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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冬盏一边擦汗一边道:“钟英来了!”

      冉秋看着赶来的两人,诧异:“没请来寺里的人吗?”

      “我去请了这寺庙中的尼姑,可是她们不愿惹这麻烦,我跟她们好赖话说尽,才给我了我这个。”

      冬盏手里拿着些棉布,咬着牙道,“原来这寺里以前也有逃到这里来的人,但是这寺中的人都怕惹了那些个贵人,即使看到了也要逐出去,呸!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她们这些算什么出家人!”

      冉秋一时无言,她也没想到那些平日里时常念叨着慈悲二字的尼姑,会对可怜的人见死不救。

      在香客面前假仁假义,转身却不知拿着那些香火钱都做了什么。

      眼看着少年奄奄一息,冉秋没时间犹豫,立即道:“钟英,你背着他,我们带他回府!”

      钟英从见到眼前场景起,便一语未发,听到冉秋吩咐,他很快就背起人。

      少年被钟英扶起时,冉秋才看清了地上那一滩血的来由,少年的腹部像是被利器贯穿,被他自己简陋地包扎了起来,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截布料,胡乱地缠在腹部的伤口上,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那处正在不停地向外冒着血。

      再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钟英身材高瘦,却因常年练武,看着十分结实,背起少年步子也依旧走得很快。

      冉秋心里担心少年的伤势,不敢再耽搁,与冬盏一路小跑着跟上钟英的步子。

      待钟英将少年背到马车上,她便立即用那些棉布将少年的伤处牢牢绑住,可那些尼姑给的棉布少,冬盏当时急着去找钟英,也未多加思索,急急取了就赶过来。

      眼看着不一会那血就又要渗出来,冉秋狠下心,直接撕下一截自己的衣裙,就缠绕到那层棉布外。

      冬盏反应慢了些,没有拦住冉秋的动作,惊愕道:“姑娘!你......”

      冉秋沉默着将那伤处牢牢绑紧。她已顾不得太多了,这山上人迹罕至,也找不来个郎中,一定要先把血止住才行。

      一条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冉府时,已是午时了。

      冉秋叫钟英将少年背回自己院中,安顿在了空置的西厢房内。

      “冬盏,快去请郎中。”一行人进了屋,冉秋便吩咐下去,“你们几个去准备热水,还有干净的衣衫和被褥,这屋里的炉子也快些烧起来。”

      “还有,去我屋中的小柜里取止血散来!”

      下人们依着吩咐去做了,少年此刻仰面躺在床上,脸色已毫无血色,腹部的血迹已经渗出,那匆匆包扎上去的棉布一取下,便有血流出。下人一打了水进来,冉秋便直接叫人揭开少年的衣服,却登时愣在了那里。

      少年的腹部上是一道道错乱的划痕,看样子是不久前才形成的,刚结了一些薄薄的血痂,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医治,已经有恶化的迹象,更甚的是,他腹上明显有烧伤的痕迹,与那些划痕搅在一起,看起来狰狞可怖。

      还有那腹部一直流血的伤洞。

      冉秋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浑身发冷。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源自一种内心深底的冷意。

      那伤口是箭伤,这少年一定是被捉去,中了箭后挣扎着逃跑的。

      受了这样重的伤,也不知他是怎么逃脱那二人追捕的。

      不知何故,少年身上的箭被拔去,伤口没有及时止住,才失了这么多血。
      而真正触目惊心的,是那些交错在一起的旧伤。

      若非是受过虐待,冉秋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使他的腹部留下这样的痕迹。

      她不敢再想下去,当务之急是要先止住血,否则以这少年的伤势,恐怕撑不到郎中到来。

      冉秋依着冉子阳曾告诉过她的方法,将少年伤口周围的污血擦去,用上止血散,再用纱布将拿出细细包扎起来。

      “郎中来了!”

      冬盏身后跟着一老者,是不远处回春堂的郎中,冉秋连忙请他坐下,为少年查看伤势。

      郎中看到少年一身的伤,放下药箱,叹了口气,又拉过少年的手为他把脉。

      方才一心在查看少年腹部的伤,如今郎中将他的手展开来,冉秋才看到那手心上密密麻麻的烫伤。

      少年的手本是指节分明而修长的,却由那些丑陋的伤覆盖在上面,看起来极为残忍。

      看那郎中紧皱着眉不发一言,冉秋急道:“他怎么样了?”

      郎中缓慢地摇了摇头:“这孩子内里已极其虚弱,身上又皆是外伤,这命能不能吊住,我也不敢断言。”

      冉秋愣在原地,她已经尽力,竟还是这样的结果吗?

      她恳切道:“还望尽力一试。”

      “我会开几张滋补温养的方子和外敷的药,这命能不能养回来,全看他的造化了。”郎中道,“身体上的外伤,切记小心照料,若是发热,一定要按着方子将热退下去,若有任何照顾不善,都会殃及性命。”

      “我明白了。”冉秋急忙道,“拿纸笔来。”

      郎中写好了方子,冉秋送走郎中,忙派人去抓药。

      一切安顿好,冉秋看着昏迷的少年,叫来了钟英。

      “你去打探一下,近日这街上可曾被抓了什么人,这孩子是从哪来的。”

      钟英道:“是。”

      冉秋忧心地看着虚弱的人,总觉得有根极细的丝线在连着这少年的命,稍有疏忽,那线便断了。

      为了吊住少年这命,院中众人都依照冉秋的吩咐忙了起来,钟英得了令后,一声不响地离开。

      待他走远了,院外的梅花后便出现了一抹浅粉色。

      冉芷站在树后,问一旁的春红:“二姑娘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早在冉秋回府时,春红就被冉芷派去打听了的,她回道:“听说是今日去慈恩寺回来时带了个重伤之人,她们院里刚请了郎中,估计这会正在忙着照料呢。”

      冉芷看着冉秋的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下人,冷笑一声:“好啊,我原先还奇怪,我与她说梅园宴席一事,她怎会如此轻易便不去了,原来一早就探好了消息,我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到那慈恩寺与林瞻相遇去了,我真是小瞧了她!”

      林老夫人这宴席的意思,京中的人家嘴上不谈,心里却都是清楚的,恐怕不止林老夫人相看各家姑娘为止,那林瞻今日也会出现在宴上。

      她本以为此次在宴上能遇着林瞻,前些日子心中早早盘算了宴上如何与他谈上话,结果今日宴上却始终未见林瞻的身影。

      众人面上不显,心里却都急得很,冉芷端坐在其中,自认想得周到,那林瞻迟迟未出席,想必是躲在暗处观察着宴上的姑娘。这种方式她过去也曾听闻,许是林公子来了兴致要这么做,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她便愈发谨慎,举手投足之间都保持得体端庄,又不失清雅。

      后来宴席进行到了中途,突然来一下人在林老夫人耳旁嘀咕了几句,林老夫人脸上的笑当即就僵硬住了,之后心不在焉地与众人笑谈几句,便草草散了宴。

      她离开梅园后一打听,才知林瞻今日竟与京中子弟们一同到慈恩寺的后山冬猎去了,压根没到梅园来。

      费了这般心思,万没有料到宴上的突变。

      冉芷绞紧了手中的绢子,她知道,她早该知道!冉秋说着不与她争,实际上暗地里一分也不让她。

      过去大房风光,她爹爹也是因着冉修诚的关系才得了官差,故而自幼她便觉矮冉秋一截,处处比不上对方,外人面上敬她,对着冉秋与她却也是两副面孔,她怎能不恨!

      如今冉修诚与冉子阳死了,冉子初也离了家,冉秋凭什么再与她争?

      想起今日在宴上,林老夫人对她看都未看一眼,她更是不平。

      她爹爹好歹也是朝廷正四品官员,若不是大房出了变故,依着冉家的地位,她又怎会得不到林老夫人的半点青睐。

      冉秋这丫头成着心跟自己作对,自己又怎能让她好过!

      冉芷猛然转身,脚步都重了几分:“叫个机灵的打听打听,她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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