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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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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木炭!”徐浪道,“箱子打开看看!”
用匕首将箱子撬开,果不其然,黑黢黢的一箱是木炭!
“这里这么多箱子,所有都是?”端木允诧异。
偌大的船舱内,苫布她数了数一共六方。每一方累起的箱子有六十个。
三百多个箱子,全装的是木炭。
“会不会是货船?”
“这些木炭都是要运往何处?”
本以为上的是条灵船,没想到是条货船。
“北地多苦寒,入冬后一日冷过一日,是货船也不无可能。”徐浪道。
这船逆行而上的方向恰好就是西北!
“不是说有人?”徐浪问。
“还需要四处看看么?”
端木允不吭声,自己抬步在苫布的过道间走了一道。
不过很可惜,除了木箱就是木箱,连只老鼠都没看到,更何况是人。
“走吧,上去吧!”她语气些许颓丧,兴许方才的影子真的是自己看岔了。
再回到一层,方才的火盆已经灭了。她冷的嘶了口气,下意识往徐小爷身边靠了靠。
“不过才下去半炷香的时间,火怎这么快就灭了。”
端木允自言自语道,她分明记得下去之前火盆里的火还挺旺。
“灭了就灭了,再点着不就是了!”徐小爷同人讲话的语气万年不变冷冰冰的。
然,掏出火折子,徐浪的表情怔住了。
先前以为舱外风大,这火盆是被透进来的风吹灭了,非也。
火盆周围有水渍,火是被人故意浇灭。
徐浪突然扯起端木允胳膊一把将人拉到了墙角,“嘘!”
“上二层去看看!”
“可能真有人!”
端木允眼睛亮了亮,突然弯弯嘴角笑了笑,“我方才就说了,你还不信!”
二人静悄悄的上了二层。
然二层较一层更为空旷,四处窗户都是开的,暴雨来袭,舱内地板淌了一层水,借着半空中劈下来的闪电,舱内景象一览无余。
这一层,藏不住人。
二人不过于二层待了片刻,方才烘干的衣物又被雨水淋湿了大半。
端木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好生奇怪!”
“人藏到何处去了?”
这船如此大,想藏个人也太容易了,既是想躲,在此候着那人也不会平白无故跑出来。
“静观其变!”
徐浪不愿多待,转身下楼。耐心守着,若真有人,对方定会露出破绽。
再者说,这偌大一条船,舱底还有几百箱木炭,若真空无一人,完全不合理。
二人复又回了一层,端木允经雨水淋了又淋,反复受寒,早就是头重脚轻。
靠墙坐下后,她终于是坚持不住,闭眼之前她还不忘嘱咐徐小爷一句,“一会儿有情况叫我!”
端木允闭上眼睛后便开始做梦,先是梦到中箭那一次,她从马背上滚下来后并未遇见徐浪,而是直接跌入水中。
因着肩膀疼痛她无法划水,她于水中不断下沉。
沉着沉着,水中突然掀起巨浪,虎蛟翻腾,跃出水面。
此番虎蛟并不若先前温顺,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就要将她吞没。
怪异的是,她被这虎蛟吞下之后还有意识,只觉四周满是腥臭之气,滑腻不堪。她想挣扎出去,可虎蛟肚内空间太小,她施展不开。
思来想去,她忍痛拔出肩上的利箭,手腕翻转,她猛的往虎蛟肚皮上一戳。
虎蛟疼的一颤,随即发出嘤嘤嘤的啼哭声,好似人类幼仔!
端木允再戳,它再哭,再戳,再哭……
是了,没错,有婴幼儿的啼哭声。
端木允猛的转醒,但啼哭声却并未停止。
她以为自己还未脱离梦境,遂快速伸手往伤腿上一按,疼,很疼!
啼哭声确实未停止……
江风透过门缝穿堂而来,火盆里的火苗妖冶舞动,格外诡异。
端木允下意识看向身侧那人,“徐小爷?”
徐浪抱臂,席地而坐,正侧耳倾听。
“看那边!”
他下巴指了指正前方,舱壁上有一团影子。
不是火影,不是人影,诡异的一团,不知为何物。
端木允瞬间明白过来,啼哭声就是那影子处发出。
两人都没动,皆沉着脸盯着那处。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突然一个白影从墙角飞蹿而出。徐浪动作更快,手指一弹一枚纽扣飞快射出,砰的一声那白影立即撞墙。但那白物反应极快,几乎是撞墙后的一瞬间,它又欲逃走。
徐浪再弹一纽扣,那白物再次撞墙,这次力道更甚直接给撞晕了。
端木允这才看清楚,是只动物,似白兔又似白狐。
既不是异物,便没什么好害怕,端木允先前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装神弄鬼的原来是它,我且去看一看!”。
待走近将那白物拎起来,发现既不是白兔也不是白狐,而是只白貂。
那白貂被撞晕后脑袋缩进脖子里,眼睛紧闭,可怜又可爱。
端木允心生怜爱,将这白貂踹进怀里朝徐浪走来。
“你看!”
“大风大浪的,貂为何会上船?”
她一手将貂举着递于徐浪。
这萌物虽生得可爱,但徐浪好似并不喜欢,看也不拿正眼看它。
他冷言道,“它又不傻,大风大雨,它自然也想找地方避雨!”
听徐小爷如此回答端木允顿感尴尬,怎么听他的意思这白貂不傻难道是她傻,竟问些蠢问题。
她索性不说话,而是低头逗弄白貂。这小貂通身白色,皮毛油光水滑,许是方才撞晕了,端木晕摸了它好一会儿也不见醒来。
“它该不会是撞死了吧?”端木允突然有些担忧。
徐浪嗤了一声,“撞死了就撞死了,正好晚饭没吃过,将它拿来宰了烤了,皮毛还可以留你做个围脖!”
端木允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将白貂藏了一藏,这事她还真相信徐浪能做得出来。
然此刻怀里这白貂似是听懂了徐小爷的话一般,在端木允怀里猛的挣扎一下就要逃走,端木允不舍得放遂将它抱紧了。
不曾想这白貂看着可爱动作却半点不可爱,它突然回头,猛的在端木允手臂上咬了一口。
一口见血,端木允吃痛嘶了一声手上力道放松,那白貂趁机逃走……
手背上的血珠一颗一颗往外冒,端木允不甘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徐浪冷眼看她,那眼神大有嘲讽她活该之意。
“畜生就是畜生,你何必怜惜!”
“到头来吃苦头的还不是自己!”
端木允不吭声,马后炮谁不会。
但畜生不也还分种类么,沈渡的沈小六不就挺好,闲时能看门儿,忙时还能破案。
罢了罢了,咬了也咬了,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什么时辰了?”端木允偏头望了望船外,风势不减,雨势亦不减。
“丑时!”
“你休息一会儿吧,下半夜我来守!”方才小睡了一会儿,端木允精力已恢复了许多。
“不必了!”徐浪抱臂靠墙淡淡答话。
他昨夜一夜已经未眠,并非不困,只是,他并不放心身侧之人。
拖油瓶,添乱更甚!
两人就此枯坐,一个时辰后,风势雨势渐小,那白貂也于藏身之处悄悄的探出了脑袋。
它也冷,它也想烤烤火。只是它不识得眼前二人,有些畏生。
端木允也瞧见它了,只是先前被它咬了一口,她对它对好感已经大打折扣了。
白貂悄悄的蹭啊蹭啊蹭,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蹭到了火盆旁边。
徐浪并未动,睁了眼淡淡瞟了那畜生一眼。白貂不知为何,似是对徐浪有莫名的高感,发觉徐浪在看它,它又悄悄往他身边挪。
大概是太冷了,它想跳到他怀里去。
然它刚一动,徐浪一把伸手将它给抓了,说时迟那时快,徐小爷胳膊一翻转直接将这小畜生扔了出去。
噗通一声,白貂被扔进了水中。
端木允都看呆了,“你……”她张张嘴欲言又止。
何苦来,对一只畜生如此绝情!
船慢慢于江上漂着,天色将明时雨彻底停了。
端木允起身去甲板,仔细查探了一翻地形后复又折回舱内。
“前方十里水路处有座山,船可靠岸去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