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Omega国王被退婚后》徐折

52、谈判

　　狄伦让人安排了客房给摄政王入住。
　　实则摄政王陛下此刻也丝毫不想见到国王，留一些缓和的时间，让众人也松了口气。

　　狄伦等到摄政王房中的灯火熄灭，让仆人留在门外守夜，这才又回到了国王房中。

　　方达正收拾了国王的餐盘，在奴隶市场忍饥受冻一夜，国王早已沉沉睡去。

　　方达将餐盘递给狄伦，让他把东西带下去，叹道：“明早我再和陛下商量此事，你也先回房睡吧。”

　　狄伦道：“你还睡这儿？”

　　方达揉了揉眉头，“我再看一夜，明晚将陛下安排进来，冕下的发情期到了。”

　　狄伦点头，在他额上印了一吻，“早些休息，晚安。”

　　方达关上房门，换了衣裳上床。熟睡中的国王身上散出浅淡的甜香，临近发情期，睡梦中也显得有些燥热难安。

　　方达叹了口气，躺下身入睡，明日白天摄政王需要会见教会，只能把国王先在房间里晾上一日。

　　邹礼半睁开眼，将自己缩进了方达怀里，方达冰凉的肌肤能抚慰他身上的燥热，低声叮嘱道：“我不接受审判庭在我不在时审判科尔。”

　　方达抱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背，等他入睡。死伤了上百奴隶，需要有人对整个市场做出交代。

　　邹礼道：“科尔死了，陛下不会开心。”
　　“我去和他认错。”

　　邹礼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你们别让他打我。”

　　方达笑了一声，“你自己干混事讨打，我可管不了陛下怎么罚你，你自求多福吧。”

　　邹礼听到他的话，至少方达同意了他去承担摄政王问责，科尔不必再被当做他的替罪羊。

　　邹礼眨了眨眼睛，头脑闷热，沉沉睡去。

　　等到清晨时分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方达用热水替国王擦了两遍身体，有些神志不清的国王开始胡言乱语，“温道夫……”
　　“我要温道夫……”
　　“把他找来……”

　　方达焦头烂额，捂住了他的嘴，“我的祖宗，你可别乱叫人了。”
　　“叫陛下的名字，休·温佩斯，他才是你的丈夫。”

　　邹礼滚下床来，爬到窗边将窗户推开，灌入的冷风让他清醒一些，“温道夫……”

　　方达忙将他从窗边拖回，怕国王乱喊，将他放上床安抚，“再忍忍，陛下晚点就来，晚点就来。”

　　行宫外的马车才刚刚驶离，尽管重新将会面提前到上午，但这些扯嘴皮子会谈的事极为耗费时间。

　　方达给国王灌了一碗镇定药，草药对Omega的发情期没有太大的抑制作用，只能稍微缓解一些焦躁，“再忍忍，再忍忍，陛下晚点就来。”

　　红叶教堂外才开始准备早课，主教们做完早祷，摄政王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教堂门口。

　　森尼尔一夜未睡，却作为埃维尔城的行政官，无法离席，神色憔悴地站在了门外，等待摄政王下车。

　　几人步入了教堂，前来迎接的枢机主教带人入了会堂，众人入座。

　　从圣凯洛伊而来的两位枢机主教对于国王受辱一事表达了惋惜的态度，“陛下，这种事是我们两方都不想让他发生的。”

　　“您知道，朱利尔枢机主教身有顽疾，他根本无法对国王行不轨之事。教皇陛下心有疑虑，我们这次过来，也是要查清此事的始末。”

　　教会并不会承认这种丑闻，但既然被这种俗事缠身，也愿意表达出一种认真解决与慰问的态度。

　　枢机主教拿出一本折子，递给摄政王，“教皇陛下让我们代他向艾礼斯冕下问安，这是陛下送给冕下的礼物。”

　　摄政王拿起折子看了一眼，是由教皇亲笔写的祈福文，圣典第四十六章中的一节。
　　圣子艾文在庄园中传教，遇两名农妇产生纠纷，对他们说道：“父的法行于世，你们不要惧怕，不要惊慌，将原尾如实报来。”
　　“父的法典惩戒恶人，不会使善者蒙冤。父的法杖鞭挞谎言，秉持公正。”

　　教皇在折上书道：
　　“仁慈的天父，你年幼的信子尚且柔弱，请不要叫他身陷险恶。求你的神国与公正降于他，赏赐他活泼的性情，高贵的品格，正直的生活。保护他不受世俗的侵扰，追随与你。”

　　摄政王合上折子，“多谢教皇好意，我会将文书交给艾礼斯。”

　　两个枢机主教笑了笑，又取出了一份文件，交给摄政王，“陛下，这是朱利尔主教对此事所做的记录，您先看看。”

　　摄政王的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并没有将其打开，“我这儿也有一份行政官的供述，两位也先看看。”

　　森尼尔拿出了自己的文卷，给交两人，说道：“两位主教，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撒一句谎话，我的灵魂将不被天父庇护。”

　　两人面面相觑，接过文卷扫了两眼，脸色铁青，摇头道：“陛下，你要知道朱利尔完全无法折辱艾礼斯冕下。”
　　仅凭这一点，再多的供述都无法给朱利尔定罪。

　　摄政王将手中的文卷推还给两人，“朱利尔的伤是艾礼斯造成的。”

　　两人一愣，“什么？”

　　摄政王从荣誉骑士手中接过另一份文卷，四年前教授艾礼斯马术的老师在其中述清了原尾。

　　枢机主教张了张嘴，喃喃道：“陛下，这是冕下的过错，不能怪朱利尔。”

　　摄政王道：“所以朱利尔这次是前来复仇？”

　　枢机主教顿时哑口无言。
　　尽管是国王伤及朱利尔，但四年前的事情早已经过去，即便是朱利尔心有不甘，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前来复仇也是错误的。

　　枢机主教想用因果辩白，反倒入了圈套，说错了话。

　　摄政王道：“回去和教皇陛下交代清楚，禁止朱利尔再踏足帝国境内，另外再削减三年教会在帝国中的什一税。”

　　两人一愣，“不行！”
　　税收是教会根基，两人甚至无权退让。

　　摄政王道：“或者你们向艾礼斯公开道歉。”

　　两人脸色铁青，如果这件事公之于众，甚至会影响到教会教化信徒，这才是正真动摇了教会的根基。

　　枢机主教摇头道：“温佩斯陛下，这件事我们需要和陛下禀告，请容许我们几天时间。”

　　两人急忙要起身离开，摄政王将一份文件盖在了两人手上，阻拦住了他们，抬眼道：“你们有权决定，给你们三十分钟。”

　　荣誉骑士把守住了大门，使得两人几乎发怒，“温佩斯陛下，这里是教会！”

　　摄政王道：“这里是埃维尔城，是国王的领土。”

　　两人紧抿着唇，在摄政王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僵硬地坐下身，翻开那份文卷，是减税文书，足足削了一半。

　　枢机主教的怒火顿时又蹿了上来，“这太多了。”
　　“一成，最多削减一成。”

　　枢机主教冷汗直流，根本坐不住，站起身来来回走动，“温佩斯陛下，减掉一成什一税已经很多了，足够国王把他的宫殿全部翻新一遍，国王冕下应该会开心了。”

　　摄政王并不答话。

　　枢机主教道：“签了这份文书，我也没脸再回到圣城，陛下，你不要为难我。”

　　枢机主教咬咬牙，“两成，另一半当作给艾礼斯冕下的安慰费，回到圣城，我革职谢罪。”

　　摄政王道：“三成。”

　　枢机主教快步冲到骑士身旁拔剑自刎，目眦尽裂，“这不可能！”

　　骑士轻而易举地打掉了枢机主教手中的剑。
　　摄政王看向他，将文卷往他面前推去，“你们识人不清。”

　　枢机主教一愣，忽然猛烈地咳嗽数声，吐出了血，踉跄地跌倒在地。

　　森尼尔急忙将文件与笔递了过来，让他签字，字迹已经颤颤巍巍。
　　森尼尔迅速检查一番，随即仔细地将文件收好，大喊道：“快来人！带主教回去休息！”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人带离。

　　森尼尔将东西交给摄政王，眼神里却是有些喜悦，显然连昨夜的劳神之色也褪去了大半，“陛下，三成，能给百姓减轻不少负担。”

　　森尼尔本就是牛倌出身，自然知道政府与教会繁重的税收给农民带来多大的负担。就算减轻一成税收都足够他们高兴上数日，别说足足三成，这足够给他们迎来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

　　摄政王接过文卷，将东西收起，嘱咐道：“让人看好两个枢机主教，别让他们在帝国境内出事。”

　　森尼尔点头，来使若是气死在帝国，帝国和教会可就闹僵了关系。纵然如此，并不能掩盖行政官的心情，“这次多亏了冕下，冕下既没出事，我们又得了好处。”

　　森尼尔笑道：“陛下英明，从这些人手里为百姓谋福。”

　　森尼尔依旧不改地爱拍马屁，勤恳地送了摄政王上了马车，一边说道：“陛下早些回去休息，您和冕下好好谈谈吧。”

　　行政官冒着险劝诫道：“陛下，冕下自从来到埃维尔城，已经改了很多，他……他很少莽撞行事。”

　　摄政王低头看向他，“森尼尔，你很少夸人。”

　　这个圆滑的行政官爱打哈哈与和稀泥，直谏是件很冒险的事，若是不得君心，森尼尔会担全部责任，那是生死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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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白山吉光的两颗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