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未来]》鸢蓝

5、第 5 章

　　那天之后，封淑娴依然早出晚归风风火火，但气色好多了，显然事情进行得比较顺利。

　　金晓凰跟齐源也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封淑娴虽然人不得闲，但给了齐源一张卡，还把生活秘书派来帮忙，让齐源帮金晓凰置办衣物饰品。衣帽间是选了原本一间客房改造的，现在还在改造中，齐源先把自己的衣帽间腾出一半给金晓凰放衣物饰品。有钱好办事，金晓凰又不纠结，很快选好了各种场合的衣物，因为订得多，商家都会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两人只管选款，方便得很。

　　衣帽间置办完，金晓凰还需要一个工作间。这倒不难，三楼原本有个书房，给齐源布置的，他基本没用过，现在用来给金晓凰做工作间刚刚好。

　　金晓凰是设计专业的，专业方向是建筑设计，刚好与她原本的专业一样。两者学科内容天差地别，幸好金晓凰一起继承了对方的记忆，只需消化吸收，不然她非得变成文盲不可。

　　学设计的多学绘画，金晓凰也不例外。她小时候就开始学素描，后来加了油画，工作后因为兴趣，水粉、彩铅都接触一些，最喜欢的是画壁画，一整面墙画起来，那感觉，棒呆了！

　　既然有了书房，金晓凰手痒痒，买了画材，每天都要画几张解馋，有随手取景画的院子里的花，河边的树，也有想到随便画下的建筑设计图。做画这事，一天不画就手生了。

　　齐源最近有了新爱好，每天打扮的帅气逼人，站在花园里或者靠在窗前，摆好姿势，让金晓凰画他。每天不厌其烦地搭配衣物发型，找景称他。金晓凰有时候故意画上很长时间，他摆得腰酸背痛，心里还美得不得了。

　　“老婆，你给我画上一本吧，我把它们装订成册子。”装订好了要拿出去炫耀。当然这个就不需要说了，不然显得他多幼稚啊。

　　齐源今天穿了白色衬衫和西裤，不仅穿戴得整整齐齐，还戴了一根领带，这会坐在书桌前假装看文件。他选了窗前的书桌，早上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给他蒙上了一层光晕。他正襟危坐，假装自己很专注，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金晓凰的表情。他早就发现了，他老婆就喜欢他穿这身，早上他换好衣服，他老婆眼睛都亮了。齐源想着又忍不住抱怨花城气温太高，不然他把西装外套也穿上，那他老婆还不得把持不住扑倒他呀。

　　扑倒！想到这词，齐源整个人都荡漾了。

　　“哦，那你觉得一本得画多少张啊？”金晓凰一边描轮廓，一边问。

　　“咳，”齐源收起自己荡漾的心，扑倒可以等下再说，能拿出去炫耀的画册可要赶紧争取下来。他试探着回答：“怎么也得三十……五十张吧？”说着他伸出一巴掌，细白修长的手指，这是一双极漂亮的手。

　　金晓凰不说话看着他，看得他开始反省自己的条件可能有点过分的时候，才慢悠悠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礼物讲究互相交换，你要是答应我的条件，那你要多少张都行。”

　　“你说，你要什么条件都行？”齐源说着开始盘算自己还有多少存款。他家里虽然富裕，他手里的钱却都是有数的。他还没开始赚钱，收入就家里发的零用钱和过年的压岁钱，攒下的数目对普通人来说也许很多，但要敞开了送礼物还真不一定够。

　　“你做菜给我吃，一道菜可以换十张画。”打断了齐源开口，金晓凰补充：“要做的能吃的，要是味道一般换五张，味道好换十张，要是做成张阿姨那样可口，可以换十二张。”

　　齐源弱弱地举手：“那要是吃了胃疼拉肚子怎么办？”

　　金晓凰：“……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齐源垂死挣扎：“我还从来没进过厨房呢，我怕真做不来。”

　　“那就没有画册了。”金晓凰仰头学着齐源刚才的语气：“你要什么条件都行。”

　　“别啊，我学。我今天就找张妈学，争取晚饭咱就能吃上我做的菜。”

　　“那我可等着了。”

　　现在反悔来得及不？

　　那当然是不行了。

　　这幅画一直画到午饭时，两人下楼吃饭才停下。

　　虽然只有两个人吃饭，张妈做的午饭也一点不敷衍：主食是米饭，配了两荤两素一汤，辣子鸡、炒牛肉、手撕茄子、木须肉，都是下饭的菜，汤是西湖牛肉羹。

　　金晓凰给齐源和自己各盛了一碗汤，拿着勺子慢慢喝着。

　　齐源今天的注意力集中在菜上，往日里想吃什么直接说给张妈就行，哪里会考虑做起来麻不麻烦的事。他看着桌上的四盘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卖相上佳，但是看起来很难的样子呀。

　　“有没有做起来很简单的菜？”齐源求助专业人士——张妈。

　　张妈：“有的啊，少爷。要说简单，这大热天拍黄瓜简单好做又好吃。”

　　齐源瞬间觉得张妈是天使啊，凉拌菜看起来要简单很多。他偷偷瞄金晓凰，眼见她不反对自己这么明显的偷懒行为，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赶紧定下了第一个要学的菜：“那张妈，我今天下午跟你学学凉拌黄瓜啊。”

　　“少爷你要想吃，我现在拌一个，很快的。”齐家三口子都不是下厨的人，张妈哪会让他动手。

　　“咳，不用了，我就想自己学学。”齐源努力找借口，“我就是突然感兴趣了，学做几个菜，到时候做给我爸妈他们尝尝，他们太辛苦了！”

　　孩子要孝顺，那是不能挡着。张妈立刻就答应了。

　　等吃完饭，两人在院子里散步，大中午太阳老大，河边虽然风景好，却不适合中午去。张妈收拾好厨房，两人刚好散步回去，齐源就跟张妈进厨房开始了自己的学厨之路。齐源进厨房之前是想着只学几道菜换画册，不过他不知道，一入厨房深似海，再想出来路漫漫。因为刚开始手生，齐源觉得太狼狈了影响自己的高大形象，不让金晓凰围观还关了厨房门。被赶出厨房的金晓凰把画架搬下楼，在客厅继续完善早上的画。

　　齐源的朋友来访时就见到这幅情景，金晓凰站在客厅画画，旁边小几上放了切好的西瓜，小点心和凉茶，齐源在厨房干活。

　　三人打小就经常来，也不客气。肖毅在沙发上坐下，张越好奇地站在金晓凰边上看她画画，还挤眉弄眼地打着手势叫肖毅过去看，李乐则去拍厨房门。厨房门是透明的玻璃，他把整张脸都压在玻璃上，试图看清齐源在干什么。

　　李乐一边拍门一边喊：“齐源，小源源——”

　　这三位金晓凰也认识。齐源跟她表白时就是这几位一起出的主意，还帮忙布置花跟气球、选礼物。早先交往的时候，齐源也带她一起去自己的兄弟聚会，不过金晓凰维持矜持人设，作为哥们也不好跟哥们女朋友走太近，所以两边其实说不上熟。

　　“小源源嘿，我说你领完证后都不见你出来玩了，我寻思你在家孵蛋呢。”李乐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他说着还意有所指地嘿嘿怪笑。

　　齐源切坏了几根黄瓜之后，终于切出来一盘满意的。拍黄瓜不符合他的美学，跟张妈商量之后，他还拌了一盘黄瓜丝，里面加了泡软的粉丝、煮熟的黄花菜、木耳丝和撕开的鸡肉丝。凉拌汁是张妈调的，齐源负责切黄瓜丝、木耳丝和手撕鸡腿肉。

　　尝过一口，齐源自信心爆棚地端着自己的作品出来。他三个哥们简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他：齐源白衬衫的袖子挽起来了，衬衫上挂了了大红色的围裙。

　　WTF？！不就结个婚吗，跟谁没结过一样，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吃惊归吃惊，品尝也是不手软的。李乐离得最近，他直接伸手捏了一根黄瓜丝吃。张越和肖毅也不落后，抢了齐源手里拿的筷子就吃。不过鉴于对好友的不信任，他们都尝试地夹了一根菜品尝。

　　“你们这群禽兽，别给我抢光了，我老婆还没尝呢。”齐源扑上去抢救自己的菜，他觉得这盘菜换十二张没问题。

　　“重色轻友典型就是你了。”李乐抱怨齐源在朋友圈子失踪的行为，“呀！你俩给我留点啊！”他就进厨房要了双筷子的空，这两人就吃上了。他也不多说了，赶紧加入了抢菜大军。好不好吃是其次，齐源第一次做的菜是重点，这菜吃了他至少可以吹一个月。

　　张妈拿着筷子出来解救了齐源，金晓凰也终于吃上了齐源做的凉拌菜。他开始做的拍黄瓜也一起端上桌了，就是卖相不好，有的太大块，有的又拍成碎渣块。不过凉拌菜嘛，汁子调好了，味道就差不了。

　　吃着吃着不知怎么就开始讨论在院子里搞个烧烤，齐源喊张妈准备烧烤材料，“张妈，烧烤炉子放哪里了？”

　　“在储藏室呢，我去拿吧。那里面都放满了，你去找不着东西。”张妈把他要的肉拿出来，去储藏室拿烧烤炉子。齐源拿刀霍霍准备开切，他现在觉得自己在厨艺上颇有天分，兴趣正浓。

　　烧烤炉子也不烧炭，上面有发热结构体，金晓凰免不了好奇，不过这个跟她专业不搭边，他们研究的结构图是偏向建筑的，原主也不了解。

　　“哎呦！”张妈在储藏室喊了一声，金晓凰抬头看时就发现储藏室黑洞洞的，忙问怎么了。

　　“没事，灯泡坏了。”金晓凰又按着指示找手电筒。两人灰头土脸地把烧烤炉子搬出来，张妈直报怨：“这灯泡也太不经用了，老李跟太老爷出去前才给换上的。”

　　几个年轻人在院子荫凉的角落烧烤BBQ，张妈给他们煮了凉茶来，见他们切肉穿肉都做得挺像样，就不再来打扰了。

　　这大树荫下挂了秋千椅，金晓凰就坐在上面摇晃，那头哥们四人好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围坐一堆，一会高谈阔论，一会压低声音说悄悄话。

　　四五点的时候，封淑娴回家，过来看他们，还尝了一串齐源烤的牛肉，“烤的怪好吃的，源源手艺不错！”

　　“嘿嘿，那是。”齐源一点不谦虚，“妈，你怎么今天回来挺早的？”

　　“张家今晚给张光远设宴过70岁寿辰，咱们都要去呢，你跟凰凰准备一下，造型师等下就来家里了。”

　　旁边三人听封淑娴叫“凰凰”都是一抖，齐源叫的时候不觉得，怎么听封阿姨这么一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封淑娴对齐源的好朋友都熟悉，刚要留他们玩，这几人赶紧告辞：“封阿姨我们先走了，我家也收到请贴了，我也得回家准备着。”

　　“那成吧，晚上咱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