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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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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叶轻眉和五竹看到一则告示。
自然不是逮捕五竹的海捕文书！
虽然几个月前还有，可是新人换旧人，新事换旧事.
他们已经不是黄榜的宠儿了。
“小竹竹，抱。”前面的大人把小矮子叶轻眉挡的严严实实，她连告示的边边都没有看到。
跳起来也不能！
“小姐，你已经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子了。”五竹虽然对人世间的规则不了解，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总结，他知道这么大人类的人类小孩已经不能被他这么大的异性抱来抱去了。而叶轻眉也很久没有提这种要求了。
但是他还是抱起了叶轻眉。
他是机器人，不是异性。
界门纲目科属种，无论从哪一个类别下手，他们都不在同一类别。
最最主要的是，一个月前，叶轻眉才煞有介事地跟五竹说，她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在被五竹跟抱小孩一样抱来抱去的。
可是现在既然叶轻眉不在意，他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被五竹一抱，叶轻眉的视角突然升高。
只见告示上书：
厚地降祉，贞石表祥，营翠色而流光，发素质而成字。前纪厥之德，次陈卜年之永，后述储贰之美，并名字昭然，楷则相次，旷代之所未闻，故老之所未睹。自天之佑，岂惟一人，无疆之福，方覃九土。自非大报神庙，稽首上帝，则靡申奉天之志，宁副临下之心。今年冬至有事南郊，所习率繇旧典。【注1】
“冬至？”叶轻眉摸着小下巴计算离冬至还有多远，但是她发现自己已经玩地忘了时间，只能求助五竹，“小竹竹，我们离冬至还有多久？”
五竹：“二十五日。”
“还有差不多一个月，那我们看完祭祀再去找许大夫吧！”
“好。”
“许大夫大概要念叨我了。”
“你个小娃娃，不是让你一年后再来吗？怎么现在才来？小姑娘家家得不注意自己得身体，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年轻的时候不保养好身体，等你老了，全身都是病！”叶轻眉活灵活现地表演。
“鹅鹅鹅······”演着演着，叶轻眉笑出了鹅叫。
冬至那天，叶轻眉缩在被子里团成一团，赖在床上不想起床。
“小姐，起床了。”
“小竹竹，让我再睡五分钟。”叶轻眉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
“小姐，起床了。”
“小竹竹，就五分钟。”叶轻眉缩地更里面了。
“小姐，这句话，你半个小时前已经说过了。”从使者没有起伏的话语中隐隐有些无奈。
“那就再给我半个小时。”
五竹没有办法，只能抓住被子，抖一抖，抖出一个叶轻眉，一本书，一副毛手套。
五竹：“······”
她是怎么做到每次都往被窝离放这么多东西的？
“小竹竹，你不爱我了。”叶轻眉被冻的一个激灵，一边穿衣服，一边谴责五竹。只是水灵灵的眼里没有一丝泪水，反而滴溜溜地往桌面上瞄。
“小姐，是你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弄起来的。”
五竹：“今天吃的和昨天一样。”
叶轻眉：“小竹竹你对我太好了。他们家的肉包太好吃了，昨天我都没吃够！”
吃完饭，叶轻眉拉着五竹急匆匆的赶到郊外。
他们到的时候，有一位身穿白袍，光着脑袋的老者已经一步一句地开始吟唱，低沉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浑沦初判，日月同光。
曚昧乍启，人猿异疆。
六合既拓，万物生长。
圣人兴起，木德称皇。
枕石寝绳，画卦结网。
甲子纪年，四季昭彰。
始制嫁娶，聘用鹿獐。
凿琴作瑟，乐呈宫商。
德洽上下，道通阴阳。
天地垂文，河洛献象。
肇启华夏，德贻三王。
一统万年，千秋永昌。
凫岭逶迤，微湖浩荡。
老树羽去，新宇辉煌。
神还其位，民得所向。
摹碑洗碣，问典循章。
舞动灵星，乐作凤翔。
八佾献祭，九体柤上。
旨酒鲜花，兔醢鹿酱。
亦步亦趋，焚表燃香。
太牢之祭，告慰神庙。
五百春秋，必有明王。
欣逢盛世，再奏华章。
不腆之仪，伏惟尚飨。”【注2】
一语毕，老者庄重地跪下，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台阶下的官员也跟着跪下，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按说，看着这些庄重的场景，或多或少都会被感染。
但此刻，叶轻眉只觉得感伤。
“人们被神灵操控了数千年，推翻它的日子才过了几百年，如今，他们有意无意地制造了一个神灵。操控着如今还蒙昧的人们。”
今天群体否定的诸神，早已被其训诫者否定并予以毁灭。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使河水溯流求源，无论这种力量是来自上帝还是人类。【注3】
“可惜。”
她亲眼看到了河水倒流！
“可悲。”
被操控的人在感谢操控者。
“可怜。”
祭祀，皇帝，朝臣，操控别人，也被人操控。
祭祀还未结束，叶轻眉却转身离开了，五竹奇怪，“小姐，不看了吗？”明明昨天兴奋地睡不着，还要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迟到，为什么才进行到一半，她就要走了。
叶轻眉：“不看了，我们去找许大夫换药！”
叶轻眉一直是一个感性的人，是一个乐观的人，也一直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好奇了，就非要看看。
心里不舒服了，也不管不顾地要走人。
碰到骗子，因为好玩，也不拆穿。
看到恶霸，也会半夜套他麻袋。
现在她说走，立刻就离开了。
一番路途后，叶轻眉和五竹在除夕当天回到了最初的城镇。
但是他们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当年的药铺。
“这原本不是个药铺吗？”
“哦，药铺的大夫被抓了，开不下去，只能卖了。”
叶轻眉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一场无妄之灾。
其中还有她的份。
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药铺里冲进来一队官兵，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拿下药铺的大夫。
原来是有一个农夫在家里熬药时被抓获，同时被抓的还有半截人参，品相很不好。
不管怎么拷问，妇人就是不招是谁给的人参。
但不知怎么就查到了这好心的大夫这里。
更让他绝望的是，官兵还在后院找到了一些被征用的珍贵药材。
最后，连着采药人，大夫和那位被举报的妇人一起入狱。
三人受了酷刑，又没有药材，还没有判决就病死在狱中。
这一年里，因为这副相貌，叶轻眉也算是看尽世人的险恶嘴脸，在这一刻依旧气得发抖。
这地方，变得更让人厌恶了！
“小竹竹，我们离开大魏吧。”
今年的除夕有点冷。
作者有话要说： 叶轻眉：终是对大魏死了心。
注1：来自《册府元龟》
注2：原为祭祀伏羲女娲的祭祀词。
注3：来自《乌合之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