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九零棚户区》空山澜月

10、第 10 章

　　“会，我出去打零工有时候也会帮人干这个。”这个在胡同口等活干的人，很多都会做，捡瓦片比去工地扛水泥轻松一些，还管一顿饭，算比较受欢迎的活计了。

　　刘长海是京城本地人，不过家里条件不太好，又没能学到一门正经的谋生手艺。

　　想进工厂的话，工厂的工作在京城竞争也激烈，就算去做个临时工也要找关系，这关系他也没有。

　　只好做送煤工，每天给人送煤，送完煤之后，就跟着棚户区里住着的外来民工在胡同口等活打零工。

　　不过凡是有两面性，打零工也有那么点好处，就是时间比较灵活，家里孩子有点什么事情他能顾得上。

　　捡瓦片这活元柚不会，正好可以雇刘长海：“您这做这个能挣多少钱？”

　　刘长海没察觉到元柚的打算，就实话实说：“一天二十，管一顿午饭。”

　　“那成，捡瓦片这个活就交给您了，按照别人雇您的价钱来，中午管的这顿，我让我奶奶送过来。”

　　刘长海惊讶地看了元柚一眼，他来的时候没想到，听媳妇儿的话来帮个小忙，居然还能找着活儿干。

　　刘长海人憨厚但是不傻，也不是烂好人。

　　他分得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帮点小忙，什么时候该真正干活挣钱，他自己还有家庭要顾着，不能假大方。

　　所以没强撑着面子拒绝或者说什么免费帮忙的话，而是像接其他人的活一样，顺势接下来了。

　　反正给谁干活都是干，给元柚干活离家还近些。

　　“行，你放心，我捡瓦片的手艺还不错，肯定能把这事儿办好。”

　　“交给您我肯定放心。”

　　两人把工作交代好，刘长海就回家取工具去了，说是工具其实就是比较大的洗洁精塑料瓶剪掉上半部分以及两个小扫帚。

　　捡瓦片的时候用一条绳穿过塑料瓶绑在身上，用来装两个小扫帚。

　　刘长海上方捡瓦，元柚则借了一辆自行车去运新瓦片，捡瓦片的时候，有些旧瓦片损坏到不能用，就要用新瓦片替换上去。

　　以往元柚家这么大的房子，要雇人捡瓦片要么雇两三个人，要么雇个要价比较高的师傅，师傅会带自己家里的小辈一起来，这样差不多也是两三个人，这么多人一天就能干完。

　　元柚只雇了刘长海一个，刘长海干活麻利，花费两天就帮她干完了。

　　赵菊芳知道这事的时候挺高兴，对元柚的印象彻底改观了，知道元柚要自己装修，还给元柚介绍了哪里的材料最划算。

　　元柚在这附近晃悠一个多月，哪里的材料比较划算她其实也知道，但是她一个年轻姑娘，别人就觉得她好忽悠，开价的时候并不那么实诚。

　　有赵菊芳这个大婶带着去，那就不一样了，原本一样的店，有个泼辣的大婶在帮忙讲价，价钱居然还能往下降两三成！

　　元柚花一样的钱，可以买到更多的材料。

　　捡完瓦片，元柚依旧继续雇刘长海给自己干活，院子里有个公共厕所，掏粪这活她干不来，但是刘长海在外面接活的时候，不挑剔，这样的活他经常接。

　　因为干这个活环境不好，还很脏，能拿到的钱就更多，一天要给四十块钱，不管饭，掏出来的粪水粪便什么的，掏粪人也可以拿去卖给堆肥的，有人专门收这个。

　　相当于干一份工可以挣两份钱。

　　公厕掏干净后，那屋会被直接扒掉。

　　刘长海帮忙处理公厕的时候，元柚也没闲着，院子里枯枝败叶很多，屋子里灰尘垃圾也不少。

　　房梁木头积灰很多。

　　这些都要她来打扫。

　　以前这些屋子的墙壁没刮过大白，很多人都只用报纸来糊墙壁，很容易落灰。

　　房子里的房梁弄干净后统统用木油保养，窗户同样将陈年老垢擦洗干净，换上新玻璃，窗框和门刷上统一的棕红色新漆。

　　还能用的木质家具全部搬到一个宽敞的屋子里，擦去原本的漆，清洗干净，显现出它们原来的木纹，刷上木油，再刷上一层透明漆，这样一来便能成功得到一套漂亮的原木家具。

　　没用的家具元柚也没扔，现在这些家具用的木头都是实木，用料很实诚，即使原来的家具损坏了，等以后有空闲，可以将其改造或者拆掉，重新设计切割拼装也能再做成其他家具。

　　做完这些，再重新装好水电线路，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这个时候元柚才开始给房子糊水泥、刮大白，这个活她自己会，而且手艺不错，以前她买的第一套房子是个二手房。

　　那时候挣的不多，刚付完首付，手头没剩下多少钱，只能自己动手改造，后来就这么练出来了。

　　第二套、第三套房子都是她自己设计装修，能自己干的活就不会去找别人。

　　她在给房子刮大白的时候，房间的改造便交给了刘长海，首先要做的是洗手间和厨房的改造，元柚的对要求是建可以烧柴火和煤球的灶台。

　　家里暂时不使用灌装煤气，家里厨房不算大，烧明火的话，再用灌装煤气有使用风险，到时候增加一个小碳炉一个煤炉再加上电器，取暖做饭就都够用了。

　　不靠近厨房的租户如果想取暖的话，就只能自己去买可以在房间烧的，有烟囱那种铁制的炉子。

　　这样的厨房有两个，一个在第一进的房子，这个是给租户一起用的公共厨房，一个在第二进给房东用。

　　当然公共厨房没有电器只安装插座，电器租户得自己买。

　　这时候的洗手间也简单，没有马桶，用的是蹲坑的冲水便盆，外加一个淋浴，她们自己用的还有一个洗手台和洗手间储物柜，一个排气扇以及一个专门给洗衣机用的水龙头。

　　租出去的屋子为了省钱，只有便盆、淋浴、水龙、排气扇。

　　做完这些还得贴瓷砖，贴瓷砖这活元柚也会，不过元柚资金有限，瓷砖只贴在洗手间墙壁上，贴了一米二的高度，防水防潮，地上就只有水泥地板。

　　不过就算只有水泥地，她家这房子在这一片出租房中，只凭着每个屋子有一间厕所，那也算得上高配置出租屋了。

　　一顿操作下来元柚的钱花的精光，还找孙琼芳支援了一点，孙琼芳现在不受方明红的掣肘，对元柚很大方。

　　元柚跟她说的时候，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积蓄给了元柚大半，大概两千多块钱，让元柚随便花，自己只留下一千块钱。

　　有了孙琼芳那句：“这些钱给你就是你的，随你怎么花。”之后，系统统计程序真把这些钱当成了元柚的。

　　这让元柚的任务进度一下子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任务完成度直接到达80.04%。

　　孙琼芳给钱给得一点不含糊，就是时常会担心元柚的学习问题，九月份的时候，人家学校都开学了，她却一点要去学校复读的意思都没有。

　　对此，元柚使出了拖字诀，说现在没个安稳的地方，她不能全身心投入学习中，至少得把房子弄好，让她们祖孙俩有个固定的地方和稳定的收入，她才能安稳学习。

　　孙琼芳拿元柚没办法，而且元柚说的也不无道理，只好接受了元柚的说词。

　　元柚家装修的时候，赵菊芳时不时会过来看一眼，有时候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过来帮把手，这一个多月下来，她算是对元柚刮目相看了。

　　这其中也有一点是元柚这段时间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大多是雇她丈夫刘长海干活的缘故。

　　十一月份，元柚的房子只差修整院子就能完工了，如果不怕甲醛，再晾一晾直接搬进去住都行。

　　元柚现在租的房子押一付三，刚交完房租，到明年一月低才到期，暂时不打算搬。

　　屋子里的活都干完之后，元柚就开始倒腾院子，院子原本的树留下，其他花花草草全部拔掉，然后用转头给院子铺路。

　　这些砖头是当初拆院子里那些租户搭建的违章厨房留下的。

　　一部分用来给出租的房子建厕所，剩下的一部分砖，元柚便打算给院子铺个小路。

　　院子里大部分是泥地，全铺上转头不现实。

　　还不如铺几条小路，把泥地圈出来，以后要是租户愿意多给点租金，圈出来的泥地可以给他们种种菜种种花，这可实在多了。

　　第二进自己住的院子元柚也打算这么干，这样一来，孙琼芳在家也有点事情干，不至于太无聊。

　　元柚正蹲在院子里铺路，下午赵菊芳提着一袋子自家腌的酸菜就过来了。

　　“柚子正忙着呢？这些是我自己做的酸菜，你晚上带回去，让你奶奶给你包饺子炖肉吃。”

　　元柚站起来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啥不好意思呀，这东西不值钱，拿着吧，其实我也有事想跟你打个商量。”

　　元柚这才接过酸菜：“您说，能帮得上的话，我一定帮。”

　　“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也知道我现在租在隔壁，那家租金贵不说，房子还不如你这房子没重新装修之前好呢，”赵菊芳这话绝对不是夸张，这附近的房子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元柚在这边活动这么久也知道。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蹲下给元柚帮忙：“我家梅梅她爸爸说，你这房子重新装修之后很不错，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往外出租，租金大概是多少？如果合适的话，我还是想租你们家的房子。”

　　元柚想了想说道：“嗯，之前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想租，租金这事儿我还没什么章程，得回去跟我奶奶商量一下，我们会尽快商量好，给你一个答复。”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元柚对赵菊芳一家感官不错，赵菊芳之前对她态度不好，那是她被原身连累了。

　　其实赵菊芳是个不错的人，有着北方女人的能干与爽利，遇事拎得清，刘长海憨厚人很实诚，又不一味地当老好人，有这么一对父母，刘梅梅跟她弟弟刘华人品也不错。

　　租给他们总比租给不知性格人品的人要好。

　　赵菊芳点头：“行，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