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江山》申才一

9、出击

　　“陆元修忠肝义胆，谋略过人，会成为朕的好军师的，哈哈哈。”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长安啊，走，陪朕喝两杯去。”

　　赵政和宋长安两人回到行宫，在院中的亭子里，温着酒，赏着雪，好不惬意。

　　酒过三巡，赵政看宋长安似乎有心事，便道，“你又在担心什么？”

　　“皇上，有些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皇上，战事一起，此后的日子里危险重重，若皇上出了点什么意外，这天下当如何？”

　　赵政捏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她何尝没有想过呢，若她死了，江山无主，必定会惹出更大的纷争，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让她于心何忍。

　　“你也知道，朕没办法。”

　　“可皇上始终要有子嗣的。”

　　“是啊，朕也知道，可是能怎么办？不如你替朕生一个？”

　　“微臣不敢，”宋长安苦笑，虽然他和赵政关系好，可是毕竟是皇帝，她的女人他哪敢动啊，“皇上，现在正值战乱，本不该提此事，可是凡事总有万一……”

　　“朕知道了，”赵政笑道，“长安啊，你也是时候成家了。”

　　“皇上莫要拿我寻乐了，皇上大业未成，微臣哪敢想这种事。”

　　“你呀，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微臣始终如一，”宋长安压低声音说，“对了皇上，苏妃是西凉人，若她怀了皇嗣，日后继承大统，恐怕会生事端，所以……”

　　赵政点点头道，“你考虑得周全。”

　　“听说前毫州太守之女郭淑玉美若天仙，皇上不妨去看看。”

　　“哈哈哈，真有你的，正好这美酒没有佳人配，长安，陪朕去看看。”赵政几杯酒下肚，面上红晕，借着酒兴和宋长安出了门，驾马前往庆安府。

　　这庆安府，是毫州失守后，郭敬冲被俘后，一家老小关押的地方。

　　赵政进去时，郭敬冲一家老小聚正在主堂吃饭，桌上的饭菜清汤寡水，很是凄凉。

　　赵政一身黑色绣花龙袍，头戴一顶金边琉璃穗的乌纱帽，手叉在背后，面带微笑地出现在院子里，郭敬冲第一眼没认出来，等回过神，发觉是赵政，吓得整个人趴在了地上，高呼万岁。

　　“郭爱卿平身，朕闲来无事，顺路来看看你而已，不必拘礼。”

　　“皇上仁厚，罪臣惭愧啊。”

　　“朕今日不是来论罪的，郭爱卿就放宽心吧，”赵政拿眼瞄了一圈，看到郭淑玉，不同于林织馨的那种惊艳的美，郭淑玉长得眉清目秀，让人看着很舒心。

　　郭敬冲意识到赵政的目光正瞥着自己的女儿，喜上心头，连忙叫郭淑玉，“淑玉，去给皇上沏杯茶。”

　　赵政收回眼光，干笑一声，客套了几句，入了主堂上座。

　　天气寒冷，郭敬冲唤人温了几壶酒，赵政喝了几杯就醉了，郭敬冲让人把赵政送到别院歇息，被宋长安阻止了，“皇上龙体尊贵，怎能宿在别院里，还请郭大人安排车架，护送皇上回行宫。”

　　郭敬冲无奈，只好帮忙安排好马车。

　　临上车前，宋长安看郭敬冲丝毫没有意思让郭淑玉跟着回行宫，才忍不住提醒他，“郭大人，苏妃远在川中，皇上在行宫里也没有个贴心人照顾，不知道郭大人能否找个伶俐点的丫头来伺候皇上。”

　　“宋大人，不如让小女去伺候皇上吧，也好让下官聊表忠心。”

　　“那就跟上吧。”

　　郭淑玉一脸无措，懵懵懂懂地上了赵政的车架，进了赵政的寝宫。

　　宋长安早已安排好一切，待到郭淑玉转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看到躺在身边的赵政，心里吓了一跳，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天发生了什么，只有浑身的酸痛。

　　“嗯……”赵政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眶红红的郭淑玉，“醒了？”

　　郭淑玉没有回话，赵政翻身起来，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到衣架前，“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给朕更衣。”

　　郭淑玉强忍不适，走过去帮他更衣，所幸赵政穿的是便服，没有那么麻烦。

　　穿戴好服饰，赵政才宣来了候在门外的宋长安，“传朕旨意，封郭淑玉为郭贵人，着其父郭敬冲为毫州巡侍。”

　　“微臣遵旨。”

　　赵政赶着去见陆元修，吩咐完宋长安便走了，宋长安看郭淑玉面色不太好，吩咐了手下给她送点补汤，才随后跟上了赵政。

　　行宫设置了临时政殿，赵政只宣了宋长安、陆元修两人共同商讨军事。

　　“皇上，京都难攻，不如先收回其他州府，再攻入京都。”宋长安提议。

　　“朕自然知道京都难攻，可是林士先蜗居在福州，不见得就好打了。”

　　“皇上考虑得是，”陆元修道，“京都与毫州相邻，若舍近求远攻打福州，一旦后方起火，很难回防的。”

　　“元修有何高见？”

　　“京都三关，东临北海，我们可以佯装海攻，吸引火力，再从陆上强破三关，进军京中。”

　　“为何不陆上佯攻？任天行军中并无应战的水军，海上进攻更容易击溃他们的防线。”宋长安疑惑。

　　“大人别忘了，我们也没有水军，真的打起来，京中还有一万海防军，我们如何能打得过？”

　　“想必任天行也知道我军没有水军。”

　　“我们是没有，可是林士先有啊，”陆元修笑道，“任天行吃过林士先的亏，必定会严加防守，只要我们的战舰上挂上林家军的旗子，必定能够牵制住任天行的大部分兵力。”

　　“此计甚妙，传令，即刻整顿三军，按照军师之计，半个月后，进攻京都。”

　　天寒地冻，一个月的奋勇血战，大军终于攻破了外城，任天行折损了四万兵马，苦守内城。

　　赵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折损了两万兵马，虽然内城粮食有限，再困上一个月就会粮食耗尽，可是赵政军中多数是南平一战的降军，没有北方人那么耐寒。

　　“皇上，如果半个月内再攻不下京都，我们恐怕要退回毫州了。”陆元修也没有办法，京都内城城防坚厚，城墙有二十米高，根本攻不上去。

　　“不行，不能退回毫州，”赵政坚定地说，“朕知道一条密道，可以直通皇宫，你们整顿兵马，今夜子时，朕杀进去打开城门，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京都。”

　　“皇上，此事过于凶险，若您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绝对不行。”

　　“朕意已决，宋长安，集结皇家卫，今晚随朕入宫。”

　　陆元修和宋长安两人根本劝不动，只能不断地嘱咐皇家卫，务必保证赵政的安全。

　　天色渐晚，宋长安带着人马，整装待发，赵政先行一步，从密道进入皇宫。

　　临行前，赵政给宋长安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杀了郭敬冲，朕不希望出现第二个李瑞。”

　　帝王本色，他可以怜悯任何平民与百姓，但是对于能威胁到他的人，只有死了才安全。

　　李钰在宫里急得焦头烂额，任天行倒是波澜不惊，“李相，赵氏国福未尽，收复江山是迟早的事，你何必焦急呢？”

　　“不急？赵政的大军都在城下驻扎着，只等城破，他一来，我们就得人头落地！”

　　“大不了一死，死了倒轻松了。”

　　李钰气呼呼地摔了桌上的茶盏，水花在任天行脚下绽开。

　　“报……”

　　“何事？”

　　“大人不好了，宫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支乱军，直奔城门，现在恐怕已经打开城门了，大人快逃吧。”

　　小兵话音刚落，后方射来一支穿云箭，小兵应声倒下，箭尾还有余劲在微微颤抖，龙纹雕尾显得特别刺眼。

　　一群黑衣人迅速进殿，把李钰和任天行围了起来。

　　“皇上，您来了？”

　　“太傅没想到吧，有一天，你也会败在朕的手下。”

　　任天行笑道，“皇上打小就聪慧过人，臣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朕也曾敬仰过你，太傅，你让朕失望了。”

　　任天行狂笑，“哈哈哈哈，失望？皇上又何曾给过我希望？作为臣子，就要看着你成为别人的卧侧之人？”

　　赵政皱眉，心想，这任天行莫不是疯了，“朕是天子，理当博爱。”

　　“可皇上为什么不爱臣呢？你敬我，畏我，却独不爱我，为什么？”

　　赵政心里充满了震惊，一个翩翩君子，帝王之师，竟会好男风。

　　“微臣悔不当初，为何要参加科举，入了金銮殿，为何要见到皇上，误了一生，更恨你，为何要生为男儿，为何要坐上这皇位。”

　　“太傅疯了，来人，把他看押好。”赵政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慌忙逃离。

　　“赵政！你回来，你也不想听，我偏要讲，哈哈哈哈。”

　　赵政头也不敢回，留下几个皇家卫看着李钰和任天行，自己带着人走了。

　　城内混战成一片，赵政怕伤及无辜，带着人登上城头，立起军旗。

　　“城内叛军听着，皇上在此，李钰任天行等逆贼已被捉拿，余党速速缴械投降，念在你们受了李钰蛊惑，皇上可以既往不咎，若再执迷不悟，将以谋逆论罪，株连九族！”皇家卫首领孙武扯开了嗓子吼，浑厚的内力将声音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一听李钰和任天行被俘，叛军瞬间慌了阵脚，纷纷跪地投降，高呼，“皇上万岁。”

　　一夜激战，城内毁坏达七成以上十几万人把京都毁得面目全非，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