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她总是不邀宠（重生）》想象之中

53、识破

　　对着季棠，谭桥压下了心里的涩意，轻应了一声，等入了府，以她的身份，哪里能带的了季晗。

　　但因着是他，就算豪赌一场，也终归比前世的错付来的好些吧，至少这份感情并不掺假，这是前世还遥不可及的季大人啊。

　　季棠走到谭桥面前，可以从她的眼底捕捉到那一份迷茫与不确定。季棠嘴角轻抿，整个人的气场旋即变得肃然，更接近平日在外的模样，如若谭桥的身份再高一些，或许就不用如此迂回了。

　　只是他也容不得谭桥退让，他们好不容易确认彼此的心意，或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位可心的姑娘了。他又如何见得谭桥投入于他人的怀抱，从此与卿两不相干呢！

　　他的手抬起她微垂的下颌，摩挲着颈间的细嫩肌肤，她清亮的眼神对上他的，“不准退！”季棠意有所指。似是承诺也是坚持。

　　她的脸贴在他的衣袍上，被熟悉的松木味包裹，不知何时这竟成了让她安心的味道。

　　谭桥并不想退！

　　只是心里难免起伏，今日的惊惧不安中又掺杂了对上辈子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复杂情绪。

　　察觉到谭桥的依顺，季棠也略微放松了些，“你无需忧虑，入了季府，无论开始身份如何，也无人敢欺你。”虽并不能以正妻之礼相迎，但他的后院只会有她一人，等到日后母凭子贵，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听到季棠的承诺，谭桥并未如何上心，后院里的事情并不是能明明面面的说清楚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可不是经验之谈。

　　“我自然是信你的。”谭桥应着。知道若是今日不给季棠一个回应，只怕季大人是不会放她走了。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这辈子的季大人和上辈子那个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季大人还真是让她觉得有些反萌差。她那时候还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动得了这位大人的心呢。

　　看到谭桥这漫不经心模样，季棠并不与她计较。总该叫她知道这不是句空话，她的心是柔软细腻的，让他对着她时，心也化成了一滩水。

　　“总之，有什么事情，只管去做，莫让自己受了委屈。”季棠眼色沉沉的看了她一会，落到嘴边的也就这一句而已。

　　或许让谭桥受委屈的不是旁人，也还有自己一份。

　　“这次回去，想要单单分出来，家里面可能动静不小，你若知晓也不要忧虑，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然会寻了你。”谭桥对上季棠那张略微紧绷的脸，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不要随意插手进来。

　　她并不清楚季棠的做派如何，只是她却是不愿让潭府那一潭的浑水污了季家清正的门风。毕竟季棠是何等的人物，让那些人沾上了，想甩掉也得沾层泥，不值当。

　　季棠看着如此“悉心”交代的谭桥，心里蓦然的有些不爽意，修长有力的两指捏了捏她已经略微褪去红晕的脸，“知晓！”

　　看着她娇俏的脸上因着他的举动而泛起羞涩，季棠的心底多了份暖意。还是早些了结这些事情为好，省的老是惦念着，看着可人却又隔着距离。

　　谭桥微微挣开他的桎梏，“我该走了，叫人留意到怕是不好解释。”

　　“就是叫人知晓，又有何人敢议。”他位高权重，旁人自不敢多说。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流露出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季大人自然是不怕人非议，只当怜惜妾的名声。”谭桥听了季棠的话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揶揄道。

　　谭桥心里暗叹，若是上辈子的那个自己，可是受不得这样的话，就是与他好了，怕也是要生生闹掰了这段关系。以前常听说季大人古板，不苟颜色，看来在与女子相处方面确实是没有太大的经验和天分。

　　好在她已经对他在这方面的人设有所耳闻，也知晓他对自己的特殊，男人嘛，在这方面的笨拙总是让人心软的。

　　谭桥却真的要走了，她倒并不是顾忌两人的私会会让人窥探到，从她决定跟着季棠开始，这些名声风评她早就置身事后了。

　　或许她骨子里就是有这样逆反的血性，否则自小就受着元家思想教化的人，上辈子又怎会求着父母兄长要和离。

　　直到娇艳的唇被轻咬了一口，谭桥才有些回神，对上季棠不满的视线。

　　隔着一指的距离，那双盈盈的杏眼就这样轻易地勾起了他的琦念。他逐渐加深了这个吻，或带着一点对她的惩罚意味，或是因为即将的分别，或是逐渐深入所带来的甘甜，让他舍不得停下来。

　　想不到亲吻是如此甜蜜又让人上瘾，软软的触感，彼此的津液黏连又分开，温热的鼻息铺散在脸上，纤细的腰被他搂在怀里，微微有些痒意。

　　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契合，让季棠感到无比的愉悦，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在他往前的二十年里，他从未期盼会有这样一个人。

　　“早日了结。”他最终还是催促道。

　　谭桥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起伏的气息，觉得自己那颗已经枯萎的心重新被甘霖滋润着，满足而充盈。

　　前世的惊鸿一面，寥寥数语并不熟络的问话，高门大院内那个让人敬仰的季大人，孤高冷寂的背影，高不可攀的权势和贵气，最终消散，而眼前这个真实的人她舍不得他如同上辈子一样不染人气，冷寂萧索。

　　“莫要催促了，来日方长。”她嘴边的“一辈子”临到嘴边，却又没有说出来。

　　季棠颔首，女儿家嫁了人往后娘家变成了外人，在闺中的时日总是一日少过一日的。他虽然心里迫切，但到底还是给她这份自由与空间。

　　两人稍稍整理好衣袍，就见拂衣在外面略带着焦急的神色，“晗小姐正在寻姑娘。”

　　“奴婢没让人瞧见。”拂衣又补充道。

　　“先回吧。”季棠对谭桥说道，眼神已然内敛。

　　谭桥颔首，复又看了季棠一眼，就带着拂衣先出去了。

　　季棠被那一眼看的有些酥软，竟又带着些难言的不舍，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清浚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以前在书中看到的那些关于世间情爱的字句，现在竟也变的生动起来。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看来确实恰到其份。好在应该也不用再等多少时日了，季棠拂下衣袍，也跨步走出了小院。

　　等到谭桥回到了宴席上，宴席已经撤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在相互寒暄着。期间少不了私下探着各家儿女亲事的口风。

　　一会的功夫，季晗也重新回来，寻到了谭桥。

　　旁人是啧啧称奇，潭家二姑娘造化大了，竟然得季家的嫡出大小姐如此另眼相待，那可是太后娘娘那里都说得上话的。

　　秦氏见到季晗，招呼了一声，就留下谭唯等人，让这些小姑娘好自在的说说话，便去找了同宗的姐妹去了。

　　因为谭桥本就坐在外侧，季晗就靠着谭桥直接落坐了，待到坐定，脸色却略微一怔，不着声色的看了一眼谭桥。

　　谭桥察觉到季晗一瞬间的转变，心里也莫名的打起鼓来。

　　未出阁的小姐之间，谈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么几样，如今看着季晗这个平日不常得见的贵女过来，就有凑着搭话的，“季姑娘今日的衣裳样式很是别致，整个京都估计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大家才能有如此精妙的设计。”

　　季晗吃了一口茶，漂亮的凤眼不染纤尘，“宫里的绣娘做的。”

　　搭话的那位姑娘也没想到外表清清冷冷的季晗，倒也接了她们的话，一时又有不少捧场的。

　　“最近，蔡家又出了一款新的香粉，画的额黄妆，还真是应这个景。”旁边的人也相互搭着话。

　　谭桥听到香粉，这才反应过来，怕不是自己的身上沾染了季晗衣裳上的松木香，这才让季晗察觉到了什么？

　　虽然她衣服上熏的香与季棠惯用的是相似些，却不会让人产生这方面的联想，毕竟季棠也不是这些闺阁女子能够近身的。但季晗知晓，并且她还格外注意了，如今沾染上的松香虽淡，瞒过季晗却是不太可能。

　　因宴会已经差不多结束，有些人家已经慢慢在散场。

　　季晗也没有打算再耗下去，“方才看到几处布置，还有些意思，听说是桥小姐的主意，可方便去走走？”

　　谭桥自然应是，左右都被季晗给看出来了，再瞒着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季晗挥退跟着的丫鬟，“可是我哥胁迫你的？”她的神情复杂。

　　“并未。”谭桥摇摇头，“此亦是我的心思。”

　　“他可承诺娶你？”季晗盯着谭桥，小小年纪，身上的气势却不弱。

　　谭桥浅笑，“这毕竟是我与季大人的私事，牵扯不到晗小姐。”

　　听到谭桥如此说，季晗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她精致的小脸微寒，眼神里藏着一丝悲悯和更为复杂难言的情绪，“你若是不愿，我可去与大哥说。”

　　“季大人早已问过我的意愿，如若我不愿意，他亦不会强迫与我。”

　　季晗抬眼，看着如此“天真”的谭桥，心里暗叹，她以为季棠是会听这些道理的人吗，他认定的就势在必得。

　　好在谭桥并未拒绝，否则她也该见识到季棠的手段了。季家能成为京城五大世家之一，季棠身为嫡长，没有棱角和锋芒怎么能坐稳这个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