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成恶毒女配》晚江迟迟

3、庶妹

　　霜雪阁中。

　　面色苍白，体态娇弱的唐元元倚在床边，盯着落在自己手上的蝴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正在此时，惠姨娘回来了。

　　唐元元飞快地把蝴蝶抄进手心，拢在袖子里。

　　看着惠姨娘泪迹斑斑的脸，她皱了皱眉：“娘，怎么样？”

　　惠姨娘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抚着女儿苍白的小脸，眼泪刷刷地往下掉：“我的儿啊，都怪娘没用。你要是生在方氏的肚子里，也不至于被人这样欺负！”

　　唐元元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戾气，“什么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方氏没有给个说法？”

　　惠姨娘道：“哪回不是这样？说是自会查明真相，给咱们一个交代，到最后不都是不了了之？”

　　“哼。”唐元元冷哼一声，拢在袖子里的右手无声地握紧了，手心里的蝴蝶连挣扎也没有挣扎一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女儿啊，你也看开些。再熬些日子，等你出阁离府，一切自然就好起来了。那个尚书府的宋公子，我看对你就很不错，你以后要是嫁给他，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他？”唐元元看了眼一脸软弱的惠姨娘，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他不过是我报复唐晚晚的工具而已。要不是唐晚晚喜欢他，那样的男人，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惠姨娘道：“不过这回去讨公道，也不是全无收获。”

　　唐元元毫不意外：“又赏了什么吃的用的？”

　　“一支百年老参。”惠姨娘笑容满面道：“我一会儿亲自去厨房给你熬一碗参汤。你这回伤了身子，正需要好好补补呢！”

　　唐元元不甚在意地说：“叫.春红去熬就是了。”

　　惠姨娘看了侍立在门边的春红一眼，朝唐元元使了个眼色。

　　毕竟是自己亲生母亲，唐元元一看她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就明白了，这是防着春红，怕她偷了好东西呢。

　　唐元元头痛地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我再睡会儿。”

　　惠姨娘心疼她的身体，连忙帮她盖好被子，“一会儿参汤熬好了娘来叫你。”

　　……

　　却说唐晚晚飞也似地逃出福禧堂，一路跟小花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地往穿过回廊，往自己房中走去。

　　“小姐，您走慢点，当心摔了！”

　　“不会的！小花，你倒是快点呀！”唐晚晚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把小花硬生生落下了几十米远。

　　唐晚晚率先来到房间门前，笑着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一张清朗如月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唐晚晚面前。

　　——那一刻，连房外的风似乎都静止了。

　　——小花的呼喊声也渺不可闻。

　　——天地间只余这一张明媚的脸，只余这一双星子般的眼睛。

　　唐晚晚听到自己胸腔中传来海啸般的轰鸣，她有生以来头一次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

　　——直到眼前那个人在她面前歪倒下去，唐晚晚才忽然回过神来。

　　她飞快地伸手接住了即将摔倒的男人。

　　没料到这看起来瘦弱的身躯也有不小的重量。唐晚晚手上一沉，抱着男人扑倒在地。

　　“呃……”身下传来一声闷哼。

　　唐晚晚急忙低头，看到男人微微蹙着眉，额上已沁出细汗。

　　“你，你没事吧？”唐晚晚正要起身，就听一声惊呼，小花赶到了。

　　“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扶他起来。”唐晚晚脸上滚烫，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小花惊呆了一般动也不动，催促道，“快来呀！”

　　两人七手八脚把男人抬回了软榻上。

　　男人双膝上的伤口再次撕裂，包扎好的纱布上洇出新鲜的血迹。他的额头印了个新鲜的伤痕，正是门栓子的形状。

　　唐晚晚几乎可以猜到这男人是怎么一步一步扶着墙，艰难地移到门口，然后被忽然推门而入的自己扇了个正着。

　　“小花，快去把大夫请来！”

　　小花看了看唐晚晚，又看了看躺在榻上的男人，犹疑道：“小姐，我让来福去吧。”

　　唐晚晚有心支开小花，便道：“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要尽快！”

　　小花犹豫片刻，在唐晚晚的一再催促下，终于还是亲自去了。

　　室内一时间只剩下唐晚晚和捡回来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唐晚晚坐在塌边，低声问道。

　　男人眼神微微颤了颤，抬眼看过来，唐晚晚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的转开了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开口道：“我……我，没有，名，字。”他的口音十分奇怪，带着一股异域腔调，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在往外挤。

　　他一开口，似乎把自己也吓到了，唐晚晚清晰地看到他眼神中的慌乱与痛楚。

　　这大概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唐晚晚想。

　　好在她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所以并没有接着往下问。

　　“好好养伤，可别再下地走动了。”唐晚晚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道，“你自己身上的伤有多严重，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男人接过水杯，低声道：“……谢，谢。”

　　“以后多说点话，好好练练你的口语。”唐晚晚道，“你这一口塑料普通话，可跟你的形象太不相符了。”

　　男人不解地看着他，“嗯？”

　　唐晚晚评价道：“这个字倒是字正腔圆。”

　　她突发奇想：“我帮你取个名字好不好？总得有个称呼啊！”

　　男人垂下眼睛，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唐晚晚沉吟片刻，开口道：“那以后，我就叫你‘多言言’吧？怎么样？”

　　男人摩挲着水杯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你不喜欢吗？”唐晚晚道。

　　男人看他一眼，低声道：“不，不好，听。”

　　唐晚晚觉得有趣，故意道：“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名字，你竟然嫌不好听？”她说着捂着脸，唉声叹气，装起忧郁来。

　　男人默默地看着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要他接受这个名字，实在是……

　　可是唐晚晚似乎真的很伤心……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唐晚晚透过指缝偷偷观察他的视线。

　　片刻后，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认输般道：“好。”

　　唐晚晚顿时笑逐颜开：“多言言？”

　　男人非常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唐晚晚看着他真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她有心想问问男人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但又担心戳到了他的伤心处，便只得忍住满腔好奇。

　　她发现男人只是端着水杯，却一口都没喝，不由有些奇怪：“怎么不喝？”

　　“……不，不，渴。”

　　唐晚晚看了看他干裂的唇，伴着这沙哑的声音，十分没有可信度。

　　但她也不可能逼着人家喝水吧？

　　唐晚晚便没再多说。

　　过不多时，小花带着大夫赶来了。

　　一番诊断后，老大夫摸着胡子道：“这伤可不是小事，在膝盖完全恢复之前，切不可再起身走动了。若是还想要这双腿，以后便得更加注意。”

　　唐晚晚看了男人一眼，道：“听见了？”

　　男人迟疑着点了点头。

　　送走大夫之后，唐晚晚看着面色犹豫的男人，皱眉道：“怎么了？不想听大夫的话？想下来跑跑？”

　　男人看她一眼，神色有些挣扎。

　　唐晚晚顿时开启教育模式：“这榻上是长钉子了吗？是躺上面浑身难受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要自己的腿了？大夫刚才说的话你一扭头就忘记了？对自己的身体也太不上心了吧？”

　　小花在一边帮腔：“是啊，你身上伤这么重，小姐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你救回来的，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命，咱家小姐可在乎呢！”

　　唐晚晚听着这话有些不对，暗戳戳捅了小花一肘子，小声嘀咕道：“小丫头，说什么呢！”

　　榻上的男人面色由苍白转为通红，唐晚晚瞧见了，顿时担心地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发烧呀。”倒是摸到了一手的细汗。

　　“这是怎么了？”

　　榻上的男人艰难地开口：“……更……衣！”

　　唐晚晚闻言，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颊顿时一片绯红。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尴尬道：“……等，等一下。”

　　小花脸也红了，垂着头低声道：“我去叫来福来寿过来帮忙。”说着快步跑了出去。

　　徒留室内一片尴尬的沉默。

　　饶是以唐晚晚的脸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怪他明明口渴，却一口水都不喝。

　　“你刚才走到门口，是想去……”

　　男人没有说话，但是唐晚晚已经明白了。

　　想来也是，要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他应该也不会忍着膝盖上的贯穿伤跑到门口去。

　　想来这一路挪的很不容易。

　　只是没想到，才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唐晚晚推门撞倒了。

　　唐晚晚又尴尬，又羞愧，垂着头摆弄衣带。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随即一个柔弱的女声道：“姐姐在吗？”

　　不用说，这来的定是唐晚晚的庶妹，《庶女王妃》中的女主角，唐元元了。

　　唐晚晚不禁庆幸刚才小花出去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她飞快地把软塌旁边的屏风整理好，低头对着榻上的多言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扬声道：“我有些不适，正在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

　　门外唐元元疑惑地皱了皱眉。

　　她在门外迟疑片刻，柔声道：“妹妹正是听闻姐姐身体不适，特来探望。”她说着轻咳两声，道，“外面风寒，不知可否让妹妹进去说话？”

　　“我这里多有不便，妹妹还是请回吧。”

　　唐元元越发觉得蹊跷，说什么也不肯走：“我还另有要事要与姐姐商议，实在耽误不得。”

　　她这是明摆着非要进来一探究竟了，唐晚晚担心再三推拒反而会让对方起疑，硬要赶走的话岂不又成了欺负她？

　　思前想后，唐晚晚还是决定正面迎敌，于是她道：“既然如此，你便进来吧。”

　　唐元元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唐晚晚第一次见到她，倒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她身材纤弱，肤色苍白，五官小巧玲珑，像是脆弱的花儿，有种弱不禁风的气质。

　　唐元元一走进来，目光就在四下里悄悄打量了一番。

　　见到软榻前的屏风，她心下冷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听说妹妹今天吃坏了肚子？现在可好些了？”唐晚晚道。

　　唐元元当然不是吃坏了肚子，只是对外是这么个说法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没有人比唐晚晚更清楚了。

　　果然，提起这件事，唐元元脸上的假笑便有些维持不住了：“谢谢姐姐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唐晚晚道，“不知妹妹刚才所说有要事相商，是何要事啊？”

　　唐元元悄悄朝着软塌那里瞥了一眼，然而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到。

　　她倒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蟠龙玉佩，递给唐晚晚。

　　唐晚晚伸手接过，翻来覆去看了看，“你的玉佩？给我|干什么？”

　　唐元元道：“这便是姐姐昨天问我要的东西。”

　　唐晚晚一脑袋问号，但是担心露出什么马脚，只好含糊地“哦”了一声，将玉佩拿在手里把玩。

　　心里暗暗琢磨这是个什么宝贝，怎么值得唐晚晚亲自讨要。

　　却听唐元元又道：“以后宋公子若再送我什么，我定拿来先叫姐姐过目。若姐姐看不上，我才敢留。”

　　什么？！

　　这是宋离的东西？！

　　唐晚晚心里爆喝一声，手上的玉佩似乎开始变得烫手起来。

　　她连忙将玉佩递还到唐元元手中，干笑道：“我只是一时好奇，想拿来看看，倒不是要据为己有。”

　　唐元元推拒道：“我知道姐姐对宋公子一往情深，也无意与姐姐相争，只是那宋公子总来纠缠，我也实属无奈。”

　　唐晚晚嘴角抽了抽，心道，可叫我见到活的白莲花了。

　　她不由分说将玉佩塞回唐元元手中，干脆利落地道：“我决定不再掺和了，祝你跟宋离白头偕老。以后他送你的东西你自己收着就是了，不必再给我拿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屏风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听声音这东西体积还不小。

　　唐晚晚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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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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