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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嬛,我想我可以接受大昏之前发生的一切……”
      秦玙沙哑滚烫的嗓音似梦似醒飘入嬛耳里,如雷霆訇然,振醒了神思飘忽的嬛。

      他此话何意?他仍在怀疑她的清白,质疑大昏之夜她胸前那只掌印!
      嬛霎时出离愤怒,一爪子抓了过去,修理得整齐精致,涂着莹润光亮的丹寇的手指甲在他下頷颈间抓出了三条长长血印。
      嬛顺势一把推开沉溺在自己胸口间的臭男人,秦玙一时不备,竟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嬛推倒瘫坐在床榻上,迷茫间一只雪嫩嫩的玉足还踹在了自己脸上。

      秦玙懵了,自己好心大度的表示可以毫不计较她昏前失贞,她居然还敢踢自己。

      嬛出离愤怒间,无意识踹到了他的脸,她也很无辜,她也不是有意的,瞪着双水灵灵的大眼,思忖着该如何开口为好。

      哪晓得,须臾间,那名被自己轻轻踹了一脚的臭男人又扑了上来,一只大掌攥住她双手一提,牢牢桎梏在她头顶软枕上,沉沉的劲躯复又强势迫近。

      嬛双手被固定住,着急火燎的只能用双·腿反击……

      “莫动,你这甚毛病?动不动就踹人,我又没打算如何你。”
      “嘶,莫动,你踹哪?”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阒寂的夜空。

      太子大幄的灯火重新点燃。

      秦玙单膝蹲坐在榻边,手里握着一只雪□□致的玉足,足尖涂着丹寇的脚趾,就似那莹洁饱满的珍珠,这是一只光让人看,都能让人欲罢不能的金莲秀足。
      只是,现下,这只玉足足腕却红肿似猪蹄膀。

      “呵……能耐了哈,白日射狼,晡时射侯,夜里踹穿榻围子,嬛厉害得就差蹦跶上天了。”
      秦玙将手中的玉足放入盛着沁凉春泉水的木桶里,一面轻柔推拿着,一面出言揶揄道。

      他口中的榻围子,便是他二人就寝的那张塌。
      一刻钟前还完好的榻围子祥云浮雕,现下,祥云玄鸟的浮雕缺了一块祥云一只玄鸟,原本精致的榻围子蓦然多了一处破损的洞。
      洞不大,刚好够塞进一只女子玉足。

      嬛的左足早些年初初学会骑马,呈能疾驰,不慎摔下马,崴了脚踝不说,还被马蹄子重重踏了一脚,造成习惯性脱臼。这些年也就是小心养着,才未出甚大碍。

      白日里,狼狈摔下马,左脚先触地,没当场脱臼,只是崴了一下,本已是万幸。

      哪晓得,是夜,这才和自己的新昏夫君同榻而眠第二日就“旧疾”复发。

      嬛疼得不行,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瞪着蹲在自己跟前的“肇事者”,心下狠狠腹诽,他二人的生辰八字真如大巫所卜筮的那般大吉吗?
      她怎觉得自己和这位赢太子就这般“不合”呢?

      “莫瞪我,是嬛自己好端端要踹人踹塌围子的。”

      “若非你惹我,我何故如那般。”足痛得厉害,本该是严厉反驳的指责声,也变得娇糯了几分。

      “我如何惹你了?”秦玙一脸迷茫。
      我明明都原谅你了。

      “哼!”嬛气得飞了他一记白眼,他让她如何说得出口,解释自己并未曾受到过侵犯。

      “说说,我如何惹你了?”秦玙执骜追问。

      嬛这回真急了,不顾伤脚的疼痛,用右足狠狠踹了他胸膛一脚,将他踹坐在地毡上,左足上火辣辣的刺痛又逼出了不少莹莹泪珠,嬛脸颊晕着红霞,泣声叱道:“你混账,你小心眼,你不相信我,你质疑我的清白。”

      秦玙先是一惊,再是一愣,复又释然,瞬间笑容溢满英俊的脸盘,起身蹲回嬛身旁,笑着提醒:“嬛再大点声,再大点声帐外的人都听到了。”

      帐外一队巡夜士卒整齐的脚步声适时传入帐内,嬛窘然,低声咒了一句:“混账。”

      秦玙眉眼带笑的继续推拿着木桶里红肿的蹄膀,轻笑着追问:“嬛……真不曾……?”
      语落,在嬛再度抬脚前,眼疾手快按住她小腿,固定住,省得她又乱踢,疼得泪珠子又刷刷往下掉。
      “淑女静而,动不动提脚踹人这习惯得改。”

      嬛不理他。

      秦玙也歇了调侃她的心思,一直扬着眉眼替她在水中推拿,擦干,复熟练的用布条缠紧,直起身子,将嬛抱上榻躺好,替她盖好被衾,自己则侧卧支首看着她问:“嬛左足先前受过伤?”这一晚总算说了句正经话。

      “嗯,少时曾坠马崴了足。”
      “嬛当真自小便威武。”
      “......”
      “明日会肿得更厉害。”
      “唔,我晓得。”

      秦玙收敛起谈笑的心思,躺下来,将下頷抵在嬛头顶上,伸手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道:“睡吧!”

      嬛左足痛得厉害,心下忐忑了一会,思忖,这臭流氓若再欺身上来,她如何应付时,耳畔便传来了他均匀柔绵的呼吸声。
      嬛轻轻的自嘲一下,也是,她都这般了,他若还想拿她如何,那他就真成禽兽了。
      心下一松,嬛也渐渐沉入梦乡。

      山野阒静,繁星如斗,猎场归于沉寂,偶尔可闻巡夜士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着火把松明燃烧的迸裂声传来。

      秦睿猛然自睡梦中惊醒,双瞳漠然的瞪着帐顶,喘息急促又沉重,榻上一片黏腻。

      他翻身坐起,方才抨击心灵的巅峰之感犹存,低头目光随意划过裆间,摇头自嘲一笑,复又阖上双眸,不舍的想继续流连缠绵在梦中,指尖轻捻,梦中温润娇软的琼脂似犹存。

      阖上双眼,感官愈发明显,那抹绯色骑装身影似乎仍犹在眼前。
      她张工满弦,对着自己粲然一笑,松手,箭矢离弦,锃亮的箭簇对准他的心脏极速而来,没入他胸膛之前,冰凉的箭簇化成为馨香若水的人儿。
      她那么美,那么动人心脾,摄人心魄......

      她檀唇轻吐: “公子睿——”
      三字如雷霆贯耳将他惊醒。

      他怔怔坐在榻上,心跳如雷,如临其境之感久久未能散去。

      他躯身将首深深埋在掌内,内心苍茫,天人纠葛。

      他十八载人生,今日首次感受到了异常的震撼,白日里那抹绯色身影端坐在马背上,沉稳大气,毫不畏惧满弓射猎那一幕,竟如刀雕斧镌般深深刻入了他从未被人侵入过的心龛最深处。

      这名如此令他心动的女子,竟是他长嫂。

      秦睿醒过来后,无比的痛苦,他光明璀璨的人生,从未如此纠结痛苦过。

      他自幼崇敬长兄,以长兄为傲为榜样。母亲及外祖再三暗示欲助他上位,他是那么的反感,那么的抗拒,长兄那么完美,赢国在长兄的执政下未来可期。

      可今日,他却对他最敬重的长兄的新妇,动了最不该有念头……

      秦睿抬首深呼吸几口,起身随意拉下挂在椸上的外裳,点燃案上烛灯。

      “公子可是有何吩咐?”帐外寺人的声音适时传来。

      “无,尔等守在帐外,勿入。”公子睿暗哑吩咐。

      “诺!”

      公子睿的帷幄内,生活器盟、纸张、简牍一应俱全。

      他摊开一张宣纸,饱蘸狼毫,丝毫不带停歇,奋笔书画,一气呵成。

      一名栩栩如生骑装女子背影赫然入画。她身姿妖娆,只背影亦是仪态万千;她微微侧首,眼神潋滟万分,含笑侧目望着画外之人。

      若说他秦睿有何处胜于长兄,怕也就是这工笔了。

      长兄有她,而他唯有这幅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灯伎三郎的雷(^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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