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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满肚子坏水的权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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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走廊通向更黑的深处。
尽管邹礼没有来过摄政王府,只觉得这条路不像是去见主人的。
“费奇?”
国王话音刚落,刻意落了半步的纳尔塞城守城官抬了一下眼,漆黑的眼眸中凝着一层阴鸷鸷的雾。
费奇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条皮带,下一刻死死勒住了邹礼的脖颈。
邹礼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半步,来不及躲开,一把被他压倒在地上。
Omega的力气永远比不上征战沙场的战士,就算是在线群山谷杀人时邹礼也多占一个巧劲,如此面对面的袭击,就算是给他多一倍的反应时间也难以逃脱。
费奇紧抓着皮带,死咬牙关,嘴唇紧抿。两指宽的皮带勒入邹礼脖子里,因为用力过度,甚至伴随着皮带被拉扯的瘆人的“吱嘎”声。
邹礼脑袋里一片空白,脸上已经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脖颈和额头上暴起青色的血管。手掌能触及的地方,只能把费奇的手臂抓得鲜血淋漓,嗓子里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眼神越来越涣散。
直到国王失去意识,身体像麻袋一样倒了下去。
费奇眼睛一斜,缓缓松开手中的皮带,邹礼的脖颈上已经留下一条青紫色的勒痕,随即从裤脚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凑近他的脖颈,要将国王的头颅割下。
“费奇!”
寒光一剑直接穿透了费奇的手掌,匕首“哐当”掉落在地。
费奇闷哼一声,浑身颤了一下,已经听出来人的声音,却头也不回,紧接着就重新拿起匕首向邹礼的脖颈割去。
摄政王一脚将人踢开,重新捡回地上掉落的长剑,眼神发冷,看着这个守城官道:“你在做什么?!”
费奇见到他,张了张嘴,怨毒地说道:“陛下!你护着他干什么?!”
“众议院那群老贼借他辖制你多久了!还要强迫你娶这个荡/妇!”
摄政王皱眉,直接让人将费奇带下去,连忙蹲下身查看了邹礼的状态,一试鼻息,竟然已经没了,用手拍着他的脸颊。
“艾礼斯,醒醒!”
深度昏迷状态下的邹礼连瞳孔都已经彻底涣散,摄政王再探他脖颈上的脉搏,几乎弱不可查。
“艾礼斯?!”
那道勒痕重得见了血,一颗一颗细密的血珠从皮下渗出来,那条脆弱的脖子好像就要断开。
摄政王脸色铁青,小心翼翼用手拖了一下他的后脖颈,展开气管,邹礼的唇瓣已经变得冰凉发紫,为他渡了一口气。
兜兜转转,老天爷和天父是不收他的命,邹礼呛了一声,借着那口救命的气,重新让他那快死机的气管和肺活了过来。
被皮带勒住的地方像割了一圈肉一样疼,哑得说不出话来,“咳……”
邹礼涣散的眼神失明了好半刻才能够再次聚焦,近在咫尺的摄政王也变得模糊不清,“咳咳……疼……”
摄政王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垂着眼道:“我的信息素不能给你止疼,待会儿送你回去见温道夫。”
邹礼手脚发软地倒在他怀里,脖子好像快断了,咽一下口水都火辣辣地发疼。
摄政王抄过他的腿弯,将人抱出府邸,让仆人去备马车。
荣誉骑士匆匆赶回来,此事是他失职,将国王一人丢在会客室里遇险,愧疚地跪下身,“陛下,冕下,我甘愿受罚。”
摄政王道:“冕下有事过来不必等在外面,直接告诉我。”
“奥迪斯自己去丈罪。”
荣誉骑士此次没有怨言,正准备退去,邹礼抬手示意他停下。
奥迪斯停下脚步,说道:“冕下请罚。”
邹礼不罚他,奥迪斯虽然有针对他的心思,但不至于想要至他于死地,顶多是想拆散摄政王和他罢了。
邹礼又抬手在摄政王肩上按了按,静静看着他。
摄政王读懂他眼里的意思,“你要赦免他?”
邹礼难得卖他一个好,此刻即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脖子,只用手指在他肩上轻轻点了点。
摄政王沉默片刻,“罚掉半年月薪。”随即带他上车。
邹礼躺进车厢里。此事一出,大概也能让众议院对摄政王芥蒂上好一阵时间,两阁互咬着自然就没空来折腾他。
邹礼弯起眼睛笑了笑,从暗格里摸出纸笔,在纸上写道:“哥哥,我没事。”
还贴心地在末尾画了个笑脸。
邹礼写道:“有人进皇宫画走了我的画像,哥哥,听说城外来了不少贵族想要迎娶我,我的婚事你们怎么打算?”
邹礼从怀中拿出那颗欧泊坠子,一并递给摄政王。
车厢里的烛火跳了一下,映着国王可怜巴巴的眼睛。
摄政王放下这些东西,说道:“我会替你回绝那些贵族。”
邹礼眨了眨眼,抬头看着他,脖颈上露出的伤触目惊心。
摄政王沉默片刻,“温道夫护你有功,我会封他为伯爵。”
至少需要有土地和爵位才有资格迎娶国王。
邹礼笑了笑,“嗯”了一声。
等到回到皇宫,受惊的国王已经沉沉睡去。
摄政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只是睡得有些沉,将人抱下车。皇宫大门之外,内官伊恩见天色已晚,正焦急地踱步等待。
“这……冕下!”见到两人,伊恩快步跑过来,被国王脖颈上的伤吓得魂飞魄散,“冕下!!你怎么了?!”
摄政王看了他一眼,带人进屋。
伊恩惊魂失措的大嗓门几乎将人吵醒,邹礼眯了一下眼,院子里风大,下意识地往摄政王怀里钻了一下,“没死……”
邹礼哼哼两声,习惯性地想要开口说话,一扯声带,嗓子像刀割一样疼,乖乖闭上嘴。
两人进了温道夫修养的房间,正坐在桌边整理文卷的骑士回头,瞳孔骤缩,起身道:“冕下这是怎么了?”
温道夫没有迟疑,快步前来接过国王。
邹礼身上被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到现在腿还是软的,他可经不起在鬼门关一圈一圈的转。
温道夫的信息素沉凝淡雅,往他身上一拂,替他顺了一口气,邹礼发颤的心口迅速稳定下来,发软的脚才落了地。
摄政王道:“带他去休息吧。温道夫,后日我会替你封爵,你可以标记他了。”
温道夫一愣,怀里的国王同样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他。
骑士沉默许久,脸色发白,“陛下!”
一抬头时摄政王已经转身离开。
骑士温暖的床铺让邹礼睡了一个好觉,一早醒来时邹礼正支着手肘看温道夫。
“冕下,我先替你换药。”
温道夫的身体素质很好,遇刺那日受的伤几乎已经全部愈合了,起身替国王穿衣换药。
邹礼低头看着温道夫,用脚掌轻轻踩在他的膝盖上,可不愿意自己的夫婿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温道夫。”
国王的声音微哑,像一只音色稍沉的苦竹笛。好在艾礼斯的声线漂亮,即便是受伤了也不太影响他嗓子的悦耳,说道:“好哥哥,你可看看我吧,我哪里做的让你不称心了?”
温道夫一愣,只把头垂得更低,手指变得滚烫,“冕下,你别说话了。”
邹礼忍不住笑起来,等到温道夫替他换了衣裳,这才下了地,用小本子写字道:“今天陪我出去走走。”
温道夫劝道:“冕下,您先在屋里养伤。”
邹礼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虽然疼了点,但不太影响他活动。他这两天倒是不出宫,但也要想法子赚钱,埃维尔城那边巨大的支出摆着,能把他吃穷。
邹礼笑了笑,自有分寸,对温道夫写道:“改天给你做馄饨。”
国王伤了嗓子,吃不了馄饨,就连咽口水都困难。早餐是熬得浓香的小米粥,把蛋挞面包都换成了容易吞食的小布丁。
伊恩心疼得不得了,一大清早嘴里没离开一句脏话,“那个该死的混蛋,陛下就该把他送上火刑架。”
邹礼在纸上写道:“我昨天让你做的事都办好了吗?”
伊恩答道:“抓来了,冕下,那个安德鲁买通了宫里的仆人,趁着士兵们交接班的时间,从北院的小门钻进来了,我已经处置了那几个通敌叛国的混蛋。”
“还有坊间流传的冕下的画像,也让骑士捣毁了鬼市,全部烧了。”
邹礼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内官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提及那个冒失的画师,伊恩咬牙切齿,“冕下,您是否要见见那个安德鲁?我们怎么处置他?”
伊恩对于这些冒犯国王的人绝不留情,“应该把他的手指砍了,禁止他以后再作画。”
邹礼怀疑艾礼斯是否真是被这群人教坏,白了他一眼。
伊恩察觉国王瞪他,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说道:“冕下,那该怎么处置他?”
邹礼想了想,写道:“各打二十军棍,丢给审判庭,告诉议长,让那些贵族拿钱来把人赎回去。”
伊恩点了点头,让两个仆人跟着国王出门,一边碎碎叨叨地嘱咐道:“冕下,白皇后宫已经在修了,那边脏着,您别走近了。”
邹礼摆了摆手,带着温道夫离开。
伊恩看着两人的背影愣了一会儿,静静站在走廊的柱子边。太阳照下的建筑阴影正好将他笼罩,“温道夫骑士……?”
伊恩摸了摸自己额前的几缕碎发,会心地笑道:“这倒是挺好的。”随即回头带着侍卫出门,说道,“快把那些满肚子坏水的贵族都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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