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渣康的无限逃生》加凡

10、追踪艾伯特

　　星空当头，康斯坦丁在路边喘着气，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

　　她刚刚将特雷佛和瑞德丢在鬼域，正如她从前做过的所有判断一样，那些判断正确，理性，并且残酷至极。

　　正如所有陷入无限流的玩家一样，康斯坦丁也在心里宽慰自己：“我没有错。那是鬼域。我能保住自己已经是万幸。我救不了他们。”

　　鬼域，是地狱和现实世界重叠的一块，地狱会远远不断地给出现在鬼域里的恶灵输入力量，而恶灵会大肆折磨乃至杀死被圈入鬼域里的人。

　　她知道，继续战斗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正如玄兰无法在鬼域里发挥自己的超能力，物理攻击对地狱根本无效。

　　而鬼域又会吞噬魔法的力量，她使用了可以将整个建筑物带走的阵法，但这些力量很快被鬼域吞噬，只留下足够让她一个人转移的些许能量。

　　区区一个魔法师的魔法，对鬼域而言，根本不够塞牙缝。

　　她已经脱离鬼域，来到安全地方，一切都好——

　　如果她的良知没有隐隐作痛的话。

　　“我要去喝一杯，忘掉这件事。”她盘算着，“特雷佛和瑞德失踪的事一定会惊动□□部门，他们会处理的。如果那个亚马逊人也参与进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有她，还有正义联盟，还有复仇者联盟，还有X学院，还有各种官方和非官方群体——

　　想想看，这个国家的非人类不计其数，何必非要自己承担麻烦。

　　伴随能量吸收得越来越多，鬼域会继续扩大，吞没城市，吞没国家……死伤量增加，总会引起注意，有更有能力的人来宣布负责这件事。

　　路边，一家酒吧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是一家清吧，里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音乐声悠扬，没有迪厅的那种嘈杂，人人都在欢笑和交谈。

　　她像是被吸引般走到门口，想融入热闹的人群，用他们的欢笑声驱散内心的不安。

　　门迎为她拉开门，微笑着说：“小姐，欢迎光临。进门前，请您在地垫上蹭净鞋子。”

　　“规矩真多。”康斯坦丁嗤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鞋边上有许多黑色的碳灰。

　　她想起这些灰是在行尸被烧成焦炭后，自己踩了一脚留下的，这大概是今晚冒险的唯一证明。

　　她蹲下，用手指将这些灰刮下来。

　　在这些灰上，她感受到游丝般的魔法痕迹。

　　康斯坦丁站起身，转身向外走去，不顾门迎在她身后疑惑地呼唤。

　　也许…她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只要追踪这蚕丝般的魔力的来源，尽头也许就是答案。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艾伯特走进书房，从酒柜里拿出威士忌。又是一个酩酊大醉的夜晚。

　　电视上，“公园里发现被活埋的七个人”“献祭？或是伪装？”“两名家属在警局中发生意外？”这些白天的新闻还在他的脑子里萦绕，犹如一个个赶不走的噩梦。

　　所以他需要酒精。

　　将威士忌倒进杯子里，门铃声突然响起来。

　　艾伯特浑身一震，脸上露出全然的惊恐，双手发凉，吓得麻木，几乎抓不住酒瓶。

　　没有人会在晚上来找他。

　　那件事之后，安全感在他的心中荡然无存，他断绝了所有的社交关系，退订所有的报纸和杂志，用枪赶走推销员，在城市里也如同活在一座孤岛上。

　　门铃声持续响着，艾伯特僵硬地站在那里，屏住呼吸，缓缓地放下酒瓶。

　　他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打算锁上书房的门，背后猛然响起一个声音：“威士忌不错。”

　　艾伯特跳起来，拔枪，转身，对准出现在书桌后面的人，一气呵成的动作。

　　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孩坐在他的书桌后面。她金发披肩，双眼湛蓝，白皙的手把玩着装着加冰威士忌的杯子。

　　在她身后，窗户被打开，窗帘被风吹得不停翻动，显示着她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谁？”艾伯特仍是用枪指着她。

　　“帅哥，我看你有点眼熟。”

　　康斯坦丁歪着头，左手撑着脸颊，手肘抵在桌子上，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青年，同样地，艾伯特也在观察她。

　　很快，两人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接着，艾伯特恐惧地后退，而康斯坦丁愤怒地冲向他：

　　“离我远点！”

　　“原来是你在害我！”

　　事情要回忆到两天前。

　　那天，康斯坦丁驱魔后，照例找了家酒吧，刚坐下不到三分钟，一个黑发的高个子青年过来搭讪。

　　他长得够帅，谈吐间也很有魅力，康斯坦丁正打算找个人作伴，便和他多聊几句。

　　最后，她不知为什么，意识越来越模糊……

　　那个青年，就是眼前这个艾伯特了。

　　艾伯特对她连开三枪，全部落空，康斯坦丁稍用魔法，便抢了艾伯特的枪，指着他的头。

　　这让艾伯特意识到康斯坦丁不是普通人，他被逼到墙角，抱着头大喊：“求求你！放过我！只有我能帮你！”

　　“帮我？”

　　“那场游戏！你也被卷入游戏里对不对？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脱身，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什么意思？”她注意到“脱身”这个词。

　　黑发青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枪口，唯恐那里突然发出子弹。

　　他咽了口唾沫，紧张地交代：“我叫艾伯特，上个月，我被卷入‘游戏’里，给我发布任务的声音自称‘主神’，只有完成它布置的任务才能活下去……”

　　艾伯特接到的任务，是在荒山上挖掘一具尸体，并在天亮将它带回。

　　一开始，他不相信这些，以为鬼神之说只是某个教派又在搞事。

　　可主神马上杀死了一个闹得最激烈的玩家，当做给他们的警告。

　　命运被扼住喉咙，他们只得乖乖听话，没想到，在挖掘过程中，还有恶鬼加入他们。

　　恶鬼不停捉人，捉住就将人杀掉。

　　眼见得队友越来越少，艾伯特也越来越绝望。

　　任务完成后，艾伯特穿着沾满泥土和鲜血的衣服，不顾任何人怪异的眼光，跑进一家酒吧，想用酒精让自己忘记一切。

　　这时，有人来和他搭讪：“你好像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和我说说吗？”

　　艾伯特本不想搭理他。可那个人自称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又三言两语道破他的所思所想。艾伯特渐渐信服，将自己身上发生的恐怖事件告诉他。

　　那人听罢，大笑起来：“我以为是什么事，这很好解决——但可能有些损。”

　　艾伯特一听有解决的办法，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可这个人一味地推辞，就是不愿意说。

　　在他反复哀求之下，这个人终于松口道：“你去抓七个人，同时埋在地下，作为阵法的祭品。我可以施法将你的厄运转移到别人身上，他们会成为被主神盯上的新‘玩家’，你会成功脱身。”

　　“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

　　“很多人都这么做过。”那个人耸肩道，“主神不是什么新鲜玩意，第一个遇见它的人据说是纽约的魔法师，他研究出这个阵法，将它转到自己的邻居身上……你看，现在它都转出纽约了。”

　　艾伯特相信了，同时又感到很为难。

　　他为难的是“我该上哪儿抓七个人？还要把他们同时埋在地下？这也太难了。您能再帮帮我吗？”

　　这个人沉下脸道：“我已经帮你想出主意，还要帮你埋七个人？还要帮你施展阵法？你呢？你做什么？在旁边看着？”

　　艾伯特连忙道歉：“该做的，我当然都想做。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

　　多番哀求下，这人终于松口：“好吧，我会借你有用的道具。但我有一个条件，第七个人必须我来选。”

　　艾伯特决定从戒备心比较低的青少年群体下手。

　　他在学校的社交网络上发布了一张“公园派对免费游玩，名额仅限六人”海报，很快就有一些孩子来报名。

　　和那些孩子敲定时间后，他重新回到酒吧。

　　那个人也已经选定人选：“就是那个坐在吧台边喝酒的女孩，和她说话。你是普通人，做得自然点，她不会有疑心，找机会将这瓶浓缩酒精倒进她的杯子里。”

　　他递给艾伯特一个小瓶子。

　　第七个指定对象，是倒霉的康斯坦丁。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康斯坦丁打断他，愤怒地问。

　　艾伯特疯狂摇头：“我忘了！我真的想不起来！”

　　公园里，他故伎重施，用浓缩酒精让每一个孩子醉死过去，和昏迷的康斯坦丁一起。

　　他把他们埋在那个人规划好的位置上。

　　那个人完成阵法后，让艾伯特离开，天亮再回来清理仪式现场。

　　艾伯特迷迷糊糊走出公园。

　　一阵冷风吹来，他回过神，发现自己记得所有事情，只除了——那个人的面孔，性别，以及其他特征。

　　他根本不敢再回现场，一时的拖延导致仪式现场被晨跑者发现，报了警。

　　“你也可以去抓七个人，”艾伯特哭丧着脸，求饶道，“杀了我也没用。但你是魔法师，肯定知道怎么使用阵法。再抓七个人，就可以把‘游戏场’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艾伯特绝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

　　“蠢货！就是你们这样转来转去，鬼域才会出现！你们要把整个国家都拖进地狱吗？”康斯坦丁再也忍不住，一拳揍在他脸上，然后双手揪起他的衣领，“给我好好想，那个人留下的线索，什么都行，给我想出来！”

　　话音未落，有人在背后抡起砖头，砸在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