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黎明》剑指东方

7、第 7 章

　　辰没有询问凯瑟琳异于平日的决定，她是个只会用行动表示支持的人。

　　凯瑟琳比往日更加勤奋，她彻夜未眠，不停在捣鼓着辰平日收集的破烂零件。辰静静的陪着她，听着凯瑟琳越来越频繁的说教。

　　“……枪械的基本构造一般都由枪管、枪机、枪匣以及击发器、弹夹、瞄准具、枪托组成。当然这是旧时代的标准构成模式。在新时代，多多少少会更改一些设置，根据枪械的不同，威力、用途不同，更改的方向也不一样。新时代的枪械，种类更多，而且枪匣里不光有子弹，或许还有药剂、储存能量……不管里面有什么危险的杂碎，也得看什么人用，所以一个握着世界顶级枪械的人对着你时，别他娘的退缩，那或许是个不会开枪的软蛋！……”

　　“枪的种类有步-枪，手-枪，机枪，散弹枪，冲-锋-枪，榴弹枪，信号枪。只要摸透枪械的构成以及用途，很容易就可以掌握。……选购枪械，要记住，没有完美的好抢，只有最好的枪手。……”
　　……

　　凯瑟琳或许不是个很好的老师，她的讲解充满新名词，这对辰来说，理解起来十分费解。但凯瑟琳明显没有进一步解说的念头，她的话仅说一遍，不会重复。如此精简的说教，导致辰依旧一头雾水，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枪管、枪机、枪匣以及击发器、弹夹、瞄准具、枪托，也不明白枪械的种类都是什么意思，这些新名词徘徊在脑海里，好像一个又一个未解之谜。

　　辰小小的脑子里充满疑问，可是她打断不了凯瑟琳的说教。她要讲的东西太多了，努力去思索的结果就是，错过了一段新知识。

　　辰对知识的渴求异于常人，这得益于她的好奇心。所以后来她干脆记住凯瑟琳的每一句话，等待以后研究。

　　凯瑟琳的说教已经进行到实战。辰的理解能力也渐入佳境。

　　实战这里，凯瑟琳讲解的格外详细，尤其她擅长的散弹枪，那几乎是融入她血液里的战斗意识。此刻讲出来，生动而激情。

　　“……有人说格斗才是近战的王者，去他娘的狗屁理论！辰，你记住，散弹枪才是近战最好的战力！一把最差的散弹枪，也可以轻而易举打破一级护甲！经过改造的最差的散弹枪，甚至可以一枪秒了二级护甲！好吧，深渊很少有护甲，但是外面有！有一天你出去了，你就能够明白我说的意思！”

　　“……枪手的灵魂在于灵活！子弹飞行的轨迹是灵活的，枪手的身体是灵活的，就像……哦，是的，就像一阵风！让敌人捉摸不透！影响这些灵活的因素有很多，你需要一一克服，当你掌握了一把枪时，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可以感觉到它的优点和缺点，你可以根据需要去改变它，帮助它，让它跟你一起成长。永远不要轻易舍弃一把枪，枪不是冰冷的，它也是有灵魂有记忆的！你轻易舍弃了它，你就永远失去了再用它的资格！暴力本身不存在于工具，真正罪恶的是施暴的人！……”

　　标榜自己是粗人的凯瑟琳竟然会作比喻句，而且还能讲大道理，辰十分震惊，于是更加认真起来。

　　一夜未眠的一大一小，在黎明悄然来到时，眼里均充满了血丝。

　　深渊能见度很低，十三区的阳光照射进来，能够有一两成就已经是奇迹。今天的阳光很灿烂也很温柔，在只是微微亮起一点的小屋子里，凯瑟琳用同等的温柔亲吻了辰的额头。

　　“辰，我的宝贝，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但我必须要这样做。听着，你要跟在我身边，帮我解决一个又一个卫士，直到肯耐那头肥猪。然后你要记住亲手摧毁死尸的蓝图。”

　　凯瑟琳欲言又止，就连辰都看得出来她说了一半的话。辰没有问出来后面的话，因为她的目光早已被凯瑟琳灵活的双手所吸引。

　　昨天夜里，凯瑟琳捣鼓的破旧零件，突然在她手中快速的组合，几乎就在十五秒或者更短的时间里，一把又一把枪械被创造了出来。

　　辰仍带着布条的眼睛，在凯瑟琳快捷无比的速度中，似乎看出了一种羁绊，就如同她夜里说的那样，枪械已经是凯瑟琳身体里的一部分。她那样熟悉，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感觉到每个零件的契合。

　　凯瑟琳总共制作出三把枪，一把步枪，一把散弹枪，一把狙击枪。可能因为材料、制作条件以及时间的原因，她的枪械一点看起来都不精美，破破烂烂，好像随时能够散架。辰忍不住摸了一下，从瞬间爆发出来的狂暴判断出，这是三把不输给卡尔斯精美双枪的家伙。

　　至于卡尔斯的唯一遗物，那两把纯银左轮手-枪，凯瑟琳留下一把，给辰一把。

　　“辰，这是我们的信物。你要一直带着它。”

　　辰懵懵懂懂的点头，凯瑟琳对她柔软的毛发蹂-躏了一会儿才罢手。

　　这时，凯瑟琳打开蓝图。

　　这是辰第一次见识到蓝图真正的样子，她目不转睛盯着湛蓝的光幕，并对着最上面的标识瞪大了眼睛。

　　蓝图3.0.

　　凯瑟琳没有过多解释，辰就没有了再问的兴致。她的目光在凯瑟琳疯狂购买时显示出了第二次震惊。而每当凯瑟琳的手指点中一个图样，一堆跟图样相同的东西便会从光幕神奇的掉落出来。凯瑟琳没有接住的意思，而辰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接住，免得掉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缝隙中，变得难以找到。

　　凯瑟琳疯狂购买了很久，才罢手。那些时间好像不费生命一样很轻易从指缝溜走，而凯瑟琳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辰这时候才意识到凯瑟琳的财富有多少。难怪肯耐会如此忌惮她，这可能不光是因为她的实力。某种程度上说，量变也可以产生质变。经由蓝图系统，大量的财富可以直接变成战力。也就是说，一无所有的凯瑟琳，如果想要把自己武装到牙齿，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

　　动动手指就可以。

　　凯瑟琳购买的方向是弹药和护甲。当她那拉风的皮衣再度穿上时，辰已经不像当年没眼光的小屁孩，瞬间就察觉到了它有着二级护甲的防护能力。

　　当然，它比较普通丑陋的护甲最大的优点就是，足够漂亮，足够拉风，也足够贵！

　　然而凯瑟琳并不开心。

　　她略微有些僵硬的摸着衣服拉链，明显感觉比以前有点紧了。她深深明白被辰养了那么久，她的肌肉已经有些松弛，还有肥胖的前兆。就算是女暴龙，也没有放弃女人追求美的权利。

　　她把不开心压制了下来，实在是有太多的事要做。她动作娴熟的装弹，期间不发一言，像是在沉积力量。然后剩下的弹药则是装在两个包里，一个递给辰，一个自己放在自己腰侧。

　　凯瑟琳已经很久没这样认真过了。她的手扣在腰间的纯银手枪上，表情有一点温柔，也有一点追忆。

　　深渊实在不是个创造美好回忆的摇篮，可神奇的是，在这里，凯瑟琳才开始有温度的回忆。或许她的做法十分愚蠢，就连卡尔斯的灵魂也会咒骂她是个蠢女人。但凯瑟琳还是没有动摇的去做，她心中的信念源于回忆，源于友情，源于温暖，源于爱。

　　凯瑟琳带着稍小一号的包，而小小的辰却理所当然的背上最沉最大的行囊。而这似乎成了两个人的习惯，显得非常自然。

　　凯瑟琳掏出香烟，抽了一口，两年没抽烟，她几乎一瞬间就飘了。这是蓝图里价值半年时间的高档货，可不是深渊中售卖的，不知道年份的呛嗓货色。辰被优质香烟奇异的味道吸引，目中蠢蠢欲动。

　　凯瑟琳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用冒烟的嘴如是说着：“这是成年人才会吸的毒。又呛又苦又不健康，但他娘的就是让人很爽！你还小，不可以沾！”

　　于是辰就乖巧的阻断了想从女暴龙嘴里抢夺香烟的危险念头。

　　辰突然竖起耳朵，连带着毛发也竖了起来。对危险的预知凯瑟琳明显慢了半拍，但也足够傲视群雄。她无奈又深沉的自言自语：“能不能让老娘享受一会儿？该死的！那群杂种知道这有多贵吗？！”

　　她再次长长的，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在它燃烧一半还没有结束时就肉疼的扔在地上，并飞速的跳离。香烟还没有落地，就被突如其来的炮弹轰成粉尘，一个巨大的坑取代了凯瑟琳与辰的两个床，轰鸣的爆炸声中，这个似乎风一吹就要倒的破屋子竟然在如此暴虐的进击下，还没坍塌。
　　而凯瑟琳和辰，早已站在院子里。

　　凯瑟琳的表情堪称狰狞，这极大程度的原因是那支还没过半的昂贵香烟，当然她非常舒服的大床也是原因之一，至于其他的因素，反而被这头女暴龙忘在了九霄云外。

　　晨起的风一向并不凛冽，但凯瑟琳的酒红色长发宛如飘扬的鲜血，在脑后激荡。女暴龙用最为直接的表现方式宣泄自己的愤怒，这简直是用生命在高喊的分贝差点震聋她身边的辰：“狗娘养的布莱恩，你和你的软蛋炮弹去死吧！今天我要第一个拿你祭枪！”

　　炮弹手布莱恩没来由的冒出冷汗，他想起了昔日女暴龙凌虐他的一些片段，然后那一句记忆中的经典台词与现实重合了起来。

　　“宴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