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丑夫》二月清晨

3、刻薄母亲

　　樾时寒回来的时候，苏摇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了。

　　苏摇没有把唐氏骂她的话告诉樾时寒，吃了晚饭，又洗漱，也到睡觉时间了。

　　晚上樾时寒抱苏摇睡觉，半夜时不时的听到孩子的哭声跟张氏的咒骂声。

　　“老娘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事，才生出你真的一个难带到种。”

　　*

　　苏摇培育出来的沃柑，自发芽之后，长势就极好。

　　没多少天，就长出好几片嫩绿色的叶子。

　　苏摇每天都在护理那些新长出来的沃柑苗，看着那些嫩绿色的东西，她的心情就大好。

　　樾时寒也来看过几次，每次看到苏摇培育出来的东西，他的眼睛都亮亮的。

　　“摇摇真厉害。”

　　樾时寒蹲在苏摇身侧，看着苏摇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

　　“以后，咱们就把这些果苗全部种到山上去，把爹娘分给咱们的那块地全部种满。”

　　苏摇笑眯眯的。

　　樾时寒揉着苏摇的手指头，一脸宠溺：“好。”

　　五月份过后，苏摇培育出来的沃柑苗都长出来了。

　　房子后面的那片果子林，也先后结了果实。

　　橘子橙子这些，村里大多数人都在种。

　　一到橘子跟橙子成熟，这些东西就把镇上的整条街摆满。

　　很多卖不出去，就会烂在地里面，也没有多少人去吃。

　　张氏的儿子已经有一个多月大了。

　　她的儿子小名叫狗剩，大名还没取。

　　狗剩出生之后，苏摇就天天听到张氏的骂声。

　　大多是骂她的儿子不听话，骂他一天到晚只会哭。

　　狗剩才一个多月大，哪里知道自己的娘在骂什么。饿了哭，没人哄了哭，不舒服了哭，睡觉的时候醒来也哭，被张氏抱在怀里也哭。

　　总之，只要他是醒的，哭声就没有停过。

　　张氏不会带孩子，孩子哭了，就拍孩子的屁.股。

　　越拍，狗剩就哭得越大声，张氏就骂得越大声。

　　唐氏疼自己的两个儿子，也疼自己的孙子，但是却不会帮张氏带孩子。

　　孩子出生到现在，张氏一口肉都没有吃上。

　　吃得最好的火食，就是红薯汤。

　　家里有十几亩田，唐氏一家人的田没有种完，张氏带孩子都同时，还要剁菜喂鸡喂猪，家里的事情都要她忙活。

　　狗剩不听话，张氏就拿着破衣服撕烂，然后把狗剩包起来，捆绑在身前抱着干活。

　　银蛋已经到说亲的年龄，奈何他的眼光太高，看上了镇上杂货铺家的女儿。

　　对方貌美如花，唐氏去说亲的时候，女方的爹娘提出要二十两银子的彩礼。

　　唐氏舍不得拿出那么多银子，银蛋的婚事，就这么一拖再拖。

　　张氏的儿子有半岁的时候，苏摇培育出来的沃柑苗已经长得老高了。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秋天。

　　石头村种植的第二季谷子已经成熟。

　　进入秋天之后，山上的猎物就少很多。

　　樾时寒上山一天，才能够打回来一两只野兔。

　　两只野兔不需要拿到城里卖的，直接拿到镇上就有人要。

　　从石头村到镇上也挺远，走路接近一个时辰才到。

　　苏摇很少来赶集，这次赶集，她居然碰到熟悉的人。

　　在人群中，苏摇看到谭氏挎着用蓝色布块盖着的竹篮，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前，跟在谭氏身边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少年就看到她。

　　“姐…你来赶集？买到好吃的没？有甜馒头还是甜膏？分一些过来尝尝。”

　　谭氏也走过来，看到苏摇的时候，眉头皱了皱：“你这个当姐的也太没有良心了，嫁过去之后，也不知道带点东西回娘家，你家里的两个弟弟，用不了多久就要成婚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该帮衬就帮衬些。”

　　“我跟你爹好不容易把你们拉扯大，现在你自己成家了，时不时的也应该送点银子回来，好报答我跟你爹的养育之恩。”

　　谭氏一上来就数落。

　　苏摇抿着嘴巴，看着谭氏：“娘至始至终不都只关心弟弟？何时又关心过我？我嫁人大半年，你可有关心过我一句？”

　　前阵子，苏摇带樾时寒回娘家，去的时候，樾时寒把猎回来的野鸡跟着一同带回去。

　　谭氏拿了两只鸡后，又张口问樾时寒要银子。

　　说是要二两银子，补贴家用。

　　樾时寒当时要给谭氏，不过被苏摇拉住了。

　　谭氏认为樾时寒打猎赚有不少银子，天天想着从苏摇这里拿到银子。

　　如今在镇上碰到苏摇，张口就把苏摇给教训一翻。

　　苏摇的弟弟铁石把苏摇手上的竹篮翻了一遍，什么吃的都没有翻到，哼一声，不满道：“姐姐你也太小气了，我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拿点吃的给我。”

　　“姐夫不是天天上山打猎吗？应该有不少银子才对，拿出来给我去买肉吃。”

　　铁石伸手就向苏摇要钱，谭氏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你都十六岁了，这么大一个人，很快就要成家了，你可有懂事一点？你姐夫能够上山打猎维持家用，你不能上山打猎赚银子给爹娘用吗？”

　　“你一来就知道问要银子，你当你姐夫是造银子的不成？”

　　在婆家，苏摇对唐氏的时候，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对自己家人的时候，该说的她还是会说。

　　原主以前在家，也是经常被打骂的，后来去爬地主儿子家的床，也是谭氏怂恿的。

　　出事之后，谭氏嫌弃原主没有利用价值，就把她嫁给樾时寒这个脸上有胎记的男人。

　　“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你弟弟会不会赚钱，用得着你来管着？他以后会给我们养老送终，你能给我们养老送终不成？快跟你弟弟道歉……”

　　谭氏没有骂完，就闭上嘴巴了。

　　樾时寒手上正拿着一枚碎银子，那枚碎银子挺大，分量不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相信娘还是懂的。摇摇以前在家如何我不管，如今她是我媳妇，你以后若是再随便骂她，我一个铜板都不会拿给你们。”

　　樾时寒表情冷漠，谭氏跟铁石心里一阵忌惮。

　　“是是是，姐夫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对我姐好，不骂她了。”

　　铁石保证之后，樾时寒这才把银子给他。

　　得到银子之后，铁石兴冲冲的拿着银子去买肉了。

　　谭氏见此连忙跟上去，一句话都舍不得跟苏摇多说。

　　“铁石，快把那银子给我，拿给我。”隔着老远，苏摇都能够听到谭氏的声音。

　　“不给，这是姐妹给我的，我要拿去买肉吃，我才不要拿个你。”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边上有不少人走来走去的，苏摇把樾时寒拉到一边：“你怎么把银子给她们了？她们就是一个无底洞，以后还会再来问你要。”

　　樾时寒拉着苏摇的手，淡笑着：“一枚碎银子而已，没有多少。下次她们还问的话，不给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苏摇跟樾时寒在镇上买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早。

　　苏摇放下手上的东西之后，就跑去喂鸡。

　　之前买回来的几只小鸡，现在有些变成了母鸡，有些则变成大公鸡。

　　几个月下来，有三只母鸡已经下蛋，苏摇每天都能够捡到一两个。

　　院子已经被分成两半，苏摇跟樾时寒占了很小一边，唐氏他们占了一大边。

　　按唐氏的话说，苏摇跟樾时寒他们已经分出去，就是外人。

　　既然是外人，就不能共一个院子。

　　苏摇对此表示赞同。

　　本来就是两家人，就应该把院子也分出来。

　　分了院子之后，樾时寒就在新砌的泥巴墙下面撘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棚子上面盖上稻草，就是苏摇养鸡的圈了。

　　买回来的几只鸡，养的特别好，肥溜溜的，吃野菜特别厉害。

　　有时候苏摇也会去买一些米糠回来喂。

　　樾时寒上山盘草去了。

　　此时正是野草枯黄的时候，这个时候把地里面的野草给清理干净了，来年种沃柑才不会这么麻烦。

　　苏摇喂了鸡鸭，就去房子后面看自己培育出来的沃柑苗。

　　前面那一批沃柑苗，已经长的很高了，苏摇把它们从竹节里面移植到茅厕边上的地里。

　　那里是一块很小的菜地，分房子的时候，这小块菜地是连着房子一同分给苏摇的。樾时寒就在里面挖了一个茅厕，苏摇平时没事做的时候，就买些菜籽回来种，这个里面已经长出不少青菜。

　　秋天雨水比较少，种在地里面的沃柑苗缺了水分，涨势不太好。

　　在加上秋天的缘故，很多叶子已经枯黄。

　　这些都是正常现象，苏摇给他们浇上一些水后，顺便也给边上的蔬菜一同浇上水。

　　地里面的水稻，已经成熟了。

　　家里的三个男人负责下地收谷子，唐氏则跟张氏在家忙。

　　这个时候，唐氏又开始骂张氏了，声音大得苏摇在房子后面都能够听的到：“哎哟你这个贱蹄子啊，你家那个臭小子又把稀饭洒在地上了。大米不要银子啊？你这个白吃白喝的婆娘，一天到晚尽给我干出这种作死的事情来。”

　　“吃什么吃，再吃以后也跟隔壁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一样，只知道吃，不知道下蛋。”

　　苏摇躺着也中枪。

　　成婚大半年了，苏摇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唐氏可是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