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月》陈危

9、碎片

　　初见便心动不已的人搂着自己，呼吸落在耳畔，江岸情不自禁攀住他肩膀，“其实我也……”

　　“也要一块滚出去，还此地一个清净。”

　　气氛绝佳，一道突兀的声音从泥塑像里传来，打断了两人进一步动作。山神冷哼道:“得偿所愿，还不快走？”

　　“新客栈尚未修好，能去哪里？”江岸据理抗争道。

　　山神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想留下来？还如此不守规矩？”
　　江岸:“什么规矩？”
　　山神:“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行苟且之事。老夫乃山神，又不是月老。”

　　江岸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我在五云岭这么久，没听说还有这条规矩。”
　　山神:“新立的。”

　　……

　　“就是立给咱们的！”夜里睡觉时，江岸还在想这事，“自己没个土地婆婆陪着，便盯上别人。”

　　江岸不再顾忌真正的陆琊恢复记忆后，他的下场会有多惨，伸手拉过来靠在墙角歇息的明照，低头，在他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偏不让他如愿！”江岸耀武扬威道。

　　漆黑的山庙中，明照轻笑了一声，抬起头，咬住了他的双唇，慢慢亲吻起来，直将对方剩余的话，重新推回肚子。
　　“不急。时间还长。”

　　*
　　因为山神所立的奇葩规矩，同一年冬，萧河县内的小客栈才建了个七七八八，江岸便拖着明照搬进去了。

　　左右他俩不是真正的人，从不讲究拜神祈福那一套凡人搬新家的繁文缛节。

　　江岸只往自己屋里搁了韩仲的灵牌，摆了三只小乳猪猪腿，做孝敬。别的环节，能省就省。

　　最主要原因是，他实在没钱了。客栈里大多数东西虽不是他置办的，多少还需要出一部分，装点门面，而江岸那点赌钱醒来的碎银子，不出一日，便花了个干净。

　　刘知县一听他上门，很是高兴地过来露脸。
　　——他还把江岸当山神小舅子呢。

　　知县府随后差人送了两张银票过来，说是承江掌柜人情，不得不报答，被江岸以位低言轻为由，给送了回去。

　　缺钱固然缺钱，不缺刘知县的钱。那几十具骸骨送到县衙，便没了后续，连个上书奏请折子都没见。

　　江岸在心里，对刘知县的评价，又降低了个档次。

　　这边，他越想赶紧开张，增进修为，越容易出岔子。建房子的木头不够用，囊中羞涩，江岸只好派遣自己名义上唯一的伙计——明照，前去五云岭深山中，亲自砍……

　　为此，山神气得发狂，对天骂了他好几声“吃里扒外的蠢东西！”

　　这些暂且不提，只说明照。
　　他按江岸说的，来砍树。

　　别人用斧头，他下意识召出一把凡间锤炼的长剑，叫红莲剑，遵循本能，往山林里这么一劈，无数高大茂盛的树木接连倒下，切口无比齐整。

　　任务实在有些简单，将木头装车带回去，这一趟便结束了。

　　然而，明照回城的路途中，偶然见到一用来扬水的风车。
　　大冬天，风车已经停摆在稻田旁边，“吱吱呀呀”随风轻晃。

　　一些熟悉的画面碎片，也渐渐钻进明照的脑海。
　　他之前的姓名是……

　　渐到关键部分，明照却突然抹去了自己所有的思绪，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回到了新的江岸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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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