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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浅溪被他一番话说得双颊发烫,简直羞得不行,刚想再次对他发作,却听到前面不远处又传来一声男人清润的嗓音。

      “芷妹妹?”

      浅溪定睛一看,原来是云曦。

      他很快便迈步到他们面前,见唐雍也在,便又皱了眉,看着他目光狐疑道,“唐雍,你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还没走?在这又与芷妹妹说些什么了?”

      他知道阿雍一向口无遮拦,今天他休沐本该早早离去了,可见他们俩在这闲聊了不久。

      他甚至都不用猜,都能想象到他与芷儿会说些什么揶揄的闲话。

      “阿曦,呵呵,只是与公主她闲话些家常而已。”

      唐雍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搪塞道。

      云曦闻言顿时眉蹙得更深了。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独处了。”

      唐雍又看看他的脸色,顿时就想开溜,他退出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将云曦又拉进浅溪身边站好。

      “公主还给阿曦你,我就不占用她时间了,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吃饭,下官就先行一步啦!”

      他匆匆向他们俩作揖,然后就脚底抹油般逃走了。

      “这个唐雍……”

      云曦看着远处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免又感叹一句,然后又回过头来安慰浅溪。

      “阿雍一向口无遮拦,想来必是与芷儿说了不少昨日之事的闲话,你莫要不开心,将他的话太往心里去了。”

      浅溪认真打量了身边人一眼,只见他广袖蓝衫,眉目如画,隽美若玉。

      平素霁月清风的面上,此刻也满是不安的关切,只用温润的眸无声地安慰她。

      “没关系,总归只是些莫须有的揣测,唐雍素来都这样,我也习惯他了。”

      浅溪只是又看着他,浅浅一笑,表示自己并没有介意唐雍的话。

      然而她眉目惨淡,配合眸中那抹若有似无的失落,显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

      云曦只是看着她有些苍白的愁容,不免又担心道,“芷儿,你的气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昨天的事……太子他去找过你吗?”

      浅溪并不想让他知道昨晚发生的那些不快,更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她与元澧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有……许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着凉了吧?”

      她也只能心虚地对他撒谎道,当然后半句话倒也确实是真的。

      云曦并没有怀疑她,听完她的话,反而还又立刻担忧起她的身体。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让我给你号下脉。”

      他连忙握住她的一只手腕,凝神为她把脉。

      感受她的脉搏片刻,他松开了她的手,面上这才又放松道,“好在无碍,并非伤寒,你昨天应该是睡得太晚了,劳累体虚,这才会面色不佳,浑身无力。”

      “原来是这样。”

      她点点头,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顺便又有些责怪起元澧来。

      都怪他昨晚受伤,才使她劳累无法早睡。

      “等会儿我会给你开副凝神补身的药,派人给你送过去,昨天的事……哎,是我无能,才会使你待嫁元澧。”

      云曦说着,面上突然又自责起来,“你不要为了此事,再心情郁结伤到了身子。”

      浅溪只是又低敛了目光摇摇头,她低声道,“怎么会呢。”

      “芷儿……”

      他望着她欲言又止,浅溪却突然又抬脸,只是目光柔柔地看着他笑说,“对了,差点把过来你这边的正事给忘了,我宫中的金疮药快用完了,这次来就是想再取点药回去。”

      “金疮药?”

      云曦闻言不禁又微微蹙了眉,“最近你宫中有人受伤吗?记得上月你才叫宫人来太医院取过这种药。”

      毕竟是外伤药,一般像金疮药这种东西,都是用得极缓慢的,他难免有些不解。

      “哦,前阵子我宫里有个侍女家里出了事,她父亲摔伤了腿,准她出宫探望时,我也顺便让她带走了一些金疮药,来为她老父亲治伤用,所以昨日时才偶尔发现,金疮药实在是太少不够用了,今早我便过来太医院,打算再取些药回去。”

      她急中生智,目光不禁有些闪躲,又心虚地编了个谎道。

      “……原来如此。”

      他静静看着她的面容,思考稍许后,倒也不再执着于这事情。

      “不过是取金疮药,何需你亲自跑来太医院一趟,直接吩咐个宫女过来说一声,我亲自给你送过去就是。”

      他面上又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使人如沐春风般和煦温暖。

      浅溪只是又笑着摇摇头,她目光温婉,“你太医院那么多事情,处处都需要你照拂主事,我怎么能麻烦你大老远往我那跑呢,刚好我今天也不打算去父皇那儿拜见请安,闲着也无事,出来路上散散心,也就顺道来你这儿将药取了。”

      “我……其实我今日,也本就是想要去看看你的。”

      伴随着话落,他温柔的目光突然就又染了一抹忧伤。

      所谓送药,也不过就只是给自己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过送个药,能跑腿的下属宫人多的是,除了陛下皇后,这宫里又有几人能够驱使他?

      他不过就是想以此为借口,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而已。

      “不过既然你亲自来了,知道你还好,我也就放心了,到时连带着那份凝神补药,我都会叫人给你送过去的。”

      他勉强又对她挤出一个还算温暖的笑容。

      “云曦哥哥……谢谢你。”

      浅溪咬唇道,此时说得格外艰难,她竟有些害怕触碰他受伤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心里也突然变得涩涩的压抑,很不是滋味。

      “没什么事的话,云曦哥哥,芷儿便先回去了,我有些累了……突然就很想休息。”

      最近这两天,她真的很容易就感觉劳累,不过这短短说话的时间,她竟感觉无比得疲惫,突然就很想静静地睡一觉,放空一切,什么也不去想。

      话落她也不等云曦回答,只是逃避般地转身想走。

      然而云曦却猛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芷儿!”

      他的声音竟害怕失去。

      “能不能先别着急走,再陪我多待一会儿好吗?我……还有一些未来及开口的话,想要亲自对你说。”

      浅溪只得又停下来,然后回身面对他。

      他这才不舍轻轻地松开了她的手。

      “云曦哥哥……”

      云曦未开口,只是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侍女,显然是还有一些难言之隐,不方便当着多余人的面说。

      “你们几个先行回去吧!”

      她回头道,只得先打发宫人们回去。

      “是……”

      那几个带来的侍女福了福身,便很听话地返身走了,见他们都走远了,云曦又察看了下四周,见也没有什么行走或刻意隐藏的人,这才又目光郑重地看了浅溪一眼。

      他有些艰难地又开口,“芷儿,你……真的愿意嫁给太子吗?跟他在一起,你觉得欢喜吗?”

      浅溪顿时又睁大了眼,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然而云曦目光执着,他还在等她的答案。

      她呆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思索后也只是又失落道,“愿不愿意,欢不欢喜,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总归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嫁不嫁人,又嫁给谁,乃至生或死,不过也就是皇帝的一句话而已。

      这些都不是她能够掌控的,想与不想,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不过一弱女子,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不,这当然有区别!”

      听她说完后,云曦却激动起来,他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只是目光急切而期待。

      “只要你说自己不想嫁给他,那我便会想法设法带你离开!”

      他不管元芷究竟是不是公主,真正身份又是谁,只知道这是自己最心悦爱怜的芷妹妹。

      如果她未来等候的注定是不幸福,那他就能舍弃一切带她远走高飞,外面山高海阔,天涯海角,也总能找到属于他们的容身之处。

      “云曦哥哥,你在说什么?!”

      浅溪被他刚才的话有些吓到了,她急忙慌乱地又从他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从幼时便来到这宫里,日复一年地长大,而你也是世袭的贵族,注定要继承家业的,我们能逃到哪去?”

      即便是枷锁,但这京师皇都有太多他们无法割舍的东西,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扔掉一切就走呢!

      “怎么不能逃走,我早已厌倦了这里的争权夺利,为了争夺皇位,皇族们自相残杀,子杀父,弟杀兄,叔杀侄,就像嗜血的野兽,丧失亲情伦理,而世族们也不过就是他们手上的刀,为了做好这柄利刃,大家甘为沦落权利游戏中的棋子,不过强一些,弱一点,为了不失去利用价值而被皇权抛弃,为了不被时代发展的洪流吞噬,所以大家都在努力吞并别人,强的世族互相联姻,共同打败弱的敌人,然后为了巩固皇权,又会沦为皇帝的俎上鱼肉,罪孽循环往复,永不终止。”

      云曦只是又看透道,他面上无悲无喜,仅仅只是有些自嘲的感叹。

      从昨日皇帝拒绝了他的联姻,为了压制太子毫不犹豫地就将芷儿指婚元澧后,他就已经彻底心冷了,这里需要的仅仅只是权利与制衡,并不需要他这样还心存挣扎之人。

      所以此后,他再也不会为此感到痛苦了,现在,他只想带芷儿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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