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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思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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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道夫看见楼上赶来的议长,方达手中的鞭子打起人来能疼得钻心,低头往怀里看了一眼,仍旧略有迟疑。
邹礼爬到他身上,眼里浮着一层雾,浑身都快摔散架了,还见温道夫愣着,忍不住朝他肩上揍了一拳,“还不快走,他要打死我。”
方达的怒意可不作假,温道夫抱着国王下楼,从走廊逃跑,将追赶的议长远远甩到身后。
两人从走廊拐角等到狄伦安抚住了方达,温道夫这才带着国王进了房间,查看他的伤势。
邹礼的脚崴得动不了,倒在床上休息,胡乱抱了被子在怀里。温道夫残留在被子上的信息素有安抚Omega情绪的作用,也能缓解国王的疼痛。
温道夫替他脱了鞋子上药,嘱咐道:“冕下这两日需要好好卧床休息,切不可乱动了。”
邹礼疼出一身汗,等他上完药,支着另一条还算完好的脚钻进被窝,连头都埋了进去。
温道夫迟疑了一会儿,怕国王把自己闷坏,替他打开了被子,露出脑袋来,用手覆盖在国王的额头上,释放信息素安抚他。
邹礼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等到疼痛稍减,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抱住了骑士的手掌,“温道夫。”
国王受惊后的掌心有些凉,温道夫无奈,终究没有将手从他手心里抽离,说道:“冕下,议长为什么打您?”
邹礼歪过头,得到放纵后的国王越发得寸进尺,钻进了骑士怀里享受他的信息素,“他知道我给了教会十座教堂和一万金币的事。”
温道夫道:“我早劝您不要这么做。”
国王可怜巴巴地抿了一下唇,“我饿了。”
温道夫将他放回床上,“您先休息,我会和议长去说。”一边说着出门去给国王拿餐。
邹礼吃饱饭,受伤的国王有些开始犯乏,躺在床上看着骑士忙碌。
温道夫替他多盖了一层毯子,让国王午睡。方达议长的气还没消,再过两个小时再将国王送回寝屋。
温道夫坐去书桌边上整理课本资料,却听床上的国王又窸窸窣窣地坐起身。
“温道夫,拿过来给我看看。”邹礼提起精神,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温道夫道:“冕下,等我写好会交给您检查,您先休息。”
“拿过来。”国王并不消停。
温道夫无奈,拿了厚厚一沓纸走到床边,替国王整理了靠枕,扶他坐起,一边说道:“冕下,这部分都是适合学生学习的,训练比较轻,也能有效提高身体素质。”
邹礼并没有经受过骑士训练,这些是温道夫的专长,翻看了两眼,心满意足,“你替我点三五个骑士出来,让他们明年轮班去三个学校授课。”
温道夫点头,将要拿走国王看罢的资料,国王纤白的手掌却抓住了他的衣角。
邹礼让他在床边坐下,“在这里写,我看着。”
温道夫进退两难,“冕下,您需要休息。”
邹礼靠在他怀里,骑士的木鱼脑子实在难开窍,就连如此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推三阻四,“我脚疼。”
国王的脸色有些白,抿着唇看着温道夫。
温道夫迟疑了良久,败下阵来,只得坐在床边继续处理课本资料。
邹礼眯着眼,听见笔尖在纸面上滑动的沙沙声,舒适而又规律,脑袋微微一歪,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温道夫愣了一会儿,有些恍惚,随即顿笔看向国王,似乎国王的信息素有些浓郁起来,“冕下?”
邹礼“嗯?”了一声,不明所以地抬头。
温道夫及时收回了自己用作安抚国王的信息素,提起佩剑,挑开了床边的窗户。
冷风倒灌进来,把邹礼的头发吹了一脸,顿时打了个喷嚏,“阿嚏!”
国王盛怒地看向骑士,温道夫不懂调情就算了,还忽然拿冷风吹他。反手抄了他的剑,朝着温道夫挥过去,“你胆子真肥!关窗!”
温道夫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国王挥剑的范围,任凭风吹了两分钟,这才去把窗关了,屋中开始嵌和的信息素已经消失,暗暗松了口气。
国王又打了个喷嚏,瞪了他一眼,将剑甩到骑士身上,躺下身睡觉,不再理会。活该他对着木头思春,惹一肚子火。
温道夫看着国王入睡,收拾了散落在地的课本,安静的退出门去,带上门时只有轻微的关门声。
邹礼将头埋入被窝,更火大了,“温道夫你这个蠢货!”
直到入夜时分的屋中也是静悄悄的。
国王好不容易睡着,一睡未起,听到开门声时才被惊醒,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
温道夫回来替他披上斗篷,“冕下,我送您回房。”
邹礼瞥了他一眼,抚了抚几乎快被他气疼的肝,“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干脆把我扔这儿了。”
温道夫微微低头,“议长等您回屋就寝。”
邹礼扯了扯嘴角,也不知回去是否挨打,“他消气了?”
温道夫点头道:“只是圣凯洛伊的使者过来,议长们需要重新商谈此事,有些繁琐罢了。”
温道夫抱起国王,邹礼顺势环住他的脖颈,被带出门去。
两人上了楼,石阶拾级而上。
国王头疼温道夫为何被打发在了仆人房居住,“你搬上三楼来。”
温道夫婉言回绝道:“冕下,我需要避嫌。”骑士不紧不慢地接了杀手锏,“方达议长在寝屋等着您。”
邹礼顿时被他堵得没话说,抿紧了唇,在温道夫准备转向国王寝屋的走廊拐角处,却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脖颈。
温道夫有些猝不及防。
国王扯住了他的衣领,有些急切地咬住了骑士的唇瓣。
邹礼细细亲吻着这个死板冷漠的骑士,按住他的肩膀,从齿缝间咬出话来,“温道夫,我还没消气。”
直到国王又啃又咬地发泄完情绪,这才松开了他,温道夫的信息素向来能够安抚他,顿时觉得愉悦了许多。
温道夫抿紧了唇,将邹礼放下,独自去了寝屋敲门,“方达议长,冕下回来了。”
方达走出门来,只见国王支着一只脚站在走廊尽头,让温道夫回房休息,亲自过来扶邹礼回房。
邹礼一瘸一拐地被带回房间。方达点了灯,重新查看顽劣国王的伤势,替他上药。
国王抿了抿唇,心怀怒意的老师显然不比骑士更温柔两分,揉得他肿了的脚踝生疼,却让他不敢怒不敢言。
方达替他换了药,换上睡衣让国王入寝,在床头点了一盏小小的蜡烛,翻看着温道夫送来的账本。
账面上的这些盈利好歹让这位老师心情好转,但一想到送给教会的那一大把金币,实在开心不起来。
邹礼见他不睡,暂且也不去触老师的霉头,随手用手帕盖住眼睛入眠。
已经一觉睡醒的国王尚且不困,躺在床上休息,温道夫残余的信息素慢慢在嘴里化开,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用帕子遮住了脸。
手帕紧接着就被扯开了,方达看着国王发红的脸色,邹礼身上的信息素有些不稳,快被他气乐了,“陛下还没来,你思什么春?”
邹礼重新盖上手帕,“是您给我用了催情素。”
方达知道那点催情素有几分作用,在摄政王没到来之前,并不会真正刺激到邹礼。反倒是适龄Omega遇到信息素嵌合度高的Alpha后主动发情是常态。
启蒙老师半眯着眼,“那个Alpha蛊惑你?”
邹礼压了一下嘴角,被老妈看不上眼的女婿,他说再多也无用,“信息素嵌合高是天生的。”
方达笑了一声,用账本抵在国王红润的嘴角,这只偷腥的猫甚至学不会遮掩两分,“我能把他流放到边境。”
邹礼道:“残忍的Omega。”
“彼此,冕下。”
国王睁开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严厉的启蒙老师,“包办婚姻是不幸福的。”
启蒙老师淡然地翻看账本,“这事你得和你父亲去说,这是他的决定,当初是他亲自从战场上给你抱养回来的丈夫。”
启蒙老师耸肩道:“艾礼斯,你该庆幸陛下长得不坏,否则把你嫁给邻国的糟老头子,看你上哪儿哭去。”
邹礼可不会被这拙劣的话唬住,转过身去睡觉。
方达放下账本,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玻璃镜,“你赚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国王道:“众议院可没穷到要动我这点小金库的地步。”
方达熄灭了灯,捏了捏自己酸疼的肩膀,“两阁最近提案修改明年的商业税收,国王可别忘了交税。”
邹礼微微侧头,“真缺钱了?”
方达道:“南方饥荒,两个邦国趁乱派兵来打了两回,财政紧缺是常年的事。”
方达心里打了把算盘,叹道:“大议长本来决定将您和陛下的婚礼开支预算也削减一半,既然您自己有钱,这点倒不用我们操心了。”
启蒙老师温柔地笑了笑,养国王太花钱,放养一趟居然也有意外之喜,自然鼓励国王自力更生。
“至于给教会的那笔钱,想办法要回来。”启蒙老师皱眉,想了一个最贴切的理由。
“国王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