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世祖的奋斗》谁掐谁尿床

2、争吵

　　少年顽劣，何况经历过一场生死大事，睡也睡不安稳。

　　少剑星解衣未睡，月色入户，念无与为乐者，遂，翻到隔壁院落里去寻褚阳周。

　　他倒是睡得安稳。

　　小王爷想着自己睡不着，狗脾气一上来，一声哼，猛地掀开他的锦被。

　　刹那之间，褚阳周惊醒，右手朝枕头下的匕首摸去，左手扯住锦被的一角。尔后左手一转，右手一扭，锦被盖住他的身体，匕首便架在少剑星的脖子上。

　　“谁？”，夜晚没有火光，褚阳周瞧不清他的面容，但觉得莫名熟悉，所以就随口一问。

　　幽暗里传来的，却是一个沧桑老者的声音：“小后生，你猜猜我是谁？”

　　话音刚落，褚阳周一松气，登时收回匕首，而左手锦被还是好好地拢在周身，打个呵欠：“少剑星，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你做什么呢？”

　　原来那老者的声音，竟是少剑星发出来的。他素来厌恶酸儒臭儒，不喜欢正道经学，但对这些旁门歪道多有研究。尤其是不同人说话时的语腔语调，但凡他听过一遍，就没有学不像的。

　　因此突然被褚阳周点明身份，他也好奇，立刻发问：“小子，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知道是你就行”，褚阳周没有多解释。其实是因为自己也说不明白，可能就是小时候相处的时间太长，现在一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他，无论他怎么假扮别人的声音，也不会认不出。

　　少剑星听出他的敷衍，不高兴地爬上床，一踹他的锦被：“都是大老爷们儿，遮什么？”

　　褚阳周但笑不语。她被母亲伪装成男孩养大，小时候察觉不到两性的差异，所以没有去刻意强调。而长大后知道自己的性别牵涉过多，也不能再去澄清。只是她也没想到，少剑星能马虎粗心到一直都没有发现，遂笑道：“男男授受不清”。

　　少剑星一听，也不知道脑补些什么，脸颊突然暴红，连说话都磕磕绊绊地：“什么男男授受不清……这种虎狼之词，也是你能说的吗？”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圆不过来，便话锋一转，央着褚阳周：“我睡不着，陪我去看看月亮吧。”

　　褚阳周瞥了一眼窗外的黑云压城，哪里有半丝月光。一挑眉，倒也明白他是因为这场意外而难以安眠。

　　两人搬来梯子，上了屋顶。风声轻拂，黑云卷月，伸手不见五指，其实连丝毫的景色都看不出。但他二人躺在屋顶上，倒也享受这片刻的时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却是褚阳周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洛川哥，我想我娘。”

　　“洛川”是少剑星的字，是他出生的地方，却也是他终身耻辱的烙印。而数年之前，在所有人都只会用“洛川”二字轻蔑地称呼他时，唯有褚阳周会把这两个字唤得和善又温暖。所以他加冠之时，放弃一众文雅吉祥的字，半是叛逆，半是怀念地用了“洛川”二字。

　　少剑星知道，褚阳周虽然性情温和，但也要强，极少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所以让他叫自己一声“哥”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但现在少剑星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褚阳周定然是极难受的。

　　少剑星轻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想罢，哥陪你一起想。”语气里亦是伤怀。

　　褚阳周也不知道他想的是谁，是他的干娘，还是他的亲娘。但“一起想”，却实在地让褚阳周感受到过往的悲凉。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如何欺负少剑星，少剑星却又如何保护她，他们两个人又是如何那段凄苦的岁月里相互扶持着生存，情谊深厚。可现在十年分离，两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却也是最陌生的亲人。

　　一时难受，褚阳周轻声：“我那时候不该摔你的”。说的是她五岁的时候，仗着母亲教的武艺，把瘦弱的少剑星摔了个狗啃泥。

　　少剑星也难受。他也想起自己过去如何轻辱她的行为，道歉着：“我那时候不该用稀泥巴砸你的”。说的是他七岁的时候，仗着自己行动灵活，把手脚笨拙的褚阳周砸得满身是泥。

　　褚阳周一挑眉，继续说起八岁。少剑星就接着九岁说。

　　二人一来一往，本来是伤怀。不知怎的，那伤怀就变了味道，变成了火*药味。

　　可惜的是，到最后也没争出个高下。总之是你欺负过我，我也欺负过你。最后也不知是谁先犯困，吵着吵着竟然睡着了。

　　少剑星见他那边已经没了动静，瞧了他许久，小心翼翼地将他背在身后，送他回房。

　　“做个好梦”，他替她掖好被角，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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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宝：鱼唇。
小情郎：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