常喜欢，所以今天他打电话来时没什么事的左西达便答应了，只是饭后对方提议想看电影被左西达拒绝了。

　　“我想回去了。”她的语气没什么犹豫的余地，穆翔飞似乎有些不甘心，又描述了一下那部电影到底有多好看，见左西达都没有丝毫兴趣的样子才把人送回去，只是这次到了宿舍楼下却没有立刻和左西达说再见，而是拉住了左西达的手腕。

　　“明天，我还能见你吗？”力量很大，不是左西达能抗衡的，她被迫站在原地，感受着穆翔飞的手渐渐的往下，似乎要牵她的手，鲜少有表情变化的脸上微皱了眉，察觉到的穆翔飞瞬间就松开了她。

　　自然下落的手臂传来失重感，左西达低了下头，然后又抬起眼睛看了穆翔飞一眼，穆翔飞微微愣住，还来不及说话，左西达就先说了一句：“再见。”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左西达回去的时候宿舍里很热闹，她错过了些什么，听了一会儿才弄明白。过些天的欢迎晚会学校选了时涧做学生代表上台讲话，刚开始时涧不是很愿意，是他们学生会派人几次三番的劝说，后来学校也出面找他聊过才最终让时涧点头，结果现在消息一出很多人却在背后议论时涧是走后门才得到这个机会，就因为他外公是学校的前任校长。

　　“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说这些话的肯定是男生，就因为时涧有很多女生喜欢但他们却找不到女朋友，所以就这样诋毁他。”方高诗刷了一晚上的论坛，一直在为时涧辩解，后来嫌手机打字慢就干脆换成电脑，像她这样的女生还有很多，和另一拨人几乎形成对骂局势，也难分伯仲，反而越骂越生气。

　　“你也犯不着这样，冷静点，公道自在人心。”比起方高诗戎颖欣则平和许多，其实但凡有点理性的人应该都能理解学校的做法。
　　时涧成绩好有目共睹，只是出勤率拉低了期末的分数，要不然第一名的奖学金绝对就是他的了，而且另一方面还有个形象问题，这是中美两个学校之间的交流，到时候还会有很多记者，上台发言的学生代表了学校的形象，当然要选外表出众的。

　　可现在的方高诗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谁也劝不住，键盘声不绝于耳，左西达也登陆了论坛，骂时涧的帖子确实不少，但似乎都是新建的，应该已经被管理员清理过一批了，她随便看了几篇，倒觉得挺无聊，又想也不知道时涧有没有看到这些帖子，如果看到了又会是什么心情，会在意吗？

　　想到这里的左西达再一次翻出自己的速写本，里面有很多时涧，但它们又都不是时涧，太单薄太片面，而真正的到底什么样，左西达还不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