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尾巴要藏不住了》此山有鬼

17、告白的第一天

　　夜风徐徐，落日的余晖下，操场上零零散散地走着几对小情侣，边绕圈边对着天空聊聊学习谈谈人生，氛围极其美好。

　　江枳追着楚寻来到操场上，一看，更加羡慕嫉妒恨了。

　　他本来内心里也想和楚寻更进一步——倒也不一定是非要在一起，就算是能约出去，看个电影吃个饭什么的，也都挺好的。

　　不过，看到别人手牵手的样子，江哥承认，他酸了。

　　酸得厉害。

　　天气渐渐燥热，江哥他也想牵手手啊！

　　只是今天闹着一出，他一定是伤了小矮子的心了。
　　江枳看着楚寻蹦蹦跳跳的背影，悲伤地想道。

　　“小矮子！”江枳鼓起勇气，红着脸喊道。

　　楚寻一无所知地往前踢踏着小碎步。

　　“楚寻，你站住。”江枳更加大声了一点，终于把前面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矮子给喊停了。

　　楚寻腮帮子里塞满了珍珠，快活地回过头：诶？

　　昏黄的天色席卷了夏日的燥郁，小小的身影落在江枳眼里，最终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而画卷中央的那个人，正鼓着腮帮子，“赌气”地看着自己。

　　江枳捂着胸口退了一步，抽气——好、好可爱。

　　小矮子连吃醋都是那么可爱！

　　要不是怕他实在伤心，江枳都有些不忍心破坏这么可爱的表情了。但此时，江枳还是匆忙地追上去几步，语气有些慌乱地解释：“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不喜欢她。”

　　楚寻嚼碎了珍珠，腮帮子也快速地消了下去，看起来像是一个放气的小仓鼠。

　　江枳看得心里一松——有戏。

　　“我是误会了，我以为……”江枳红着耳朵，瞥开目光，眼神看天看地看操场，就是不敢往楚寻的方向上瞄，“以为楼上的那个是你。”

　　后半句说得有些小声，楚寻没怎么听清。

　　他只是想了想，问：“你真的不喜欢阿莹姐？”

　　江枳很确定：“不喜欢！”

　　楚寻真情实感地感慨道：“那挺好的。”

　　——不然徐鹤洋得多尴尬啊。

　　江枳没忍住，唇角微抬了一下：“嗯。”

　　——果然，小矮子刚刚就是在吃醋。

　　两人各怀鬼胎地走了一段路，一直到操场拐角，江枳才忍不住再度开口：“你觉得刚刚的那个告白仪式，看起来怎么样？”

　　楚寻有些犹豫：“唔，挺好看的？”

　　他其实觉得这个流程有些过于浮夸，但徐鹤洋和阿莹姐本人喜欢，所以根本不用他们这些外人来评价呀。

　　江枳点了点头，默默在心里做笔记——小矮子喜欢浮夸一点的。

　　过了一会儿，江枳又问：“那你喜欢什么花？我觉得红玫瑰还是太艳丽了一点。”

　　他琢磨着，红玫瑰还是更适合女生，送给男生的话，过于直接粗暴了。

　　楚寻对这个问题倒是没什么好犹豫的，干脆利落道：“我喜欢小雏菊。”

　　小小的，一朵一朵，关键是人鱼妈妈总说这个花特别像楚寻，所以楚寻也很喜欢它。

　　江枳继续在心里做笔记——告白的花束可以考虑用小雏菊。

　　不过……手捧一束小雏菊单膝下跪什么的，不会显得像在参加丧礼么？！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圈。

　　楚寻沉默，是因为他心不在焉，脑子里正想着晚饭前没解出来的那道数学题。

　　而江枳此刻的想法，略有些复杂——

　　其实，现在的氛围挺好的。

　　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别人的打扰。

　　天色也是很适合干坏事的感觉。

　　所以小矮子这么沉默，是不是也想牵手手来着？

　　江枳：“你……”

　　楚寻：“江哥……”

　　两人同时开口。

　　江枳愣了一下，率先退让：“你先说。”

　　楚寻认认真真地仰着头，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眼里散落着细碎的光芒，仿佛在膜拜一个高大的神明。

　　江枳被这崇拜仰慕的眼神看得心头酥麻，脑中仿佛有烟花炸裂。

　　完了完了，难道小矮子也察觉到气氛很好，所以打算抓住机会要向他表白了？……不行啊！这种事情上江哥怎么可以被抢先！……可是如果是小矮子先要告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啊……

　　乱七八糟的脑补中，江枳清晰地看到楚寻的嘴唇微启，露出了右侧小虎牙可可爱爱的一个尖尖角。

　　楚寻就维持着那样乖巧软糯的表情，天真又好奇道：“除了变量替换和分类讨论，函数题还有什么比较常见的解法呢？”

　　江枳：……

　　什么暧昧。
　　什么牵手。

　　全都是泡沫。

　　一瞬间，所有美好的气氛荡然无存。

　　江枳心累地掐着鼻梁：“说吧，你想问什么题？”

　　楚寻高高兴兴地拉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蹲到了草坪上。然后楚寻又捡了一根小树枝，开始在草坪上写写画画，嘟嘟囔囔道：“这个题是这样的……”

　　江枳的目光不由自主瞥向了两人交握的双手。

　　行吧，虽然不是那样的牵手，但是这样的牵手也行。

　　等等。
　　江枳脑中灵光一现。

　　该不会，小矮子是觉得直接牵手不好意思，所以特意用了数学来做幌子？

　　江枳的笑容缓缓展开，然而，他一低头，又看到了地上密密麻麻的新鲜出炉的公式。

　　再看楚寻的眼神，充满求知欲。

　　江枳：……
　　看来不是。

　　#在数学面前，爱情连个鬼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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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逃过了老妈的魔掌、逃过了徐鹤洋的追杀，却没有逃过数学的江枳，对着楚寻讲了一晚上的题目，直到晚上梦里，都忍不住在嘀嘀咕咕什么“f(x)”、“值域”、“判别式”。

　　第二天，江枳充满信心地又要和小矮子拉近关系。

　　然后，再度被楚寻塞了一张写满了题目的草稿纸。

　　“江哥。”

　　楚寻睁着眼，充满渴求地对他这么喊一声，江枳就基本把持不住了。

　　没办法，江枳只能继续讲题。

　　第三天，依然是讲题的一天。

　　只是，江枳有了个小小的进展：他从网上下载了教程，然后用草稿纸，叠了一朵白色小雏菊送给楚寻。

　　当时，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刻意，他是转身的时候，故意“不小心”把花掉在楚寻的桌子上的。

　　从天而降一团白纸，楚寻下意识地呆了两秒。

　　江枳暗搓搓期待着。

　　结果下一刻，楚寻就十分自然地把那团白纸揉了揉，随手往身后的垃圾桶里丢。

　　江枳目瞪口呆：“你？！”

　　楚寻不知所以然地抬头。

　　江枳伤心：“你怎么丢它？”

　　楚寻不解：“咦，这不是一团废纸吗？我以为你想让我帮你丢垃圾呢。”

　　他坐的位置距离垃圾桶最近，所以徐鹤洋懒得起身的时候，就会拜托楚寻帮忙丢些小垃圾，楚寻都做顺手了，就以为江枳也是这么个意思，根本没多想。

　　江枳鼓着脸憋气。

　　楚寻见势不对，脸色都有点白了，弱弱道：“难道，不是么……”

　　事到如今，江枳根本说不出自己其实是想给对方送花，憋了半天，也只能认了：“是。”

　　楚寻摸了摸后脑勺，没继续多想。

　　转眼，就到了高中生竞赛的初赛时间。之前江枳从理发室逃进了学校，逃了也就逃了，余美美后来并没有打算追究的意思，但这次比赛不去，恐怕他妈就真的要杀过来了。

　　送人去比赛的路上，余美美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儿子的表情，觉得纳闷——看这傻样儿，似乎也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难道，儿子没被拒绝？

　　去的时候余美美怕影响儿子的考试状态，忍住了没问。

　　可是等回来的时候，她就憋不住了。

　　“你急什么……”闻言，江枳有些羞涩的尴尬，“我还没告白呢。”

　　余美美：呵，怪不得。

　　“不过，你居然忍得住？”余美美挑眉，颇有些诧异。

　　就儿子之前那样飞出去的姿态，她还以为怎么都憋不住了呢。

　　江枳干咳了一声，面色更加羞窘：“我想给小矮子一个惊喜的仪式……”

　　车轮瞬间在地上划出一道尖锐的噪音。

　　余美美手一抖，硬是把车开出了一个S形路线。她急匆匆踩下刹车，堪堪把车停到了路边，沉默半晌，真诚建议道：“这个想法，你要不要提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江枳自信满满：“我问过了！”

　　余美美这会儿是真的惊了：“难道他同意了？”

　　江枳：“对啊！他的喜好都告诉我了！”

　　余美美觉得小孩子的感情果然发展得太快，一条人鱼，居然打算接受一条虎鲸的告白？！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生死恋啊？

　　“你确定？你该不会是威胁别人了吧？”余美美再三确定道。

　　江枳一脸不高兴：“妈，你别总质疑你儿子的魅力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和小矮子确认过了，这次一定没问题。”

　　余美美再三确认后，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从江枳的回答来看，这次的短暂分别后，两人的感情明显升温了一些。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分离让楚寻开窍了？

　　以防万一，余美美还是好好地教育了儿子一番，重点就在于“千万不要用声势裹挟别人答应你”。这样一来，就算最后是江枳搞错了，对楚寻的负面影响也不会太大。

　　至于自家儿子会不会受到打击……
　　没事，儿子皮厚，抗打击→_→

　　打定主意后，余美美甚至还主动给江枳出了不少主意，力求让这次的告白仪式变得更加浪漫。

　　于是，一场十余人参与的，声势浩大的告白，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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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我已经开始替江哥尴尬了。。。
感谢小凡凡灌溉的营养液x10,bota灌溉x2,沉迷游戏的凌音灌溉x10，特此掉落【SSR卡：作者】一张。
【SSR卡：作者】
功能：八点以前浪天浪地觉得自己能日万，八点以后变身坏掉的码字机“我不行我卡文我码不动了”。
属性：一个依赖夸奖而维持能量的机器人。当夸夸值积累较多时，有一定概率掉落“双更”或者“三更”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