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盲人推拿在促进夫夫关系上的重要作用》BigFat

64、第 64 章

　　推拿馆里人不少，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儿，在一边说着闲话。
　　周立新进屋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射了过来。周立新被看得有点儿臊，他低下头，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
　　苏青早听林雨轩说了，隔着帘子对周立新说了一声，“今天是周三吧？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周立新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哦，来了。”

　　苏青没再说话，脸上的笑却再也没下去。
　　林雨轩端了杯茶水给周立新，就又忙活去了。
　　周立新托着茶杯，慢慢地喝着，一边喝一边暗暗自责。怎么如此冲动地跑过来呢，待会儿苏青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呢？

　　想着想着，就有点儿出神。茶水倒出来了，都没发觉。
　　林雨轩笑着提醒一句，“想什么呢？茶水可都跑身上去了。”
　　周立新啊了一声，赶紧把茶杯放到一边，站起身抖了抖衣服。腹部的位置已经被茶水洇湿了一小片。
　　林雨轩拿毛巾过来，茶水已经全都渗到了布丝里。

　　林雨轩笑道：“等麻烦了吧。平常没这么多人。”
　　周立新笑道：“那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林雨轩看一眼墙上的挂表，“马上到小念放学了。你就在这儿吃午饭吧。”
　　周立新刚想拒绝，转念一想，竟答应下来了。“会不会太麻烦了？”
　　林雨轩原本只是客气，没想到周立新这么不禁嘘，她没表示出吃惊，笑道：“不会。你坐着帮我看一下，我去厨房做饭。”

　　周立新哦了一声，目送着林雨轩的身影进了后间。
　　等苏青只剩下最后一位客人，苏念回来了。
　　苏念见到前台上闷头坐着的周立新，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不见了。
　　周立新觉得有些尴尬，冲苏念笑了一下，对自己留下来吃饭的举动暗暗追悔。
　　苏念皱眉望了周立新一眼，没吭声。但走路的声音很大，包括把书包放到床上的声音，都表明了主人的心情不太好。

　　苏青听见动静，叫了一声：“小念？”
　　苏念答应一声，阴阳怪调道：“干嘛？”
　　苏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严肃，“不许对人不礼貌，知不知道？”
　　苏念答应一声，不吭声了。
　　倒是周立新，笑着打圆场：“没有，苏青，你误会了，小念没有不礼貌。”
　　这么一说，更似坐实了苏念的无礼。

　　苏念恶狠狠地瞪了周立新一眼，周立新只觉欲哭无泪。
　　等林雨轩把饭做好了，苏青也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洗了手，四个人坐在了桌前。
　　苏青拿着筷子，笑着说：“立新，你怎么想起这会儿过来了？”
　　周立新苦笑，他一猜苏青就得问这个了。只不过，他提前已经想好了说辞。“哦，今天上课的时候，扭了下腰，想让你帮忙看看。”

　　苏青立刻皱了眉，“怎么会扭了腰？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紧？”
　　林雨轩和苏念立刻去看周立新。
　　周立新的脸瞬间红了。因为说谎，他有些紧张，吞口口水道：“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担心。”
　　苏青嗯了一声，“吃完饭我给你推推。”
　　周立新赶紧说好。

　　接下来，氛围就有些沉闷了。饭桌上，除了吃饭的声音，听不到谈话声。
　　尴尬地吃完饭，林雨轩就去收拾东西了。
　　苏念瞪了周立新一眼，被苏青赶去后间写作业。
　　苏青和周立新一前一后来到了推拿间。
　　周立新道：“刚吃完饭，要不要歇歇？”

　　苏青笑道：“你要是下午不上课，咱就歇歇。”
　　周立新想起下午还有两节课，只好道：“那就辛苦你了。”说完，红着脸开始脱衣服。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睡得有点儿晚，没洗澡，不禁有些后悔。他担心身上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爬到推拿床上，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真恨不得没来推拿馆。

　　苏青摸索到周立新的身体，感觉手下摸着的就像是一块温热的石头，笑道：“这都多少回了，怎么紧张成这样子。”
　　周立新尴尬地笑了一回，慢慢放松身体，但双腿依旧并得很紧。他觉得，如果有异味的话，最有可能就是从那地方散发出来。

　　苏青不知道周立新的心思，他净了手，抹了推拿油，开始推拿。
　　他的手照旧是从周立新的两个屁股蛋子开始，在上面揉搓了半天，觉得那两块肉还是有些发僵。
　　“放松。”
　　周立新嘴里答应着好，身体却忍不住紧张。
　　如果让苏青闻到他身上有味儿，他恨不得去死。

　　苏青推了一会儿，见周立新的身体始终还是僵硬的，也就不说了。
　　他的手来到周立新的腰。如果是扭伤的话，千万不能大意了，后期很容易发生习惯性扭伤。
　　两只手在周立新腰间来回推拿了几遍，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放心好了，应该没伤到骨头。”
　　苏青说了一声，两只手又重新回到了周立新的臀部。

　　两只手一摸上去，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僵硬成铁。
　　苏青忍不住笑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硬成这样？”
　　周立新一听就红了脸，他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吞吞吐吐道：“没什么，不行就，就周五再说吧。”
　　等他洗了澡，香喷喷地再推。

　　苏青忍不住笑，“你这都脱了，怎么着也得按完了。放松。”说着，两只手再次在周立新的身上游走起来。
　　按到周立新的敏感处，周立新的身体总算是软了下来。
　　苏青就趁着这股软乎劲儿，把周立新全身推拿了一遍。
　　按完了，苏青出了一身的汗。
　　这回不是紧张，纯粹是着急。生怕周立新的身体再僵硬起来，没法推拿。

　　苏青在一旁的水盆里洗手，周立新飞快地拿过衣服，接着飞快地穿在了身上。然后，落荒而逃。
　　回了宿舍，周立新脱了衣服就进了浴室。
　　他蹲下身子，在自己腋下和身上闻了闻，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推拿油的味道，没闻到其他的异味，这才放了心。
　　之后，周立新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多晚，每天晚上都要洗澡。

　　这天，张五一来找苏青兑现承诺了。
　　彼时，推拿馆里人不少，都坐在椅子上唠闲嗑等着。
　　张五一也不着急，屁股一沾上椅子就不挪地方了，跟一众老头儿老太太聊得还挺开心。
　　林雨轩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历，但知道这人应该常来，跟推拿馆的常客们都认识。
　　等轮到张五一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苏青连着干了一上午，说不累肯定是骗人的，他一边捏着酸痛的胳膊，一边对张五一道：“你回头再来吧，要不就下午。”
　　张五一不乐意了，“怎么着，到我这儿就没了？合着我这免费的就得这待遇啊。”
　　苏青笑道：“免费的就这待遇。”
　　张五一被气笑了，“行，不要免费的了。我花钱，来五块钱的！”

　　苏青直摇头，“有钱现在也买不着，该吃饭了，有需求的下午再说。”
　　张五一彻底没辙了，“敢情就是跟我过不去哪。得，我中午还就不走了，吃你的，喝你的，下午还白让你推拿，借以补偿我一个上午的春光。”
　　正说着，苏念放学回来了，一见张五一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张五一看看苏青，再看看苏念，觉得这俩人不愧是父子俩，连说话都如出一辙。“你俩可真是亲父子。”

　　林雨轩笑道：“都别说了，饭都做好了，一起吃吧。”说着，把饭菜端了出来。
　　张五一直接上了桌子，瞧着林雨轩做的饭菜，笑道：“改善伙食了啊，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苏念听了脸色一变，桌子底下的脚一伸，踢了张五一一下。
　　张五一还以为是苏青，笑着还了苏青一脚。“你这都是什么毛病，吃饭的时候脚底下也不消停。”

　　苏青没听明白，“说什么呢。”
　　张五一嘿嘿笑道：“还不承认，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吃了饭，苏念就去上学了。
　　张五一大大咧咧地躺在苏青的床上午睡，弄得苏青反倒没地方去了，在前厅椅子上凑合着躺了一会儿。

　　张五一睡醒了，立刻要求苏青兑现承诺。
　　苏青此时肠子都悔青了，真不该答应张五一，但现在显然是说什么都晚了。
　　“来吧。”
　　张五一来到推拿间，脱了上衣，趴到推拿床上，笑道：“这次去海南，我找人给推拿了推拿，感觉没那么痒痒啊，谁知道你这是什么手，一摸上来就跟撒了痒痒药似的。”
　　苏青被张五一的控诉气笑了，“我推拿这么多年，没一个人说痒痒的，要我说，有问题的是你吧。”说着，苏青在手上抹了推拿油，揉开了，就往张五一身上摸去。

　　刚碰到张五一，张五一就嚎了一嗓子，“停——”
　　苏青又好笑又好气地问：“又怎么了，大少爷？”
　　张五一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去。道：“来吧。”一股子的视死如归。
　　苏青笑道：“只是推拿，不至于吧？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杀人。”
　　张五一乐了，“我也感觉自己像即将上刑场的。”
　　“一刀下去头点地，脖子上不过一个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想开点儿，兄弟，这就来了。”说着，苏青的两只手摸上了张五一的后背。

　　张五一激灵了一下，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带着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忍住那种说不上是难过还是舒服的感觉，笑道：“你上辈子肯定是刽子手。”
　　苏青一边推拿一边笑，“我是不是刽子手不知道，你肯定是劳改犯。”
　　俩人说着闲话，张五一渐渐放松下来。最开始的那种怪异的头皮发麻的感觉逐渐转变成一种说不出来的酥麻。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笑道：“怪不得那些老头儿老爱往你这儿跑。”
　　苏青笑道：“不光老头儿，还有老太太呢。”
　　张五一笑道：“看着长得挺正经，原来是个斯文败类。”
　　苏青顺手在张五一后脊梁上拍了一记，张五一差点儿跳起来。
　　他可耻地发现，苏青的那一巴掌把他给拍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