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娇娇和她的喵》姜小鲤

15、第十五章 逢凶化吉

　　早上起来，白喵发现姜娇娇同学的小脸都皱巴成包子了。
　　她还直用两只小手抓挠头发，一副想不出办法都是头发太多惹的祸的架势。
　　喵！喵！
　　快停下，你是想让自己变成个秃子吗？
　　白喵适时地制止了她。

　　“我一晚上也没想出致富的好办法啊，我真是太笨了，愧对姜家人对我的好啊……我……”
　　抓挠，抓挠，然后她发出一声尖叫，“好疼！”

　　喵喵！
　　废话，你再使劲更疼！
　　白喵用充满着宠溺又鄙视的复杂眼神看了一眼姜娇娇，喵……拿上你的小桶，跟我们喵来吧！”
　　“你是说捉虾子？”
　　姜娇娇眼睛一亮，瞬时来了精神，冲到院子里拎起她的小桶，顶着一脑袋被抓成鸡窝似的头发，屁颠屁颠地跟在白喵后头，一个小人一喵就去了河边。

　　村西头有一条大河，很神奇的 ，不管天有多么的干旱，这条河的河水似乎一直都不见少。
　　为此，这个村子被命名为大河村。

　　他们去了大河的下游，下游是从两座山中间穿过，一般不会有人打这里经过。

　　当然万一有人经过了，就能看见一只白色的小猫儿龇牙咧嘴地对着一河的水胸腔鼓足了气体，随之一声让人心悸的“喵呜”爆发出来，声音简直能把头顶上的云朵撕碎了。

　　这一声凄厉的喵叫后，河里的虾子就跟听到召唤一样，一只一只乃至上百成千只跃上了岸，白喵脱力般瘫软地趴着，它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一声嘶叫已经让它精疲力尽，往常叫完了，还能蹦蹦跶跶地把全部的战利品都收集到小桶里的行为，今天得由姜娇娇承担了。

　　她一边蹬吧着两条小短腿儿捡地上依旧蹦着的虾子，一边跟白喵说，“喵啊，我想好了，虾子弄回去得拿到城里去卖，卖个好价钱……”
　　喵喵……你知道哪里可以卖？
　　白喵缓了口气，懒洋洋地问道。

　　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姜娇娇停下动作，有些无助地看向白喵。

　　喵！喵！快点把虾子都丢水桶里，等它们都死了，你还卖屁啊！
　　白喵焦急了。

　　“哦，对，我光顾跟你说话了，都赖你！”
　　姜娇娇这话险些把白喵气得吐血。
　　它算是知道了，它就不能跟这个小丫头单独待着，喵智商会受影响不说，还气得肝儿疼。

　　喵喵……你把虾子都带回去，我们喵去城里探探路，晌午咱们在城门口见！
　　白喵说着就要走。

　　“喂，你别走啊，虾子这么多，满满一桶，我……我也搬不回去啊？”

　　喵……知道自己被宠成了废物吧？
　　白喵撇撇喵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喂，我才四岁啊，四岁能干啥？”
　　姜娇娇气得跺脚，这只喵皮子又紧了。

　　喵……喵……是谁昨晚上说的四岁加四岁等于八岁，八岁能办好多事儿了？

　　“对呀，我是说我们俩加一起能干好多事儿了，可你走了，留下我一个四岁的娃能干啥？”
　　姜娇娇振振有词，往常白喵也时不时地在她想吃虾子的时候来河边吼那么一嗓子，但它吼的声儿都不大，虾子蹦上来的也不多，小桶就能装四分之一，她勉强拎得动。

　　现在这都快装满水桶了，加上水的重量，她就是把喝羊奶的劲儿都使出来，那也拎不动啊！

　　喵！
　　你真的没法子？
　　白喵用略带着挑衅的喵眼看着她。

　　额？什么意思？
　　姜娇娇一怔。

　　喵喵喵！你对付我们喵时不是挺有招儿的？就知道欺负我们喵，姜娇娇，不是我们喵说你，你真是坏丫头！
　　说完，白喵白影子一晃，就跑没影儿了。

　　独留在原地的姜娇娇一刹那就明白了白喵的意思，过去是她有些太霸道了，白喵不听她的，动辄就喊了振国哥哥他们来收拾白喵，好吧，看在你今天帮着我想办法的份上，我就在心里默默地愧疚三秒钟……
　　三秒钟过后，姜娇娇同学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顾着腮帮，大声地嘶嚎了起来。

　　大河下游本来就空旷，被她这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哭后，似乎连河面都震动了，有一些小鱼儿竟就跃出了水面，探头看了她一眼后，又齐刷刷地跌回水里，若是姜娇娇能听懂鱼言，她一定会很不好意思，因为鱼儿们都在说，这个丫头是个二百五吧？没事儿跑河边来干嚎啥？

　　很快，姜振国四兄弟就跟一阵风似的跑来了。

　　“妹妹，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跑在头里的姜振国急急地问。

　　“是白喵，白喵欺负了妹妹又跑了，对不对？”
　　姜振旺最小，但一直都是观察力很敏锐的，他来了的一刹那，就发现跟娇娇妹妹形影不离的白喵不见了。

　　“不是，我……我拎不动，呜呜……”
　　姜娇娇能说啥？

　　回到家里，姜家人竟都在。
　　姜老憨闷着头在院子里抽旱烟，看到小孙女来了，也只是摸摸她的头，说，去你奶那里，爷抽烟别呛着你。
　　姜娇娇记得，从她出生后，姜老憨就把旱烟给戒了，是那种说戒就戒的，没任何缓冲，唯一的戒烟理由就是怕熏着他的小孙女。
　　现在老头子又抽上了，那不是不爱姜娇娇了，是愁的。

　　姜家三兄弟都蹲在院子里，他们刚才去大队了，问问队上有没有活儿给他们干。
　　矿倒了，可人不能不干活啊，这不干活干吃饭，一顿两顿可以，天天如此，别说家里没座金山，那就是有，也得坐吃山空了。

　　结果队上给的回复是，因为开矿毁了村里不少的田地，别说是给他们派活儿了，就是原本一直在队上干活的这些人都没活儿可干了。
　　无奈，三兄弟又垂头丧气地回来。

　　回来的路上瑞芳扯了他们一起去了趟葫芦口外围，在那里挖了一篮子的野菜，这会儿瑞芳正带着素云在摘野菜。
　　邹婆子倒是坐在炕上，她是在盯着炕柜子上的某个抽屉发呆。

　　那个抽屉里装着三百多块钱，都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眼下家里很快就要断粮了，这三百块钱能吃多久啊？

　　“奶……奶，我要吃奶做吃菜团子！”
　　姜娇娇看到二伯娘跟娘摘的野菜，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左右都是要进城去卖东西，不若就再添点别的。

　　邹婆子过惯了苦日子，因为家里吃饭的多，粮食一直都是紧巴巴的，所以她很擅长把最少量的粮食发挥到最大的效用上，她最擅长做的就是菜团子，而且她做的菜团子跟村里别的娘们做的不一样，有股浓浓的豆香味，豆香味把野菜的苦涩都给掩去了，咬一口菜团子，竟也能吃出香喷喷的口感来。

　　“哦，好，奶给我娇娇做！”
　　再大的愁，在乖孙女娇娇咧嘴对她的一笑里也能轻轻快快地消散了。

　　“奶，我要吃很多很多的菜团子，这么多……”
　　姜娇娇指着他们家最大的一个盆子，很认真地说道。

　　“小乖乖啊，做多了吃不完就坏了……”
　　邹婆子把她抱起来，摸摸她衣裳前襟都湿了，当即紧张起来，“这怎么都是湿的啊？奶奶赶紧给你换下来，别着凉了！”
　　说着，她已然是扒开衣柜门，从里头给姜娇娇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来。

　　姜娇娇乖乖地任由邹婆子给她换好了衣裳，她扑到邹婆子怀里，小嘴嘟嘟着，在邹婆子的脸上吧唧来了一口，美得邹婆子哈哈笑起来，心头那点愁云早就没了。

　　抱着小孙女到了院子里，看到满满一水桶的虾子，邹婆子说，这虾子太多了，明天就死了，死了的虾子不能吃可惜了……

　　“奶，我昨晚做梦去城里啦，城里很多人都在吃虾子，我也馋了，所以才让振国哥哥去河边抓虾子啦！”
　　额？这是我的功劳吗？

　　姜振国一脑袋的懵圈，他看看自家小妹妹，小妹妹正甜甜地对着他笑呢，他想，嗯，妹妹说啥就是啥，这虾子没准儿就是我抓的。
　　其他几个半大小子也一起点头，对，奶，这都是我们抓的。

　　“对呀，他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咱们庄稼地里没活儿了，咱们可以去城里找找活路啊！”
　　邹婆子却一拍大腿喊了起来。
　　声音大的险些把姜老憨手里的烟袋锅子给吓掉地上。
　　一家子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邹婆子。

　　邹婆子无比骄傲地将她的小孙女往凳子上一放，然后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一家子壮得的跟牛似的，也不如我乖孙女！

　　姜顺风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说，“是，我们哪儿比得上娇娇啊，娇娇可厉害呢！”
　　连素云也急速地站到她亲闺女跟前，拉着闺女的小手说，“娇娇，我……生的。”
　　这话惹得大家都笑起来，邹婆子嗔骂了一句，这会儿你倒是不糊涂了，还知道抢功！

　　接着邹婆子就把打算跟几个儿子说了，“你们拿了这桶虾子进城去找个地方卖了，卖的钱可以换回些吃的来……总比都在家里干坐着强！”

　　“可是，娘，我们也不知道哪儿能卖啊？万一……”
　　这时是不允许个人做生意的，买卖粮食蔬菜也不成，谁家没粮食了，没菜了，都得去城里的百货商店用票买，乡下人要去的则是公社驻地的供销社，那里常年供应的所有物品都是凭票加钱购买的，而且有些东西还是按照人头来买，不能多买。

　　“娘，万一被抓了，可是投机倒把啊！”
　　瑞芳有些不放心。

　　“这个我也知道，可……可眼下你们谁有法子？咱们这一家子难道都饿死？家里是有个仨瓜俩枣的，可是那都是留着应急的，再说你大哥……”

　　邹婆子看了一眼姜顺风，他自打跟李文娟离婚后，就一直没再娶，倒不是没媒人上门来说和，是他不肯答应，说等俩孩子大些再说，但当娘的哪儿有不懂自己儿子心思的，邹婆子知道，大儿子这是怕再娶一个又得费钱，他们家辛辛苦苦攒下点钱，不能光给他一个人祸祸啊！

　　瑞芳也没话了。
　　大伯哥的婚事的确是压在他们每个人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瑞芳你去把粥热热，让老大老三赶紧吃点就去……”老大有力气，老三机灵，把他们俩打发出去卖虾子，邹婆子稍稍有些放心，不过还是不忘嘱咐几句，“你俩都不要犯傻，一看见情况不好，哪怕是丢了水桶跑，也不能被抓住了，知道吗？”

　　“嗯，我们知道了，娘！”
　　姜顺风点头应下。

　　“奶，我也要去……”
　　姜娇娇扒着她奶的脖子，小嘴又吧唧地给邹婆子脸上来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

　　邹婆子犹豫了一下，她有点不舍得小孙女跟着出去遭罪，但瑞芳悄悄说，“娘，不然我抱着娇娇一起去，说不准……逢凶化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