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月》陈危

33、登门

　　“再，说，一，遍。”

　　“是，陛下。鬼界来的鬼魂说您阳……”

　　一阵黑色狂风，霍然自陆琊袖子中呼出来，卷起众魔，一并丢出了万魔殿。

　　“都给本尊，滚！”

　　那老魔尤其被丢得远，快擦过界河了。

　　陆琊暴怒着踏进后殿，一脚踢翻宝座旁的一个紫金香炉。

　　“陛下，鹳雀查明了，那些胡言乱语的鬼魂，皆服用过忘忧汤。”
　　大魔鹳雀小步上前，跪地说道。

　　陆琊一把捏住凤翎座椅的扶手，生生捏碎，红眸寒意逼人，“忘忧汤？”

　　“是。听闻地府新来了使者，奉天帝之命，贩售忘忧汤，与孟婆汤一般，可使人忘却忧愁与前尘记忆。”

　　说到这，鹳雀小心翼翼抬头窥了一眼陆琊的神色，“貌似，那使者与您有一段旧缘……”

　　“是他。”

　　“陛下，那些鬼魂，要不要抹杀掉……”

　　陆琊忽掐住鹳雀的脖子，冷然道:“你是以为，谣言为真？”

　　鹳雀宛若真正的雀鸟一般，被擒住要害，惧怕不已，呼吸不畅，喘气道:“不、不敢……小的没有！”

　　“哼！”陆琊将他甩开到角落里，“着人开启前往地府的界门，本尊，倒要去问问那人，此等谣言，出于何心！”

　　“遵命。”

　　魔尊拂袖而去，殿内只剩零散的魔族内侍。

　　他们一边收拾香炉的残渣，一边小声交谈道:“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尊上便又回来了……”

　　“是啊。惊华魔君在时，咱们哪用整日提心吊胆的。”

　　“尊上魔力高强，统领魔界甚久，委实厉害，可我志向也不高，在殿里待下去，怕是迟早有一日，言语冲撞了尊上，被挫骨扬灰、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那被咱们尊上寻仇的仙家可惨了……你们猜，是喂魔兽，还是碎生魂？”

　　*
　　鬼界，江岸客栈。

　　“掌柜的，你猜我在枉死城那边看见谁了？”

　　一大早，众人本该休息的时间，毛三打外面回来，找上江岸。

　　“谁？”

　　“刘韬！”

　　这人的事迹，毛三听江岸说过许多次，耳熟能详，连他大致模样都知道。

　　“见就见吧，反正都死了……等等，他怎么在枉死城？”

　　江岸觉察出这里面的不对头来。

　　“可不是？枉死城里待的都是冤魂，他一个罪大恶极的，不去十八层地狱受刑，怎么能去枉死城？”

　　“真奇怪……有空我们得找判官问清楚。”

　　别人也就罢了，这刘韬，算跟他有仇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鬼界昼夜天色不改，到傍晚。

　　“咚咚咚！”外面敲门声不止。

　　江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身下楼给来人开门。

　　刚抽掉门栓，大门即被人从外推开。

　　来人一身玄袍，头顶墨玉簪，面容熟识，表情冷硬。

　　“听说，你到处造谣本尊，不举？”

　　江岸愣了下。

　　少顷，“啪！”不顾会不会夹到陆琊的鼻子，一下将门关上，重新插好门栓。

　　江岸揉着自己的两只眼，轻飘飘晃到毛三身边，“虫子，你看我，睡太久，都出现幻觉了。”

　　“幻觉？”

　　江岸指了指门外，“我刚才开门，竟然瞅见明照站外面，臭着一张脸，质问我为什么造谣他不举。”

　　“明照不举？？”毛三突然来了兴趣，仔细盘问道。

　　江岸摊手，“你看我貌不丑，腰不粗，当初愣是久久未得手。”

　　“真不举啊！！”

　　毛三发现自己可能知道了魔尊的大秘密。

　　“肯定啊！不然怎么每次到关键时刻，就拼命掉链子……都是男人，这种事，哪怕不说，我也懂的……”

　　“掌柜的。”毛三拼命给江岸使眼色，“你刚在门口看见的，可能不是幻觉……”

　　“？

　　“你们聊，我先走了哈！”虫子精一溜烟遁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岸身体僵硬，如木头人般旋转回头，正看到陆琊抱胸，面色愈冷，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