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科举路》北越九九

22、送温暖

　　其实，在昨天看见私塾里的孩子那么冷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个想法，只是昨天真的太忙，还没来得及和余老爷子讲。
　　“爷爷，爷爷。我想能不能买两个炉子回来。”
　　“嗯？承璋，买炉子干嘛呀，家里不是有吗？”
　　“是这样的昨天……我就想如果买两个炉子一个放在我们这里，一个放在大哥哥他们那里，大家就可以烧水喝了，不用担心没有热水暖身子了。”
　　“承璋，你这样想很好。这么想来，我们家自从卖人参得了钱后还没有为族里做点事出点力呢。这样，我等下和你爹说，让他买两个炉子，再买两个壶回来，这样你们冬天就不冷了。”
　　“谢谢爷爷。”
　　余老爷子交代完买炉子的事情后，就去地窖里找了一袋子生姜来。承璋的先生也就是余大爷爷主要靠私塾过活，家里不怎么种田，吃的蔬菜瓜果要么靠买要么就是他们几个兄弟送去，所以家里是没有生姜的。
　　他想着除了买炉子还应该送点生姜去，给孩子们煮生姜水喝比喝白开水好。
　　这边余老爷子在想这么做好事，那边余老太太则是要和余老爹一起去镇上。她昨天晚上答应了王氏要给她买金镯子，给刚出生的小承璲买金锁，今天就要去上次的首饰铺子里买东西。
　　余老爹把牛车停好后，就在一旁等着。余老太进了门，接待的又是上次那个小二。
　　“唉呀，老太太您又来了，快快，里面请。”
　　“欸，好。我这次来想给我儿媳妇买个金镯，给我孙子买个金锁。”说到孙子的时候还特地重读了一下。
　　“唉呀，这可真是弄璋之喜。恭喜恭喜，老太太您真是个有福之人。这是我们店里的金镯，只是，这锁，上次掌柜的送了一个，重了不好。不如您看看这脚佩，也是很不错的。”
　　余老太这才想起来上次这家掌柜的送了一个银锁，再买锁确实也是不好，就说道：“你没说我还没想起来，那就看看脚佩吧。”
　　挑好了金镯和脚佩后，余老太又挑了两副金耳坠回去，要奖励儿媳妇，也不能寒了大儿媳和三儿媳的心。
　　刚要出门，余老太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昏头了。小二你再帮我挑两个金镯子、两个金钗，两副耳坠。最好，一个有大雁，一个有云的。”
　　“老太太这是？”
　　“给儿媳妇买了，不能不给我亲生女儿买。之前家里困难，没给她们什么好东西，现在好不容易手头宽裕点，这些东西都要给她们补上。麻烦小二哥了，一定要给挑好点的。”
　　“这是自然，老夫人你是熟客了，给你的东西没有不好的。”
　　说完，就给挑好了东西。付钱的时候，掌柜的又给送了东西，这次送了两副银耳坠，东西不贵，但胜在契合了雁和云。
　　余老太收好了东西，把余云的那份收在了里层的衣服里，余雁的那份则是稍稍靠外。
　　余家大姑姑余雁嫁的人家早些年还好，但近两年却越来越不好，原因是大姑爷在一次帮工的时候摔的半瘫了，人虽然还能走，但是一边身子不能动，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余云嫁的人近，余三爷还能多帮衬帮衬。余雁嫁的实在是远，平时都没怎么过去，这大半年实在是忙，竟还一次都没去过。余老太越想自己越不对，给几个儿媳妇都买了，却差点忘记给雁子买了。
　　家里收的粮食什么的也没给多送些来，现在余老太恨不得叫余老爹调转车头往家里载个十袋八袋粮食再去。
　　“老三啊，你大姐不容易，这大半年我们确实忙，忙的把她都给忘了。家里日子越来越好，咋就忘了给她多送点东西来呢。大姑爷身子坏了，两个孩子又还小，全靠她给人洗衣服赚点钱。我们怎么就忘了她呢，老三啊，我们怎么就忘了呢。”说完，余老太太就流了泪。
　　余老爹也惊了，“娘，大姐，我们怎么就忘了大姐还难着，都怪我。早知道我们刚才就应该多载点东西来的。”
　　“是啊，姑爷又是长子，还有个老娘。你说她们老的老小的小，天这么冷，柴火肯定不够烧，粮食也不知道够不够吃。”
　　“娘，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去拿粮食来啊。”
　　“算了算了，明天你再来一趟吧，反正你每天要来镇上送笋，你以后来镇上有空记得多去看看他们。”
　　“好，娘，我知道了。”
　　大姑姑的家也是茅草房，但是明显更加破旧。余老爹在外面喊了几声，门后就有了响动。
　　只见一个瘦瘦巴巴，满脸皱纹，手上又布满冻疮的女人走了出来，看见他们还感到很惊讶，“娘，三弟，你们怎么来了。”
　　老太太说道：“进屋说，进屋说。”
　　大姑姑的婆婆没有和他们住在一个茅草房里，所以这个茅草屋里只有大姑爷、大姑姑和两个孩子。
　　“雁子，你二弟妹生了个儿子，你二弟有后了，这不，给你送红鸡蛋来了。”
　　“啥，二弟有后啦，啥时候的事。”
　　“就昨天。”说完，余老太就去了厨房看了他们的米缸。
　　不出所料，米缸不是很满。屋子里也冷的很。这时，大姑爷也一拐一拐的出来了，“娘，敬中，你们来了。”
　　“是啊，祥海，这不敬鸣媳妇生了个儿子，我给你们送红鸡蛋来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来，娘，敬中，你们坐。”
　　“我坐着就行，敬中啊，你去给你大姐他们多打点柴来，这屋里冷的很。”
　　大姑爷赶忙摆手，“不用，不用，敬中你别去，快坐着歇着。”
　　“你不用管他，敬中你快去。柴刀在哪呢”
　　“娘，外面冷的很呢，山又挺远的。”
　　“祥海，家里买牛了，一来一回冻不着啥，你快带敬中去拿柴刀。”
　　把大姑爷支走后，余老太一把把大姑姑拽到了一边，“雁子，家里这大半年日子好过了不少，这是给你的，你快拿着。”
　　“娘，这是什么啊”大姑姑一打开手绢，就被吓到了，居然是金灿灿的首饰和一些银子。
　　余老太太把身上剩的银子都给了大姑姑，本来出来带了一百两，买了那么多首饰花了八十多两，剩下还有个十几两的样子。
　　“娘，这是干什么，怎么给我那么多东西，你快拿回去。”
　　“雁子，以前家里穷，家里给不了你压箱底的东西，现在家里情况好了，这是欠你的，你拿着，小云也有，你日子过得难，娘大半年没来看你，你不会怨娘吧。”
　　“娘，那咋会呢。”
　　“娘刚才看了，你这里这么冷，屋里吃的东西又那么少，肯定不好过。对了，两个孩子呢。”
　　“娘，他们，他们还睡着呢。”
　　余老太太一脸狐疑，现在都下午了，怎么可能还睡着。余老太太也没问，直接自己进了卧室里。
　　两个孩子都在炕上盖着被子，眼睛还提溜提溜的转着，见她进来，立马就喊了声姥姥。
　　余老太太见两个孩子没睡，心里有些猜测，但又不好确定，就上前轻轻的掀开了一点被子。
　　果然！这两个孩子根本不是睡着，而是没钱买棉衣裹着被子在床上躺着呢。余老太太气的七窍生烟，把大姑姑扯了出去。
　　“他们的棉衣呢？”
　　“娘，我们没钱买米，把，把棉衣卖了。”
　　“你，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娘，我已经嫁出去了，不能再来麻烦家里。”
　　“谁说的，你就算嫁出去了，也是我的女儿。明天我让敬中再来一趟，给你们送东西来。别说话，就算你不要，两个孩子不能一直躺着，人要躺坏的。”
　　见余老太这样说，大姑姑也不好拒绝了，只好应了是。余老太又问了一些事情后，余老爹就载了一车柴回来了。
　　等把柴放好，余老太就和大姑姑告了别。
　　在回来的路上，余老爹又去了炉子店买了炉子和壶，就回到了家里。
　　等到了家，余老太就去找了余老爷子，“老头子，你知不知道雁子过成啥样了呀！”
　　余老爷子一惊，“雁子怎么了。”
　　“那屋里冷的跟冰窖一样，两个孩子没有棉衣只能窝在床上动都不能动。”
　　“这，这，怎么会这样。”
　　余老太太一下就哭了，余老爷子也有点怅然若失。
　　等到晚饭的时候，余老太太就和大家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