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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碰瓷 ...

  •   夏至明也是不傻,听阮言钧言下之意,分明是不愿意多出力气,不过这原本就是他们自家事情,旁人不愿多插手也无可指摘,冷冷哼了一声,抱拳道:“多谢阮堂主了。我兄弟二人这就分头去找。”

      那滩血迹形状诡异,如同一滩爆裂开来的水花,夏至明与朱横二人各自循一个方向往山下找去。大约两刻之后,山下某处忽然传来惊叫之声,而后便急急唤人前去。

      阮张二人相视一眼,架起风来,顷刻赶到那声音源头处,甫自空中落下,便看到那位名唤朱横的灼华门弟子守着一截血肉模糊的残肢,显是人的手臂,下方数十丈外,又隐约见一条断腿挂在树杈之上。

      朱横显是被这景象吓住,面无血色,跑到阮张二人身边,磕磕巴巴问道:“阮堂主,此人,此人该不会是……”

      他自然是想问,这断肢残腿会不会是他家掌门的尸首,然而阮言钧对他家掌门哪会比他更熟悉?

      阮言钧自是摇头:“我怎会知道。你不妨静下心来想想,你家掌门身上可有特殊印记,或是找到其穿戴之物,这尸首身份才好定论。”

      朱横惨白着脸点了点头,又硬着头皮上前去看那截残臂,这只手臂乃是右臂,他细细看过手掌,上面并无茧子。灼华门掌门乔愿乃是修左手剑,自然右手无茧,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可能这只手的主人根本不习练剑术,甚至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采药时不幸摔下山崖……

      朱横摇了摇头,又咬着嘴唇,掐起摄物的法诀,将那数十丈外枝头上的断腿摄来。

      这条大腿肌肉尚算结实,但并无特别印记,依然难以判断尸首主人身份,但看其身材,似乎与乔愿体格仿佛,朱横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只是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仍不愿意就此定论。

      阮张二人也是神色凝重,虽然这具尸首身份还不能断定,但他两人心中也是明白,清浪山山势嶙峋,极是难行,能到得此山之中的恐怕不会是普通人,对方掌门又恰好此时失踪,若无意外,那这残肢断腿应当就是他的了。

      正当阮言钧低头沉思之时,忽而心头一凛,也不回头,扬手向后一拿,顷刻将袭向他的一只红色梭镖拿在手中,这灵镖被他所阻,仍不善罢甘休,当即爆开,却没能破得了阮言钧的护身灵光,就此消散了。

      张允怒而回头,厉声质问道:“为何背后伤人?”

      此时朱横才发现,方才偷袭阮言钧之人不是其他,正是他师兄夏至明!

      朱横动容,不禁向前走了一步,问道:“夏师兄,你怀中所抱,莫非是……”

      夏至明神色晦暗,阴晴不定,听到此问,才点了点头:“是……掌门师尊的头颅……”

      阮言钧此时也已转过身来,双臂环胸,冷冷道:“恭喜两位寻得乔掌门踪迹,只是不知,这位夏贤侄为何要偷袭于我?”

      夏至明冷笑一声,道:“我为何偷袭于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阮言钧道:“你为何认为我会清楚?”

      夏至明道:“因为你就是杀害师尊之人!”

      这话喊出,夏至明大声恸哭起来。张允心头咯噔一跳,被这剧情发展惊呆了,心说这不就是碰瓷吗?摔倒的老人不要乱扶这种规则竟然在仙侠世界也是通用的?

      朱横左右为难,也不明白局面怎会发展成这样,先是劝起夏至明来:“师兄,掌门究竟因何身故,你我并未亲见,我自然知道你心中焦急,可眼下无凭无据,不可随意乱说,若是误伤了阮堂主,定会伤了两派和气……”

      夏至明非但不听劝解,反而恼道:“你莫非是说我冤枉他?”

      夏至明恨恨向阮言钧看去,自他指出对方便是杀害他师父的凶手之后,阮言钧便一直冷眼旁观,似乎无意为自己辩解。此时夏至明问道:“阮堂主迟迟不语,莫非是认罪了吗?”

      谁知阮言钧只是淡淡一笑,道:“我不过不屑与你这小儿辩驳,人非我所杀,何来认罪一说?”

      夏至明接着问道:“那不知阮堂主可敢回答我一个问题?家师今日带我二人来到清浪山是为寻药,不知阮堂主又是为何来到清浪山中啊?”

      阮言钧仍笑着,下巴微微抬起,毫不在意此举会激怒对方,道:“我为何来到清浪山中,与你何干。”

      夏至明果然恼极:“你!”

      张允也是头一回见阮言钧这样态度与人说话,他也不是不知道,阮言钧对自家门人温厚宽容,对外人却并非如此,尤其是面对和他有过节之人,可说是毫不收敛自己的攻击性,但这件事既然不是阮言钧所为,仍有转圜余地,也不必做得太绝。

      张允此时插话进来,道:“夏公子先别恼怒,看这地上血迹,还有肢体断裂处的状况,你们掌门遇难当是有些时候了,我与堂主刚到清浪山便遇上你师弟求助,哪有时间和你家掌门为难?”

      夏至明冷哼一声,道:“为何不能是你二人作恶之后,依然在此地徘徊,这才撞上了朱师弟?因为不好推却我师弟请求,又怕就此走了,事情传出去后脱不了干系,这才假惺惺帮我们找寻掌门下落,实则心中根本知道,我家掌门早已亡命山中了!”

      “你……”张允无奈,问道:“要是按你这样说,我们干嘛要做这种事,饭吃多了太闲吗?就你俩这点功行,我跟堂主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真要杀人灭口,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夏至明呸了一声:“尽是狡辩之词!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家师三番两次向秋鹤堂示好,都被阮堂主所拒,难道不是阮堂主对家师有所芥蒂,才会如此羞辱我灼华门?如今有机会将家师打杀了,又哪里会放过?”

      阮言钧冷笑道:“贤弟何必与他们多说,他两人一心求死,何不成人之美,让他们求仁得仁?”

      朱横原本还有心为双方打圆场,听了这话,满头冷汗倒退了几步,生怕阮言钧一个不悦,杀了夏至明不说,把他也顺手打杀了,那他可没处说理去。退了几步之后,他仍觉得心中不安,终是一咬牙,扭头跑了出去。

      夏至明又惊又怒,正要叫骂,却见阮言钧手中腾起一道紫色雷光,也非什么高深招式,不过是最简单的雷咒,只是因为施咒之人是他,这最简单的雷咒也变得威力非凡。

      招未发出,张允却伸出手来,将他手臂轻轻按下,道:“大哥且慢动手,乔掌门明明非你所杀,何必要背这口黑锅?将这两人打杀了是不难,可要是他们门中追查起来……”他凑近阮言钧耳边低语了几句,道:“你到小清丘来找乔掌门的麻烦,此事赵掌门是知道的,万一他将消息走漏了出去,届时如何说得清楚?”

      阮言钧听他如此说,便将雷咒收起,点了点头:“贤弟所虑不差。那便将这二人拘了,到时候叫他们门中来领便是。”

      张允点头,那朱横身上裹着他的护身灵光,哪能走脱?张允动动手指,那道灵光便将朱横整个人裹了回来。

      朱横忽然被灵光裹回此地,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绳索便将他和夏至明团团捆住。夏至明先前为了防御阮言钧的雷咒,已经激起全身法力化为一道金色屏障挡在身前,然而对这绳索却是毫无作用,顷刻便被捆了个结实,心中也大感丢人,对阮言钧更是愤恨不已,叫骂道:“阮贼!要杀便杀,为何这般羞辱我等!”

      朱横知道自己走不脱了,本就紧张不已,此时听到夏至明还在不识时务地乱喊乱骂,脾气也冲上头来:“师兄你少说两句吧!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夏至明道:“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竟然还敢说话!阮贼与我等有杀师之仇,你此刻畏畏缩缩又是做给谁看!”

      朱横怒道:“事情还未查明,你就一口一个杀师之仇!难道我不想找出杀害师父的真凶吗?要是折在此处,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有何意义?也就你这胸大无脑之人才会愚蠢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们两人背贴着背,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对骂起来。张允听得头疼,挖了挖耳朵:“两位吵完了吗?吵完了去给你家掌门收尸。”

      听到张允说要给乔愿收尸,这两人才愤愤住了口,张允用乾坤法袋将那手脚头颅收了,再次同阮言钧架起风来,将这两人带上,张允对他俩道:“你们两人做个见证,这些残肢是在何时何地发现的,以后你们门中之人问起,可不要一问三不知。”

      朱横忙点头,答应道:“是,朱某一定记得。”

      夏至明恨恨道:“我也不会忘!”

      阮张两人架风搜寻剩下的残肢,大约三刻时间,终于将尸首找齐。张允全都放进了乾坤法袋之中,眼看法袋被血腥气沾染,心道,这法袋不能要了,回去得换个新的。

      纵使知道山中宝物还在,此时也不宜节外生枝了,两人便打算回到门中再做计较,正当调转方向之际,身后忽然响起一女子娇喝,声中有惊怒之意:“何人如此大胆,胆敢拘我门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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