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格外耐寒[星际]》青衫带酒

11、生来残缺的Alpha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艾琳娜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气得直接拽着丈夫离开。

　　出完气的沈大夫人也向众人告别，放沈元康去找同僚在旁边休息，自己带着侄子到处认人。

　　这是沈阔成年后第一次跟沈大夫人来参加相亲性质的舞会，他刚连升两次衔，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许多人都对这个年轻少将充满好奇。

　　本就是想把侄子介绍给众人的沈大夫人更是得意，愈发卖力地对别人夸起侄子来。
　　她以前参加舞会的时候大多是听其他人夸孩子，今天风水轮流转，当然要好好地补回来

　　就是可怜了沈阔，跟在长辈旁边既不好意思跑，又不能掉着脸，只能努力摆出礼貌的微笑来应付，脸都快要僵掉了。

　　估摸领着侄子在联盟高层圈里混了个脸熟，沈大夫人才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大发慈悲地对沈阔宣布道：“行了，接下来就不用你陪着我了，自己去玩吧。”

　　沈阔立马点头，脚步一动赶紧就遛，一路穿过人群找了个人相对少些的角落倚着柱子休息。

　　说是人少，其实也只是和熙攘的大厅中央相比。再加上沈阔自带吸引人的buff，一会儿的功夫，在他周围就围了一圈的年轻Omega。

　　碍于沈阔往日的名声，这些Omega站在离沈阔几步开外的地方不敢上前，只是好奇地看着他。

　　沈阔心里一阵烦躁，拜Alpha极佳的五感所赐，周围Omega的窃窃私语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那些或明目张胆或遮掩着打量他的眼神，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身为Alpha，他不能对这群身娇体弱的Omega动手，又因为来之前打了抑制剂还带着隔离环，他也不能靠信息素把人冻跑。

　　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一个“忍”字。

　　不同于沈阔的不自在，围观的Omega心思逐渐活络。

　　沈阔的名声和“光辉事迹”在联盟没几个Omega不知道，要搁在以前，他们也不敢像今天一样大胆。

　　但是平日里见了Omega就烦的人居然来了相亲舞会，还允许他们站在旁边，这是不是意味着，沈阔终于准备找Omega了？

　　天赐良机！有大胆的Omega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被一旁的同伴撺掇着走上前。

　　“非，非常荣幸见到您，沈少将。我是奥斯特家的亚伯，今年毕业A级的Omega。”年轻貌美的Omega怯生生地开口。
　　见沈阔没有开口赶他，亚伯给自己壮了壮胆，努力拿出良好的仪态来，优雅地对沈阔行了个礼，“请问，我可以请您跳第一支舞吗？”

　　有些等级高的Omega会故意在心仪的Alpha面前散发出少许的信息素，只是一点，远不到勾引的量，而是想先用信息素让对方感受到彼此的契合度。

　　亚伯的信息素是奶油味，甜腻的奶油香让一贯不喜欢甜食的沈阔皱起眉头。周围还有其他Omega散发的信息素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闻着有点发晕。

　　沈阔被熏得有些忍受，正打算开口拒绝，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清冽幽香的味道。
　　眉头一送，他朝味道的来源看过去，正好看到走过来的陆时安。

　　“抱歉，他已经有舞伴了。”陆时安穿着身白色的小西装走过来，明明没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样子，所到之处其他人都不自觉地靠向两边给他让路。

　　陆时安走到沈阔旁边站定，趁转身的时候轻轻地用食指在沈阔手背上划了一下。

　　沈阔浑身跟过电一样，清冷的梅花香驱散了甜腻逼人的味道，瞬间清醒的大脑马上明白了陆时安的暗示，任由对方拉起自己的手。至少在这群Omega里，陆时安是他唯一认可的“安全对象”。

　　陆时安拉到沈阔的手，底气更足，宣告主权的S级信息素同时向外扩散，蕴含的压制力大得出奇，直将亚伯逼得脸色苍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那么，我们先失陪了。”陆时安微微颔首，矜贵优雅，像是拯救公主的王子一样带着沈阔离开包围圈。

　　离开礼堂，陆时安松开沈阔的手，“行了，他们应该不会跟过来了。不好意思啊，刚刚没问你就拉了你的手。”

　　“没关系。”沈阔收回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起，“刚才多谢你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陆时安笑笑，好奇问：“身体全好了？”

　　“差不多了。”沈阔点头。

　　“那也最好是多养养，”陆时安有些不赞同，“你伤得重，精神力也受了伤，不要觉得能动了就是全好了。”

　　夜风带着许些凉意，吹在身上十分舒服，沈阔好心情地收下了陆时安的关心，没再说话。

　　礼堂里传来舞曲的声音，沈阔有些歉意地看着跟他一起站在外边的陆时安，“我好像耽误你找舞伴了，抱歉。”

　　“没什么，要不是强制新毕业的Omega全员都要到齐，我也不会来。”陆时安眯起眼，拉着沈阔往旁边躲了躲。
　　舞曲一响，许多原本不在礼堂的人都赶了过来，让他们看到沈阔和他单独站在一起不太好。

　　“这里还是有人，人多嘴杂，不如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躲躲清静？”陆时安提议。

　　两道身影行走在夜晚的Omega学院里，陆时安走在前边带路，今晚月光皎洁明亮，洒在他的衣服上。
　　他这件西装看着平平无奇，在月光下却初现端倪，衣服面料上夹杂着银丝和细碎的钻石，走动起来像是披了一身的月光。

　　沈阔鼻尖嗅到了一股清冷的香气，陆时安的信息素在礼堂里放了一下就迅速收回去，只剩下一点点清冷的余香沾染在衣服上，被走动间带起的风吹开，若有若无地萦绕着。

　　军部的Alpha都曾接受过信息素的干扰训练，沈阔的成绩更是一骑绝尘，每次测试几乎都拿了满分，好像生来就不会被信息素影响。

　　然而今天，百战百胜的沈阔却迟疑了，他有些分不清是陆时安的信息素太过霸道，还是两人从任务以来的相处让他对陆时安的存在有了肌肉记忆，又或者是那个意外的临时标记，在几个月后依旧从生理上影响着他。

　　陆时安太过坦荡，坦荡到沈阔不愿去想陆时安到底是不是像其他Omega一样对他别有心思，他也不敢去想，似乎只要不知道答案，他就能和陆时安一直保持着这样微妙的距离。

　　等沈阔回过神，他已经被陆时安带着进了实验楼，两人停在一间有些旧的房间前。

　　“这是我爸爸以前工作的实验室，现在已经不用了，我们进去吧。”陆时安用钥匙打开门，带着沈阔走了进去。

　　开了灯，沈阔才发现这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DNA模型摆在中间，重要的仪器看样子应该已经被搬走了，就留下的痕迹来看，这间实验室应该已经废弃了不少年头。

　　“之前你不是问过我，我们带回来的Panduora药剂有什么用吗？”陆时安看着面带疑惑的沈阔，说道：“关于它的改良和最终结果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我不能告诉你。但里边和我爸爸当年的项目重合的部分，已经是公开了的内容，可以告诉你。”

　　“沈阔，”陆时安轻声问：“你觉得，Alpha和Omega间的结合是为了什么呢？”

　　“嗯？”听陆时安突然问了自己一个和药剂五官的问题，沈阔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回：“为了安抚精神力？”

　　“你只说对了表面，但也没错。”陆时安说，“Alpha的精神力需要安抚，其实是为了弥补进化不全的残缺。而这种残缺，只有Omega才能帮Alpha做到。”

　　“残缺？”沈阔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理论，听到这个词后不由一愣。

　　“是啊，残缺。在我们以往的认知中，Alpha的基因是三个性别中最完美的。可事实上，越是优秀的Alpha越需要来自Omega的精神抚慰，不然就会彻底陷入狂暴然后死亡。”
　　“而Omega就不一样了，虽然很多人都觉得Omega才是最离不开伴侣的人，但根据调查结果，同样失去伴侣且保持单身的情况下，Omega平均寿命远比Alpha的要长，只要他们撑过最开始那段难熬的时间。”

　　沈阔乍一接受到如此颠覆认知的东西，还在努力消化中，陆时安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停下来好好解释的意思，而是继续讲了下去。

　　“在另一项调查中，我们发现曾经有过Omega伴侣的Alpha会更晚发生精神狂暴，随着伴侣的等级增高，他们发生狂暴的概率和时间也越晚。同时，拥有过Alpha伴侣的Omega寿命也要比失去伴侣的长一些，甚至有些在结合后精神力还增强了。”

　　“所以我爸爸当年推测，基因更加趋于完美的Omega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帮着Alpha进行二次进化，将基因的进化不完全的暴力因子完全进化，同时这种进化也对Omega有好处。”

　　“听起来很惊世骇俗，对不对？”

　　沈阔点头，仍有些不明白陆时安讲的这些和Panduora药剂会有什么关联。

　　“但是如果我说这个理论在Panduora药剂身上得到验证了呢？”

　　沈阔大惊，就听到陆时安笑笑解释道：“还记得交易行的那个Omega吗？我们对他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发现在注射了药剂之后，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和性征都十分接近已结合的Omega。”

　　“于是老师认为，我爸爸推测中的二次进化，可能就是让Omega基因中的某些序列从隐性变成显性的过程，这种变化就是由结合开启的，Panduora药剂就是利用这一点制造出结合的假象，骗基因自己改变了。”

　　“这就是Panduora药剂的运作机理，我们已经在后续的实验中证实了这一点。”

　　沈阔缓缓点头，还在消化着来自科学的暴击，他倒不觉得陆时安在说谎，只是这些理论他闻所未闻，需要些时间慢慢吸收。

　　“但是你这么把Panduora药剂的运作机理告诉我，不会有什么事吗？”沈阔忽然想起这似乎是个保密项目，。

　　“放心，我给你讲的只是个大概，更加详细的内容明天就会以报告的形式被研究院正式发表出来。”陆时安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沈阔担心什么，“你最近不在军部可能不知道吧，Panduora药剂即将开始最后阶段的临床实验，很快就会投入生产。”

　　“最先产出的一批药剂会优先配备给四大军团，通知已经发下很久，不算秘密了。你不用担心，这不算泄密。”

　　沈阔这才完全放心下来，对着眼前的DNA模型琢磨起陆时安刚刚说的话。陆时安也没有再开口，视线同样放在模型上。

　　一室安静，比起以前两人相处默默无言时的尴尬，此时的室内却是一片静好。

　　“警告——警告——请所有人员立刻前往礼堂大厅集合！”

　　“警告——警告——请所有人员立刻前往礼堂大厅集合！”

　　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沈阔和陆时安手腕上的光脑同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一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