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朱絮

4、踏上归途

　　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小镇上好像很多人都互相认识。苏小曼后知后觉地继续日复一日忙忙碌碌打扫、理货。那两个男孩还是会来看看她，小朱看到她很害羞，她也害羞，没说过多少话，也没出去过。
　　这一天，来了一个男孩子，走到小曼面前故意耍宝，小曼被逗笑了，莫名奇妙逗她一下，莫名其妙又走了。几次之后，小曼竟然期待他的出现，只是没说过几句话，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有时候会看到他在路对面朝这边看，她也向着那边看，穿过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好像有了片刻的交集。
　　店里只有楼上一个厕所，白天大家都会去几百米远的河边公厕上厕所，小曼觉得累了就会借着上厕所的理由慢慢的溜达过去，又慢慢的溜达回来，有时候也会被阿珍硬拉着去台球室那边看看那两个日式料理小厨师。
　　天气越来越冷了，因为下雪天擦玻璃小曼的手有生以来第一次生了冻疮，手背肿的馒头一样大，戴着露手指的手套，手指被粘住了，流血又流脓，每天忍着疼工作，晚上忍着疼摘手套洗漱睡觉，夜里的风呼呼的，从房间顶上的缝隙灌进来，她缩在被窝里卷成一团。
　　过年了，对面书店老板娘的妹妹邀请阿斌去她家吃火锅，阿斌叫上小曼和阿珍一起，那是一次很温暖的聚餐，芳芳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女孩子，圆圆的脸蛋，声音糯糯的，听说她喜欢阿斌，老板娘有意撮合。
　　过年店里很忙，因为节日气氛的渲染，好像日子好过了点，伙食也有改善，就是手指冻疮还没有好，马上开春了，手指还肿肿的。小朱回老家过年了，那个神秘的男孩子也很久没出现了。
　　店里上了年纪的本地店员每天就跟老板娘聊聊天，事情马马虎虎做一下，这一天不知道怎么的苏小曼就跟一个阿姨杠上了，吵了一架差点动手。
　　晚上被老板叫去办公室接电话，是老板打给她父母的，大意是她不好好工作在这里谈恋爱，爸爸问她有没有，她只说没有，妈妈吩咐她参加工作了要勤快，不然传开来父母脸上也没面子，她忍着委屈回答好的。
　　第二天，那个店员又来抬杠，苏小曼哪里是她对手，当即吵了起来，老板娘笑眯眯过来劝架，把小曼拉到超市最里边货架：“你看你跟她这么不对付，我也很难做啊，现在只能要么你走，要么她走，她是本地人，我也不好得罪……”。苏小曼梗着脖子：“我走。”
　　晚上跟父母接通电话，忍着哽咽：“爸，我不想在这里干了”爸爸回答不想干就回家。
　　匆匆忙忙的打包行李，老板把这段时间的工资结算好放在一条丝袜里给她绑在了腰上，买了最近时间大巴的票，坐上了回家的车，半路上她才想起来，她还没和那些人告别。他的日记本上有小猪的电话号码，回家再打电话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