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吃瓜》食客准备

66、番外一（李慎言 佟宛）

　　佟宛第一次见李慎言是在偷偷出去吃夜宵时，那时他正坐在一个馄饨摊前，摆弄手机，身体时不时跟着一起动。

　　有点黑，有点傻，这是佟宛对他的第一印象。

　　这家馄饨在影视城很有名，一入夜就会撑起小摊摆上几个桌椅，现在除了李慎言一桌有空位，其余都三三两两入座，里面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明星。

　　佟宛正在犹豫离开还是坐在他面前时，摊主却注意到佟宛，一嗓子把他叫住，馄饨撒上香菜、紫菜勾住佟宛的胃。

　　佟宛是这家常客，只要来影视城，每次夜宵总有一份大碗馄饨，摊主看到他不管后面有多少人，总会先给他做。这次摊主也是，佟宛付了钱坐到李慎言面前，他抬抬头又继续玩手机，一点都不在乎有个陌生人坐在他面前。

　　“您的馄饨。”摊主把刚出锅的馄饨放到佟宛面前，刚转身却被李慎言拉住，“我的呢？我比他先来的。”

　　李慎言眼瞳有点淡衬的他更黑了，但看着干净。

　　摊主不好说给佟宛开后门，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回去看锅，佟宛不想李慎言这么执着，喝了口汤，说：“我比你先来的，刚刚我去上厕所你把我位置占了。”

　　这时李慎言才松开手，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真的？”不等他们回答又说，“你上厕所还挺久。”

　　佟宛饭量大吃饭也快，他走时李慎言还在玩手机。

　　第二天他们又见面了，李慎言以新导演的身份入组。他们这部剧开拍前一直拿郎汇当噱头，其实只是挂名，而昨晚他们刚有了交集，著名导演的弟子谁不知道，那谁又知道一个十八线小明星，把昨晚的事放在这两个人身上，充满了浓浓算计，

　　好在李慎言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从另一方面想李慎言未必会记得他。

　　电影开拍在九月，虽然早入了秋气温还是很高，李慎言在片场几乎汗衫大裤衩夹脚拖鞋一套下来，别说李慎言其实没有那么黑，有些不常晒着的地方时淡棕色，被晒得是褐色。

　　休息时能看到他叼着一根冰棒和别人讲戏，他来了之后剧组有了一个冰柜。

　　有能力。

　　这是佟宛对李慎言导戏时的评价，无论是他这样的十八线还是男一女一李慎言都能找到问题然后解决，导戏也是根据角色演员对每个人施以不同方法。

　　佟宛看着李慎言的侧脸忽然为他不记得自己而遗憾，不过遗憾很快被满足。

　　这天晚上，佟宛又躲过助理出来吃宵夜，就在一家酸辣粉店里他们又遇见了。

　　李慎言看着他欲言又止，佟宛以为他又想起馄饨插队，咽了一口唾沫。

　　直到快要排到佟宛时，李慎言在他身后疑惑道：“你不是偷吃我的盒饭了吗？”

　　佟宛僵住，虽然他每次都吃两份盒饭，但用偷不太合适，李慎言之所以是新导演，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旧导演，之所以换他不知道，主要是他们旧导演不吃盒饭，剧组也从来没有多订，佟宛每天站在盒饭箱前等着多的一份，每次却拿得干干净净，那会儿把他饿得够呛。

　　直到李慎言来了，每天盒饭都能多一份，他以为是订错了，每天都悄悄拿走生怕被发现。但他不知道每次李慎言站在空的盒饭箱前，看着自己在角落里偷吃的是什么心情。

　　“导演，你听我解释。”佟宛喜欢吃饭，所以在他心里没有饭吃那就是最大的痛苦，他看着李慎言本来就黑的脸，他跟又黑又高的李慎言不同，他长得白，一米七出头，五官也是可爱挂，光外形他就已经输了一局，当然他也不想赢，于是他咬咬牙掏出两碗粉的钱要请李慎言。

　　结果佟宛在李慎言被辣得打了三个喷嚏后把他剩下的半碗也给吃了。

　　“吃不了辣就不要吃了。”

　　李慎言擦擦鼻涕，问：“你为什么这么能吃。”

　　因为他喜欢吃饭，佟宛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咀嚼和吞咽的动作，他对食物要求不高，只要不难吃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以前上初中就数他吃得多，别人都嫌弃饭菜不好吃回宿舍吃零食，他却能认认真真吃完，回去还能吃两块枣糕。别人的吃饱是吃饱，他得吃撑才行。

　　知道佟宛好吃后，每天盒饭果然变多，佟宛咬着筷子第一次感受到了资本的力量。

　　李慎言时不时来找佟宛出去吃饭，佟宛总能带他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家“御膳房传人”开的店。

　　渐渐地他俩在一起不只是吃饭，有时会去附近玩，李慎言还假装游客让佟宛给他拍照，他们在一起也会聊一些过去，李慎言告诉他严杰和傅梓谨私底下是好朋友，傅梓谨有一个初恋，白柏表面吊儿郎当但其实很纯情。

　　佟宛没有他那么精彩的朋友，但有一个温馨的大家庭，他会讲表弟给他打榜，堂妹为了掐架学脏话，姑姑家的弟弟也要去当演员，大姨家的哥哥去看他的电影首映，还有叔叔阿姨、舅舅舅妈会围在一起看电视，就为了看一个每集出场不到几分钟的男n号。

　　每次讲的这些，李慎言总会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最后说一句“真好”。佟宛却没有听李慎言提过自己的原生家庭。

　　他们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密，连男一都对佟宛客气了许多，但直到结束，李慎言都没有给佟宛加戏。

　　杀青那晚，许多人都醉了，佟宛觉得李慎言也醉了，行为他邀请佟宛去北京，他对佟宛做了许多保证，帮他解决合同，把他推荐给老师，捧红他。

　　佟宛脸颊有点烧，他被这些红利砸晕了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李慎言是有好感的，但他也知道这些好感还达不到爱的标准。用一句特别俗的话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佟宛对方李慎言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很浅。

　　他答应了，李慎言这个名字在娱乐圈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不仅仅只是一个人，他身后有郎汇、有傅梓谨、有白柏，这些都是资源人脉，与其被油腻大叔揩油，为什么不和年轻帅气的李慎言在一起，他受够亲人等了一个小时却只有几分钟镜头的感觉，他受够每次被人骂妈妈哭着给他打电话的声音。

　　这一瞬他觉得自己恶心，他把自己所谓的好感通通摔进泥里踩上两脚，他看着兴高采烈给他搬行李的李慎言，一瞬间特别想哭。

　　他在为李慎言难过。明明伤害他的是自己，却要为他哭泣。

　　他在心里搭了一座戏台子，里面演什么别人都不知道。

　　去了北京以后，佟宛不指望能马上见到傅梓谨和白柏，但得知两人都在外地后不免有些失望，但李慎言带他见到了郎汇，郎汇真的很疼李慎言，借着这份疼爱他得到了一个男三的戏份，而两个男主是白柏和傅梓谨。

　　很快到了春节，白柏和傅梓谨还没有回来，佟宛只好先回家过年，李慎言说要送他，他拒绝了。

　　佟宛家在一个小村庄，里面的人都认识，逢年过节也可以放烟花，因为都是在家里招待亲戚，所以过年前一个月就开始置办年货，佟宛陪着妈妈赶集能被挤扁，不过佟宛很喜欢，他觉得这才是过年。

　　佟宛爸爸在家排老三上面有个姐姐和哥哥，每年大年三十佟宛家都会和大伯家一起守岁，伯母正在厨房切水果，电视上放着他刚拍的电影，虽然还没上映但李慎言给了他原片。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李慎言随口说了句。

　　“这次导演挺厉害。”

　　堂妹吃了块水果说：“郎汇的徒弟当然厉害，不过我还以为会是郎汇来。”

　　“他……挺好的。”

　　看了会电影，伯母又进了厨房去下饺子，佟宛这才发现已经过十一点半了，村子里稀稀拉拉放着烟火，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样的，不知道有没有下水饺，恐怕没有，就算有也是超市里的速冻水饺，他包的一像很丑调的馅也不好吃，北京禁止烟火，恐怕外面也是冷冷清清的。

　　渐渐地烟花越来越多，佟宛拿起手机跑到院子里录了一小段视频给他发过去，不一会李慎言打过电话，堂妹正好从厨房端出水饺。

　　“过年好。”果然那边太安静了。

　　“过年好。”

　　“自己干什么呢？”

　　“看烟花，待会要去吃水饺，你呢？”

　　“我……我在和你打电话。”

　　“哥，吃饺子了。”堂妹在后面叫道。

　　“我大伯家的妹妹。”佟宛解释道。

　　“嗯，快去吃饭吧，你那饭量去晚了别吃不饱。”

　　感觉到李慎言要挂，佟宛道：“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年？”

　　话一出佟宛就有些后悔，哪有刚在一起就叫对方来家里过年的，李慎言大概也以为佟宛是在开玩笑，没有说话。

　　“我把地址发给你。”说完佟宛就挂了，所以他没听到电话那边的大笑声。

　　大年初一，佟宛家和大伯家要早起但爷爷家拜年，然后吃了早饭再在村里到各家拜年，佟宛这个村大多数都性佟，往上数几代都有点亲戚关系，佟宛家辈分低，有些刚会跑的小孩他都得叫叔，所以他们一般拜年都会早早出发。

　　佟宛穿上还带着新衣服味的衣服，给妈妈把吊牌剪掉，带着手套把大门打开时被门外的人下一跳，他们这出戏也要挂红灯笼，亮一晚。

　　此时，红灯笼下是提着各种东西的李慎言。

　　“你怎么现在来了？”佟宛摸摸他的脸，“你开了一晚上车？”

　　佟宛接过他手里东西：“快进来暖和暖和。”

　　“站门口干嘛呐？”佟妈妈出来，“这是？”

　　“我男朋友。”

　　李慎言笑得略微拘谨：“伯母好。”

　　“你好。”估计佟妈妈也是第一次见大年初一来找对象的，“快进来吧外面冷。”

　　“站门口干嘛呐？”佟爸也出来，“这是？”

　　“我男朋友。”

　　“伯父好。”

　　“你好。”佟爸爸客气道，“来都来了要不要一起去拜年。”

　　佟宛给他一个白眼：“拜什么年，他开了一晚上车。”

　　“拜年吧，”李慎言不进去，大有一副“你不让我去，我就不进来”的架势，“我从来没有这么拜过年。”

　　于是佟宛家今年拜年就多了一个人，每到一户人家进门前佟宛都要问佟妈妈进门叫什么，李慎言进去也跟着佟宛叫，叫得比佟宛都甜。

　　有关系好的，就会问一句这是谁，李慎言就会大声告诉他们。

　　“我是佟宛男朋友！”

　　一天下来全村都知道佟宛有男朋友了，不管是不是同一姓氏都来拜年看一看。

　　初二去姑姑家，初三去舅舅家，初四去奶奶娘家，初五同学聚会，初六去看老师，所有跟佟宛有联系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佟宛有男朋友了，佟宛一边觉得大家都知道以后分手不好分，一边每次出门都会叫上李慎言，其实每次去亲戚家他知道长辈给了李慎言红包，但他们这些有工作都没有红包。

　　佟宛知道红包的含义，却没有阻止。

　　一直待到二月，佟宛和李慎言才收拾东西回北京，不过回了北京屁股还没坐热乎，他们又去了日本。

　　他们到达第二天当地似乎举行庆典，整条街上都是一些当地特色，有些人穿着浴衣、木屐，有些人和他们一样是游客。

　　佟宛左看右看，抬头头忽然发现牵错了手，他赶紧放开向对方道歉。等道完歉，他茫然的四处看看？

　　他走丢了，他不知道该待在原地还是原路返回，但他不保证回去的路一定对，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他不会日语，英语也说得磕磕绊绊，一个中式英语，一个日式英语，都觉得没错也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

　　就在佟宛急得跺脚想哭时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红色的东西，是苹果糖。佟宛抬头看向急出一头汗的李慎言。

　　“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是我把你丢了，快尝尝好不好吃。”

　　佟宛接过苹果糖添了一口，很甜，原来喜欢上一个人，需要的不是山盟海誓，不是披荆斩棘，只是一颗糖果。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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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留守儿童和心机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