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传》水墨景深

3、第三章

　　陆氏自生了飞云后，身体一直不好。

　　那年情况愈发严重，时时晕厥过去。请大夫来看了几回了，也不见好转。11岁的楚昊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次请来了一个外地的医者，医者说：“夫人久病身体羸弱，邪气侵体，这个病症重在调养，不宜受到刺激。”

　　楚逸凡道：“医师有何药可以调理呢？”

　　医师说：“我这只能开一些寻常药物进行调理。若要更好的效果，百里外南吕城境内有一座山，叫神仙愁。山顶有延年益寿的仙草，专治妇人虚弱之疾。由于这座山附近四周皆是悬崖，几十年前我的师傅探寻百草曾经爬上山顶，采集得几株仙草。后由于附近匪患严重，再没人登上此崖。不知那里是否还可以采摘到。”

　　楚昊天问道：“不知那个仙草是何形状？”

　　医师说：“仙草很好识别，前人曾经称呼此草为太阳神草，此花叶子似竹叶，长得矮小，开绚烂黄花。喜欢长在石头峭壁之上。由于此草罕见，我这辈子也就见过两次。采摘之人往往九死一生，非不是家里救急，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摘。”

　　楚逸凡给了医者一些赏赐。由于军务繁忙，再加上百里之外乃是韩元管辖，此人一贯喜欢奉承权贵，却对下级和同级官员颐指气使。

　　楚逸凡不愿意与此人打交道，便派了管家暗地打听何人有售卖此仙草。

　　楚昊天听到医者所说，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趁着父亲去军营，就谎称身体不适，瞒过母亲和飞云，留下书信一封，悄悄骑着一匹骏马前往神仙愁。

　　楚昊天一骑绝尘，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是这个孩子生的英武，又一个是惊叹十来岁的儿童有此骑术。

　　楚昊天沿着官道一路骑行，却发现南吕境内人烟越发稀少。

　　终于在山脚找到了一户偏僻的农家，有一个花白胡子衣衫褴褛的老头独坐在屋前，眼神悲戚，茫然的看着屋外。

　　楚昊天下马后做了一个揖，问道：“敢问老者，这附近哪座山是神仙愁？”

　　老头说：“再往南十多里就可以看到一座擎天山脉，那即是神仙愁了。”

　　楚昊天见老头神情悲切，便问了一句：“老者何事忧伤，不知是否可以与我说说？”

　　老头抹泪道：“我心里的事，无人可解。我原有三个儿子，一家人在这大山里耕田。三个儿子经常会到山上打猎回来，拿到集市上换钱，生活原本过得惬意。可是这几年官府连年增加税赋，交上一石的粮食，官府非说是五斗，家里的粮食交给了那些贪官污吏，自己只能挖些野菜充饥。日子虽然清苦，一家人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官府又催着各家出任服兵役，本来一家出一人即可，可是附近山贼频发，官府的士兵大多死的死伤的伤。就把我其他两个儿子也拉去服兵役。一个月前二儿来信说，其兄长和弟弟皆被山贼杀死，自己也受伤。后来二儿被官府送回，没过多久也不治而亡。老伴受不了刺激也随孩儿们去了。留下我一个入土半截的人孤苦伶仃的在这里，也不知要怎么活下去。”

　　楚昊天听了心情郁结，拿出包裹中的一些银两给老汉。道：“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助老者，随身带的银两也不多，只能把这些散碎银两留给你，希望可以帮你渡过一些时日。”

　　老汉千推万辞终于收下银两。非留楚昊天喝些水再走。

　　老汉问道：“不知小公子去神仙愁做何事？那里强盗极为猖獗，若无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去罢。”

　　楚昊天说到：“我的母亲一直卧病在床，一个医者说神仙愁上有仙草可以延年益寿。所以我特地赶来上山采仙草。”

　　老汉说道：“可是采太阳神草？”

　　楚昊天回到：“正是太阳神草。”

　　老汉说：“我年轻时也曾经爬过神仙愁，有幸见过一次太阳神草，那草都是长在崖壁最上方，有不少人因为去采仙草丧命崖底。此去山路崎岖，几乎都是需要徒手攀爬才可以上山。若老汉我年轻几岁，我可以带你去崖底。可是现在我年纪大了，这么远的山路没法上去了。而且现在快天黑了，山中野兽也多，危险重重。小公子何不在我家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

　　楚昊天谢过老汉，便在老汉家歇息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楚昊天将马留在老汉家里，便轻装带着干粮，绳索，登山镐上山了。不到3个时辰，就到了神仙愁主崖山脚。

　　站在崖下，只见神仙愁山巅主峰平地而起，直耸入云霄，极为威武壮观。可以看到主峰上郁郁葱葱，四周皆是悬崖峭壁，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上山。

　　楚昊天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看来稍微容易攀爬的崖壁。在半山中有一个小的岩石架，可以在那里停留休息。楚昊天开始攀爬，用手扣着缝隙，突出的石头，脚踩突出的石头，原本几步还比较轻松。可是越往上，崖边的风吹着，不小心踩落的石头，让楚昊天颤抖，冒出冷汗。楚昊天也不敢回头看，怕回头看会丢了信心。过了好久才爬到那个岩石架。

　　楚昊天坐在岩石架，有些不敢动弹。他望向山脚，远处的房子是如此的渺小。上山还是不上山，看看高耸的山峰，还有近一半的悬崖，楚昊天有一些沮丧。他想起父亲的教导，在战场上遇到挫折只要迎难而上，再大的困难也可以化解。他又想起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卧病在床，受了那么多病痛之苦。终于下定决心往上攀爬。

　　往往下定了决心，一切就容易了很多。楚昊天再不乱想分心，小小翼翼的向上爬着，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爬上了神仙愁的主峰。在神仙愁的崖边发现了一簇簇太阳神草。他小心翼翼将仙草拔起，仔细用布包好，放入怀中。

　　下山的时候，楚昊天把身上的绳子拿出来，挂在一棵看起来略微结实的树上，一步一步往下攀爬。

　　湍急的河流大家通常都会小心翼翼，通常很少听说溺水，翻船的。可是平缓的河流里，大家往往忽略了危险。平缓的河流翻船的，溺水的更加多。

　　楚昊天下山的时候明显的急躁了很多，忽略了危险。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他一脚踏在一个疏松的石块上，整个人腾空离开了崖面，凌空悬挂在悬崖上。楚昊天努力的去探旁边的小树，可是绳索支撑不了楚昊天的重量，一下从上方断裂开来。楚昊天直直落下悬崖。

　　不知过了多久，楚昊天被疼痛痛醒了，原来楚昊天虽然从崖上掉落，悬崖下方却是树木茂盛，在他掉落之后被树木挡了几下。只是他的腿上，身上被旁边的树木割开了好几个口子，流了很多血。楚昊天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去。又不知过了多久，楚昊天晕倒在一旁的路上。

　　等楚昊天醒来，发现双手被绑着。在一个破庙里，旁边还有2个凶神恶煞的人，一个大个子，一个小个子在围着火堆吃着烤肉说着话。

　　楚昊天瞄了一下腹部的地方，幸好仙草还在。

　　大个子说：“最近时运不佳，也没有什么油水，去打劫了几个村落都没弄到什么值钱的，只能在山上打一些野味充饥。好不容易碰到这个小孩，看这小子穿着不错，没想到包裹里的东西没有值钱的。要不直接杀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小个子说：“大哥，还是别杀了。这小子虽然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可是长得还不错。送到城里那些有钱人家当奴仆也可以换不少的钱。”

　　大个子说：“说办就办，我前段时间惹了命案被通缉，不方便下山，你一会就下山找买家。”

　　小个子听大个子这么说，吃过东西就下山了。

　　大个子看了一眼，楚昊天还在昏迷的样子。就安心的闭眼休息了起来。

　　楚昊天平生最恨恶人，乱抢百姓，胡乱杀人的匪徒。他悄悄的移动到火堆边将身后的绳索靠近火焰。火焰灼烧着他的手，他也不吭一声。

　　过了好几分钟，终于绳索烧松了，楚昊天挣开了绳索。悄悄的走到大个子的身边，捡起了旁边的刀，刺在大个子的身上。大个子吐出一口鲜血，顿时毙命。

　　杀完大个子后，楚昊天没有离开那个寺庙，把大个子的尸体拉到角落用杂草掩盖起来。继续等小个子回来。过了一个多时辰，小个子回来了，见楚昊天独自在寺庙内，双手朝后，看着他，便问：“我大哥哪去了？”

　　楚昊天笑道：“你走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小个子山贼靠近楚昊天，楚昊天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捅入了小个子的腹部。小个子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说：“你是谁？”

　　楚昊天回道：“小爷楚昊天是也。”

　　小个子山贼登时毙命。

　　楚昊天把两个山贼尸体略一处理便离开寺庙，向老汉家走去。在老汉家里换了衣裳，骑上骏马一路向家里奔去。

　　回到家，楚家人见楚昊天好好的回来了，开心不已。问起楚昊天一路经历。楚昊天告诉爹娘，他是一路问路找到神仙愁，然后爬上了悬崖，又下山的事情。由于路途不熟，在路上多花了一些时间才到家。担心母亲心疼，隐藏了遇见山贼的事情。

　　吃了楚昊天带回的仙草，陆蔓的身体果然一天天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