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若遇》余念远

74、匕首

　　按理说所有船都只能往返于主岛和各小岛之间，小岛与小岛不得互通。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岛都是司空南星的，因此直接过去也不算逾矩。

　　司空南星提着灯笼，开了小库房的门，从堆积成山的珍贵药材、瓶瓶罐罐里心痛地取了些上品，又提了一小袋各色宝石，打算贿赂贿赂把自己的废柴徒儿给救出来。
　　他结合下午清瑶说的只言片语，和划船小哥的话，大致推断出自己徒儿估计是私下换东西被逮住了。这换的东西是口锅，和她一起的倒霉蛋，跟锅有关的只能是锻造了。

　　司空南星急匆匆地上了岛，便直往灯火通明的主楼跑去。可到了门前却被拦住，不管他如何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人家只有一句话：“一切事务，明日再议。”

　　司空南星气得不行，这要真的明日公审，事情可就闹大了，而且谁知道其他那些门派安的什么心，会不会使坏。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转时，他见到面前一个老头慢吞吞地走过去。
　　司空南星心情极差地想着，这么晚了这老头还在这晃悠啥。

　　他心乱如麻地在原地站着想办法，那老头晃晃悠悠地在他面前经过了三次。

　　司空南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伯你到底要干嘛，看着你走来走去我这心里更烦了。您老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晃悠会儿？”

　　那老者两手一摊，慢吞吞地说道：“没办法，给我做饭的徒儿不见了，我出来找找。我看着你在这儿跺脚我也烦啊，要不年轻人你换个地方跺跺？”

　　“您的徒儿也不见了？”司空南星有些激动：“敢问您老是铸造的吗？”

　　“是啊。”那老者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你知道我徒儿去哪了？”

　　司空南星赶紧上去扶住老头的胳膊，心想死丫头说不定还有救，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外加自己恶意的揣测一二三四条也列了出来。

　　“这样啊？”那老头有些吃惊，“那我岂不是从今日晚饭到明日午饭都得饿着了？”

　　“可不是嘛？”司空南星急忙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若是明日公审出了什么岔子，说不定您连明日晚饭也吃不上了。”

　　“哎，我忘了跟将邪说不能私下换东西的规矩了。”老头嘀咕着说道：“大概前几日喝多了。那你快想办法吧！”

　　司空南星一愣，感情这个是他一个人的事儿？只有自己的徒儿被关进去了不成？

　　“愣着干什么，快说说你的办法。”老头拿脏兮兮的胳膊肘捅了捅司空南星，听到他的肚子也叫了一声乐了，“原来你也还没吃饭呢吗？要不咱先去吃个晚饭。”

　　司空南星简直无语问苍天，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老伯还尽想着吃。他尴尬地笑了笑，强撑着问道：“老伯，你们的凌霄令用掉了吗？”

　　“没有啊。”老头摊摊手，“这几次的都没用，我那堂屋里都排了一溜儿了。”

　　“那太好了，我的也还没用。”司空南星选择性地忽略了牌子的美观性这个问题，直接朝牌子的实用性奔去：“您看这样行不行，您给打把兵器，随便什么糊弄过去就好。我这儿有各种药材和毒药，随您选。明日我们就说这交易本来就是一口锅和一把兵器，只是今日着急要做锅子吃就让徒儿先把锅换了回来。本就打算明日将兵器拿回来，再将凌霄令换了的，您看如何？”

　　“这……”老头有些犹豫，“我的那块我做了很久。”

　　司空南星简直要吐血，感情这老头儿是个收集癖，每三年来一次就是为了做个自己中意的令牌。
　　他忙自己那块掏出来给他看：“您看我这儿也有的。”

　　老头瞧了瞧，摇头叹气道：“做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那块白玉的最丑了。”

　　司空南星踉跄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老伯咱们得抓紧时间，否则您那会做饭的徒儿明日就指不定怎么样了。”

　　“好吧好吧。”老头无奈地答应了，“原来将邪那小子昨晚起来捣鼓的是口锅，我还以为是块盾牌。这傻小子也真是，有了新锅应该先自己尝尝鲜嘛。那个，明日你们吃锅子，我能一起去不？”

　　“能能能。”司空南星推搡着他，“吃吃吃。”

　　“我要猪肚鸡的底料。”那老头十分认真地要求道：“那个汤特别鲜。”

　　“行行行，啥底料都行。”司空南星连拖带拽地拉着他上了船，终于顺利地向铸造岛漂去。

　　“这儿居然还有块玄铁？”老头惊奇地拾起铸造工具边放着的一小块玄铁，“看样子还是个极品。”

　　“这大概就是我徒儿在厨神大赛上赢的那块。”司空南星仔细看了看。

　　“原来你徒儿就是赢了将邪的那个小姑娘。”老头一下子兴奋起来，“我那时候也看了，她那碗疑是银河落九天真真是让我馋了好久。”

　　“可惜这么好的一块玄铁居然让死丫头做成了锅。”司空南星摇了摇头，“要是做成剑该多好。”

　　“剑是做不来了了。”老头掂了掂那块铁，“不过做把匕首应该将将够。”

　　“那就做匕首。”司空南星一点儿也不挑，哪怕做个飞镖呢，能交差就行。

　　“女孩子用的匕首，还能加点儿机关。”老头对这个比徒儿做菜还好吃的姑娘十分有好感，兴致勃勃地琢磨起来。

　　司空南星却有些着急，忧虑地问道：“您这还要做机关，来得及吗？”

　　老头用鼻孔哼了一声，盛气凌人地说道：“这种小东西，我能同时做十把出来。”

　　司空南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连连道歉，掏出了自己兜里的宝石赔罪。

　　老头扒开袋子一看，挑了七颗大小均匀的子母绿，把剩下的丢还给司空南星，“这些我不要，不能熔不能炼的。”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匕首的设计，老头非要坚持实用性和美观性的和谐统一，让司空南星很是无奈。

　　终于定下方案后，老头慢悠悠地开了两个炉子，一边放了玄铁，一边放了些铜块和金锭，然后气定神闲地做起模具来。

　　司空南星不懂这些，只能尽量不去打扰他，一个人在旁打了会儿盹。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匕首的刃和柄已经做好连接起来。刃口是玄色，泛着冷冷的银光；刀柄是金色圆柱状，已经镶上了三颗子母绿宝石。

　　“好漂亮，这绿色点在上面竟有种神秘肃杀的感觉。”司空南星惊叹着，用食指点了点刀身两面面中间尖利的凸起，“这是什么？”

　　“把手拿开。”老头拂开他的手，在刀柄上不知怎么捏了一下，刀身两面上的尖棱竟“叮”地张了开来，如飞鸟羽翼般闪烁着幽幽寒光。

　　老头得意地说道：“普通匕首两面都是平的，造成的创口太小，很少能一击致命。这把匕首刺入对方身体后，只要将刀柄中间这颗宝石按下往前推，便能分出两根侧刃来。”

　　“如此一来，伤口便从一字形变成了十字形，杀伤力成倍增加。”司空南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感佩其心思之敏锐，制作之精巧。

　　“侧刃弹出后，将那颗宝石按下退回，侧刃又可以造成一道伤害。”老头两眼放着精光：“我早就想试验这种侧刃，可惜普通的铁硬度不够，在骨肉中随便收放两次就不再锋利快速。如今既有了玄铁，便解决了这个问题。”

　　“前辈是说，刺一刀相当于三刀的威力？”司空南星十分好奇，“只是不知这侧刃张开之后陷入皮肉，要再收回来是不是十分费力？”

　　“怎么可能？”老头见他不知不觉改了称呼，心里十分舒坦：“只需按下往回一退，侧刃便能自动合拢。刀身中自有精巧机关，岂是用蛮力硬收回来的？”

　　“如此便太好了，前辈便把这些都收下吧。”司空南星也不心疼那堆药了，一股脑儿全给了他，“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去主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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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珏：“看来这玩意儿，是用来对付我的？”
胖头鱼：“自己看文案。”
贺兰珏：“还侧刃？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沈清瑶：“啊好玩好玩！”
胖头鱼：“你听听，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人话。”
贺兰珏：“……放开我，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