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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贱蹄子,当真是没用的东西!给我起来!”幽暗的屋子里,常老夫人执着长鞭忿忿的喊着,时不时的用脚着躺在地上的人儿。

      纭画撑着满身伤痕的身体虚弱的站了起来,她跪在常老夫人面前,乞求着:“老夫人,求您别打奴婢,奴婢知错了。”

      常老夫人恍若未闻,扬着长鞭抽打了纭画好几下,又泄愤似的狠命踹了几脚,纭画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又倒在了地上。

      “你和那个妙竹一样无用,让你办的事给我办成这样。”常老夫人啐了她一口,厌恶的喊着。

      她煞费苦心的想了法子对付那常晏,却还是被一个死丫头给毁了,思及此常老夫人又泄愤似的踹了纭画几脚。

      纭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的口鼻已是渗出了血。

      常老夫人扔下手里的长鞭,蔑视的低眼瞧着纭画:“你识相点我或许会留你一命,若不然你的下场就和你同乡妙竹一样了。”

      纭画抖着身子坐起身子轻轻抹去唇边血渍:“奴婢知道了。”

      “滚吧,下回等我叫你了再来。” 嫌恶的冷睨了纭画一眼,常老夫人转过身不再理她。

      纭画费尽全力站起身来,脚步虚浮的走出了东苑的大门,踏出月洞门后,纭画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夜幕袭来为苍穹铺上漆黑的浓墨,更深露重的夜里烛火摇曳映的一室通亮,暖阁里床榻前落下的轻纱似掩非掩的挡着上头的景。

      须臾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原是采青,她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掀了轻纱走了过去。

      苏阮正闭着清眸安躺在床榻上,而床畔站着徐永安与常晏。

      “相爷热水打来了。”采青微微欠身示意道。

      常晏吩咐道:“搁下吧,然后去外头候着。”

      采青会意的掩好轻纱,站在一隅静静等传唤。

      常晏低声问身边的徐永安:“你方才诊过脉,可有发现?”

      徐永安侧身与他道:“若我没有诊错的话,夫人是中毒了,只是这毒命不致死,只会让人嗜睡,我也问过采青,夫人自入冬开始便嗜睡,想来也是那时候中的毒。”

      “看来这院子里的人,又得细细盘查一遍了。”常晏沉吟着,若有所思。

      徐永安踱步环视了一圈暖阁,见并无不妥便问了采青:“采青姑娘,夫人之前一直是睡在西苑的那处寝房吧。”

      采青应道:“夫人一直都住在西苑那,旁的地方也不曾去过。”

      徐永安转首对着常晏道:“我猜想,或许西苑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采青姑娘劳烦你也与我们走一趟。”

      暖阁里留了一个婢女照看着苏阮,几人便急匆匆的去了西苑。

      西苑的屋里暖炉依旧燃着,却不见一个人影。

      “唉?纭画去哪里了?”采青蹙眉寻着纭画,平常的这个时辰纭画应该早就守在这里的哪怕苏阮不曾在西苑,可怎么今日却不见纭画踪影呢。

      “不必叫了人在这呢。”不知何时出现的顾书昀,肩上扛着一个瘦弱的小丫头,他蹲身把人放下,长叹道:“这丫头也可怜的紧,被打成这副德行。”

      采青捂唇惊讶道:“顾大人,您是在哪看见的纭画?”

      顾书昀抬眸望向常晏,回答着采青所问,“我在东苑大门那瞧见的这个丫头,看她被打个半死就带她过来了。”

      常晏低眸细看了昏死过去的纭画:“叫小厮带她回耳房去,别脏了着西苑的屋子。”

      顾书昀起身啧叹:“相爷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爱干净啊?”

      常晏懒得与他闲扯,径自走向蹲身在暖炉前的徐永安他道:“可有什么发现?”

      徐永安拿着铁棍搅着暖炉里的银炭,顿时火花四溢随之一股淡香幽幽飘出。

      他轻嗅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这银炭大有不妥,被人动过手脚,夫人嗜睡之症因与此有关。”

      常晏冷声道:“动过手脚吗,看样子又是她……”

      纭画人是西苑这的,却在东苑那遍体鳞伤的躺着,除了那人以外,他想不出是谁要害苏阮了。

      这时纭画清醒了过来,她痛吟一声,怀里揣着的青玉瓷瓶就那么滚了出来。

      青玉瓷瓶一路滚到顾书昀脚下,他拾起瓷瓶扔给了徐永安,“书呆子,你看看这个。”

      瓷瓶稳当的落在徐永安手里,他打开塞子倒出了里头白色的粉/末,指上轻捻了一点放在鼻下嗅着。

      蓦地他脸色一白,一脚踢翻了暖炉,推开轩窗透了些许风进来,走向常晏:“相爷,这瓶里装的是檀香但却大有不妥,里头是掺了些毒的。”

      低眸瞥了眼地上瘫软着的纭画,徐永安又道:“想来夫人近日用的暖炉里一直都焚着着瓶里的香吧。”

      纭画半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她那张脸已瞧不清原本的样貌,她抬首哑声对着常晏道:“相爷,奴婢并不想害夫人,只是老夫人一直逼迫奴婢,所以奴婢逼不得已才听从她的……”

      这青玉瓷瓶的装的东西虽不会致命,但长此以往的用着,轻责长久的嗜睡不醒,重则命丧于此。

      常老夫人到底还是姑且留了苏阮一命,并没有下狠手。

      常晏面色如常瞧不清喜怒,良久他才出声:“这些日子你就先养伤,待伤好了再去照顾老夫人。”

      “不,不要!相爷奴婢求您了,奴婢不想死啊。”听得自己要去伺候常老夫人,纭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常晏低声道:“你放心好了,本相会找人护你周全,你的命留着还有用,采青,送她回耳房去。”

      采青上前扶起纭画,劝道:“你还是听相爷的吧。”

      纭画自知无力回天也不再多做挣扎,由着采青扶起回了耳房。

      手握着青玉瓷瓶徐永安说道:“相爷不必忧心,只要夫人服几贴药就无大碍了。”

      常晏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稍迟些他对着二人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在这待一会。”

      见他如此,顾书昀与徐永安二人面面相觑,依言出了寝房。

      环抱着佩剑,顾书昀伸臂搭在徐永安的肩上,“书呆子,你说相爷这些日子是不是太过于挂心夫人了啊?”

      向来不近女色的丞相,一朝成了亲有了娘子,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实在令他捉摸不透。

      连去净台寺商议要事也带着,更是让方丈腾了一间厢房给他们睡,昨日可真是害苦了他,让他东奔西跑的拿东西备马车,他曾几何时受过这等气。

      徐永安淡笑着道:“如今的相爷难道不好吗?”

      顾书昀嗫嚅着驳道:“我没说不好,只是觉得奇怪。”

      徐永安长叹道:“相爷半生蹉跎,如今有了想要护着的人,心思全挂在上头也无可厚非。”

      “你也知道,从前的相爷是怎么样的,如今的他比起从前好了许多。”

      顾书昀同样叹声:“其实我最不明白的是,相爷为何看上了夫人?我瞧着夫人除了样貌,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徐永安白了他一眼,挥开他搭在肩上的手,“你与其问我,倒不如自己去找个心悦的女子,或许那时候你的疑惑就能解开了。”

      “喂喂喂书呆子,你别这么无趣啊。”他最烦的就是徐永安这样不耐的模样了,总是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徐永安并不搭理大步的走着,顾书昀留在原处无奈的叹气。

      他还是去瞧瞧相爷吧,还是有些担心啊。

      常晏神色冷然的静坐在西苑里,烛火随着风摇曳,点点光晕斑驳的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俊颜上。

      他闭眸思忖了良久,恍然起身后行到轩窗处,凝望着窗外飞雪,喃喃自语道:“阿爹阿娘,儿子要食言了你们千万莫要怪我……”

      他当常老夫人是他的亲生祖母,可常老夫人对他视若草芥欲杀之而后快,如今更是想动苏阮,那他也毋须再手下留情了。

      顾书昀来到西苑时已没了常晏的身影,他扑了空后便悄默声的又去暖阁找他了。

      来到暖阁顾书昀微启绮窗,向里瞄了一眼,果不其然他瞧见了常晏的人,此时的他刚沐浴完,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执着书卷侧躺在软塌上。

      顾书昀见他神色无恙复又阖上绮窗,待他走后暖阁的烛火也灭了。

      于是风平浪静了一月。

      这一月里苏阮被勒令躺在榻上修养,还日日被莫名灌了好些汤药,直到徐永安对着常晏笃定的说她身子康健才准许她下榻。

      可才没安稳几天,又出了幺蛾子。

      “夫人,奴婢能问你件事吗?”采青犹豫了许久,才试探的开口。

      苏阮正吃着酒酿圆子,刚舀了一勺塞进嘴里,她含糊不清道:“什么事啊?”

      采青打量了四周见无人便凑近了她说与她听:“夫人,您是不是有喜了?”

      苏阮一个没憋住喷出了嘴里的圆子,顷刻桌案上狼藉一片,苏阮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有喜?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采青扑闪着那双无辜的杏眸,振振有词道:“夫人近来嗜睡,吃的又多,还爱吃酸的!那肯定是有喜了啊!”

      上月徐永安查出了苏阮嗜睡的原因,也开了药让她服下,她身子也好的差不离了,可这几日苏阮又开始嗜睡,采青思来想去也只有身怀六甲的妇人才嗜睡,那么苏阮这样定是身怀有孕了。

      苏阮轻咳了几声:“怎么会呢,你这丫头脑袋里都想了什么啊?”

      采青的委屈的撇嘴:“可是奴婢没说错啊,有孕的妇人不多是贪睡,爱吃酸的吗。”

      “那我总没有像寻常有孕的妇人那样害喜吧。”苏阮拿着帕子擦着案几上的脏污,随口道。

      采青思忖片刻又道:“夫人!您这月月事还没有来呢!那肯定是有了!”

      苏阮手微微颤抖,她舒了口气鼓着腮帮子道:“不会有的!”

      她与常晏之间可还是清清白白的,除了同睡一张卧榻两人再没有逾矩的事情了,当然除了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吻。

      采青沮丧的低着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吃了酒酿圆子的苏阮有些微醺便去榻上歇息了,睡到一半的时候,苏阮觉着身/下的床褥有点点湿润令她不适,掀开锦衾一看她愣住了,只见那素色的床单上染了猩红一片甚是可怖。

      采青也瞧见了,她张大了嘴惊道:“呀夫人您流血了……”

      “没事 只是月……”

      “不好啦!夫人小产啦快叫大夫来……”

      苏阮怔然的看着跑出去的采青,她喃喃着:“我只是来月事而已啊……”

      怎么变成了小产……

      她肚子里可什么都没有……

      “呜呜呜相爷,是奴婢照顾不周才害了夫人。”采青抽噎的跪在地上哭泣。

      站在暖阁里,常晏有些不明所以,他急匆匆的赶过来,采青一个劲的哭也不说缘由。

      苏阮则羞赧的不行,她拉过常晏在他耳畔道:“采青这丫头以为我怀有身孕,我今个儿正巧月事来了,她就以为我小产了。”

      常晏佯装惊愕的说道:“原是这样,我当出了什么大事。”

      “那我要不要明说?”这样被误会委实不大好,还是说清楚了心里才舒服。

      常晏淡笑道:“不必了,就让大家伙误会下去吧。”

      苏阮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她就这样平白被误会掉了个孩子吗?这也太不妥了吧。

      “过些时日你就会知道了。”常晏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叫人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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