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臣服》追风的糖醋里脊

13、少年时

　　姜明雪熟悉了电子枪的手感，尝试着打了几发，市内冷气开的足，她能感受到右手裸.露在外的手臂紧贴着少年的体温，与她的比，炙热而强势。

　　陆怀砚开口：“你试试。”

　　姜明雪点头，尝试着打了几发，成绩算是有进步。她发现陆怀砚离她过于近，就往前走了几步，抿唇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试了。”

　　说完，放下手里的电子枪，取下防护面罩和隔音耳机。

　　陆怀砚见状，也摘下了防护设施。苏烁跑过来问他们两个：“怎么不玩了？”

　　姜明雪回他：“打的不好。你们玩吧。”

　　苏烁打量了自家兄弟一眼，有点阴阳怪气：“诶呀，他教人还是有门槛的。也不教我。”

　　好兄弟冷冷眼风扫过来，苏烁识趣的闭上了嘴，做了一个嘴唇拉拉链的动作。他挠头：“还打么？”

　　姜明雪表示自己都可以。
　　殷羽和于青青也说玩不玩都行，一晃到了中午，几人找了离游乐场最近的商圈吃饭，各自回家。

　　别墅客厅里苏妈忙忙碌碌，桌上堆满了新鲜食材。从陆奶奶口中得知，陆章伯伯的生日到了，这次不在外面过，一家人在家里热闹热闹。

　　陆奶奶有些担心，看向姜明雪身后的陆怀砚。她问：“明天正好是周日，没事的话留在家里和你爸爸吃顿饭。”

　　陆怀砚显得没怎么热情，捏了颗葡萄握在手里，脸上无波无澜：“家里这么多人，也不缺我一个。”

　　陆奶奶一听这话就急了，劝他：“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好不容易在家里过个生日，咱们一起在家里庆祝庆祝。”

　　陆怀砚低头垂眼：“没什么好庆祝的。”

　　陆奶奶气急，走过来想打他几下，姜明雪看陆怀砚这么犟，站在两人中间扯了扯陆怀砚的袖子示意他说话别这么直接。
　　她的手搭在他的衣角处，轻轻晃了晃。

　　陆怀砚扫视一眼，慢吞吞说出来：“他过生日？家里其他人在吗？”

　　言外之意是有别人，他在不在根本不重要。

　　后来又神态自若的补充：“行吧…”

　　话还没说完，陆章从外面进来，看见客厅里站着的陆怀砚，脸色明显变了变。

　　陆奶奶急于缓和这对父子的关系：“呀，回来了？我正和怀砚商量呢！说明天你生日，正好是休息日，咱们一家人庆祝庆祝。”

　　看见陆章走进来，陆怀砚没说话，转身想上楼梯。

　　陆章听见陆奶奶的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僵硬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口说：“他有别的事就让他去忙，我不强求。”

　　可能是语气稍微有些硬，别人听到耳朵里还以为陆章从心底里不希望陆怀砚在家一样。陆怀砚眸色暗了暗，冷声道：“明天有点事。”

　　陆奶奶一听这话就急了：“什么事？往后延一延吧。你好久没有和你父亲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看陆怀砚脾气上来，陆章也阴沉了脸色：“管他做什么？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长大了，腿长在他身上，不听话还能打骨折吗？”

　　回应二人的是一阵巨大的甩门声音。

　　陆奶奶眼角的皱纹好像更深了：“怎么越来越大，却越不越懂事了呢？”
　　姜明雪也忧心忡忡。她安慰陆奶奶几句，老人家年纪大了，别因为生气影响自己。
　　—
　　周末，陆怀砚一大早出门，苏妈连忙跟出来：“大少爷，不吃早餐吗？”

　　“不吃。”

　　门口停了一辆明黄色的跑车，车窗下降下来，露出来一张流里流气的脸，那人穿着花衬衫，戴着根金链子，朝门口摁了几下喇叭。

　　陆怀砚三两步跳进副驾驶。他转头：“告诉他们，我今天晚上不回来。”

　　司机一脸社会人员的打扮，苏妈很担心，立刻和陆奶奶说了这件事。陆奶奶急得不得了，自顾自的念叨：“从去年过年那会儿，怀砚就不和那些人来往了。怎么现在又接触上了？小苏，你说这可怎么办？要是怀砚在外面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惯就坏了。”

　　苏妈也着急，敲了敲姜明雪的房门。

　　姜明雪透过窗户看到了那辆跑车。陆奶奶焦急的道明来意：“小雪，能不能帮奶奶个忙？我看你和怀砚关系还不错，他应该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劝劝他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别和那些人来往了。”

　　姜明雪安慰了陆奶奶几句，可陆奶奶要她帮的忙也的确有难度，她何德何能才能劝的动陆怀砚改变今晚的行程呢？陆怀砚和陆章伯伯这对父子可以说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她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说了算？

　　姜明雪很有自知之明，她轻声细语：“奶奶，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我说的话管不管用。您别着急，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试一试的。”

　　陆奶奶连忙点头，面含期许。

　　—

　　地下车库酒吧传来一阵阵电子音乐的轰鸣声，重金属撞击着耳膜，空间密闭，光线昏暗。

　　吧台两三个女生窃窃私语。

　　暗沉的灯光勾勒出男性轮廓分明的侧脸，介于成年男性的过分成熟与少年稚嫩之间，荷尔蒙恰到好处，随着冰酒划入口腔，喉结微微凸起，携着酒杯的手指细长而干净，酒杯的主人坐在角落的暗处，仿佛与这个喧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一个穿黑裙子的女生大着胆子：“那人好帅。谁去要个联系方式。”

　　另外两人怂恿她：“这事你在行啊？极品帅哥诶，怕什么？直接上！”

　　黑裙女生调整了低胸装，三两步走到陆怀砚面前，微微俯下.身，笑得矜持：“帅哥，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陆怀砚闻见了股刺鼻廉价的香水味道。他没抬头，苏烁直接表示：“不好意思啊，我这兄弟洁身自好，不加异性微信。”

　　女生正看着对面人的脸出神，听见这样的解释不免遗憾，又被对方难以接近的气质击败，只好败兴而归。
　　苏烁给自己倒了杯果酒：“今天叔叔生日，你不回家真没事？”

　　“我不想听到家这个字。”

　　陆怀砚直接了当。

　　苏烁摸了摸鼻子。他是整件事的见证者。俩人小时候偷着在陆家客厅打游戏，那会儿陆章早就娶了蒋芸。可门被推开，缩在柜子里怕被发现的两个人清清楚楚的看见，被陆章搂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并不是蒋芸。

　　“你那母老虎不在家啊？”

　　“提她干什么。”

　　“也是。我也没必要怕她，都是小三小四上位，谁怕谁啊。”
　　“别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你那原配抑郁症的原因一大半都来源于你吧？尸骨未寒就娶小三过门，真是色急熏心。”

　　“喲，生气了？等什么时候我踹了她，请你上位是不是就高兴了？”
　　两人年纪不过十岁，却也知道了一些东西。险恶黑暗的大人世界如此不加掩饰的被揭露，从此陆怀砚和父亲离心，父子俩三两句炒一顿架，连微信都没有加着彼此。

　　陆怀砚红着眼：“我亲妈忌日，他去看过一次吗？真觉得恶心。”

　　说完又要灌酒。果酒度数不高，却也禁不住一杯灌一杯。苏烁拦住他：“行了，别喝了。一会儿去飙车玩，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差不了这一两顿。”

　　陆怀砚不说话了，看着天花板。酒吧里的热闹喧嚣，全都与他无关。

　　手机屏幕却亮了。

　　黑暗密闭的空间出现了一丝裂隙，随着光圈逐渐扩大，陆怀砚看清楚了微信联系人的名字，姜明雪。

　　那个借住在他家里，有点笨也有点傻的女生。

　　陆怀砚拿起手机，看见了她的消息。

　　【怀砚哥，在哪呢？我去找你。】

　　陆怀砚唇角勾起，觉得自己傻，任着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女生叫哥也没说什么，这年头哪有人还称呼别人名字加个“哥”字的？土死了。
　　可他从来没拒绝过。

　　女孩儿叫“哥”的时候，嗓音是软的，听起来也好听。
　　陆怀砚没回复。

　　过了十五分钟，又有微信消息弹出来。

　　【怀砚哥，在哪呢？需要我去接你吗？外面变天了，天气预报说可能有强降水。你带伞了没？我给你送过去吗？】

　　明明不想叫家里人知道他在哪里的。

　　可陆怀砚却拿起手机，回复她：【中山街清源酒吧，地下二楼。】

　　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喝醉了，头好晕。不想回家。看不清楚路了。】

　　看见了地址，姜明雪拿着外套出门，并且向陆奶奶保证尽可能把陆怀砚接回来。

　　陆怀清自然听见了陆怀砚和父亲吵架，摔门而出的声音，他仿佛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局面，只是对姜明雪要出门找人这件事显得有些惊讶。

　　得知姜明雪准备出门找陆怀砚时，陆怀清有些失落，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只说了句注意安全。
　　哥回不回来都一样。陆怀清心里暗暗想。
　　从别墅区打车大概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

　　酒吧很好找。从正门进去，经过走廊，姜明雪睁大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找了几圈才从角落里看见陆怀砚。

　　他合衣卧着，微微闭着眼，膝盖缩进外衣底，莫名有些可怜的样子。

　　苏烁看见姜明雪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是陆家人派过来的小间谍。他努努嘴：“在那呢，心情不好，喝闷酒喝多了。好好劝劝他。”

　　姜明雪点头。

　　她蹲下身，视线能和沙发上的人齐平。

　　“怀砚哥，很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

　　陆怀砚闻言睁开双眼。入目所及一张白皙干净的脸，他没说话，看了她半响，又自顾自的别过眼去。

　　姜明雪以为他还在生气。她尝试性的劝他：“别生气了。先回家吧。”

　　本来以为陆怀砚肯定不同意。谁知道后者只“嗯”了一声，表示顺从。
　　他答应的这么快，姜明雪心里有点不自在。结合这两天的行为来看，就更不自在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这么听自己的话呢。她的话甚至比陆家人的话还管用。

　　姜明雪心里挺纳闷的，也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谁知道陆怀砚仿佛能听见女孩的心声。他停下脚步，侧眸看了她一眼，声音低的有些发沉。
　　“我是什么意思，你一点都觉察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