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七五]冥思坐忘》无尽回路

47、秘闻

　　托着布包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刘佳欣的手抚上额头，轻轻的叹息一声，解开左后这一层明黄色布料。
　　这一次里面是一个紫檀木制成的小盒子，小盒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纹，不过受岁月的侵蚀，盒子表面的漆料有一些部分脱落，这更能带来一种岁月感。打开盒子，刘佳欣看到的是一枚拳头大小的金丸。
　　刘佳欣把这枚金丸呈现在包拯面前，让后者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面的刻字：玉宸宫李妃。
　　刘佳欣十分怀疑义母的名字不是真名，是她用这五个字起的化名。哪怕有人追杀，也不会往这上面思考，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最危险的反而是最安全的。
　　有了这一件证明身份的东西存在，包拯心中的一缕尽数散去，肃然的站直身体，掸了掸衣物，向李宸跪倒，叩首。
　　“臣包拯参见太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包拯叩拜，众人明白这件事的真实性不在有假，纷纷下跪行礼。
　　除了刘佳欣，只跪天跪地跪祖先的她向李宸行了万福礼。
　　见到刘佳欣如此大意，包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碍于刘佳欣是李太妃义女的身份当下并没有说什么，打算在事后提醒她礼法不可废。
　　颠沛流离了大半辈子，自己的身份第一次被人承认，有了申诉冤屈的可能，心情激动之下从椅子上站起，两行清泪从不能视物已经的双眼中簌簌落下，有些泣不成声，“好好好，众卿平身。”
　　把装承金丸的紫檀木盒交到李宸，不，现在该叫李太妃手中，刘佳欣扶着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包拯起身，态度变得极为恭敬，问道，“微臣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妃娘娘能为臣解惑。”
　　李太妃收拾好心情，轻轻笑了笑，“哀家知道，包卿是想问为何哀家为何会在这里。”
　　包拯颔首，恭敬道，“娘娘英明。”
　　“明涵，你来说吧。”李太妃突然让刘佳欣替她为包拯解惑，刘佳欣一脸的发懵，“我？”
　　“对，你。”李太妃摸索着拍了拍刘佳欣的手，微笑着对她说道，“哀家相信你心里已经把事情的经过推测出来了。”
　　刘佳欣最喜欢打听各种奇闻异事，自从开始闯荡江湖之后更是如此，李太妃依稀记得她去年曾对她说过一些皇宫内的传闻，她相信刘佳欣能依靠自己的知闻推测出事情的经过，还有她的真实身份。
　　“娘，我说错了您别怪我。”刘佳欣的语气一如既往，带着一种轻松和尴尬的语调，没有因为李太妃的身份转变而转变。一来是十几年的相处刘佳欣相信李太妃不会喜欢这种变化，二来在刘佳欣心目中她只是她的义母。
　　李太妃有一个意思是刘佳欣没有想到的，就是她要借这个机会向在场的所有人表明她对刘佳欣的态度与疼爱。把刘佳欣从一个小女娃娃逐步抚养到成年，李太妃可以说是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
　　“但说无妨。”包拯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这是他反复思考过后的决定，既然李太妃这么信任刘佳欣，说明刘佳欣在这一方面必然有过人之处，且江湖上的消息灵通，或许真的有什么线索也未尝不知。
　　不过后宫的太妃拥有一个江湖义女，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怪异，偏偏这名义女还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
　　想了想，把脑中的线索拼凑了一下，刘佳欣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略微有些迟疑。暗中磨了磨牙，刘佳欣迅速把那点迟疑丢到脑后，开始了她的第一步。
　　“我娘这颗金丸还有谁有类似的？”刘佳欣问的是包拯，这种皇宫内的事这名朝中重臣只晓得是最清楚的，远比她在江湖上打听来的消息靠得住。
　　“当今的刘太后。”包拯话一出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发觉他刚刚的情绪太过震惊，竟然没有详细询问这位流落民间的太妃有何冤屈，现在太妃又拿出这枚证明身份的金丸，
　　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包拯在心中叹息，也是懊恼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松懈，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犯下相同的错误。
　　“刘太后啊。”刘佳欣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当年的先皇两位宫妃同时怀孕，许诺谁先生下皇子便立为太子，并命人打造两枚金丸赐予爱妃。”
　　“刘姑娘，这些事你是从何得知的？”公孙策突然打断刘佳欣的话，索然很不礼貌，他更好奇刘佳欣是怎么知晓这些宫中之事的，这些事应该可能外流的。
　　刘佳欣向公孙策摊了摊手，故作神秘地说道，“世间万物都可明码标价，只要你付得起价钱。”
　　展昭诧异的看了一眼刘佳欣，没有说话。这句话最早是从一名赏金猎人口中说出来的，今天从刘佳欣口中说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因为这句话，差不多成了赏金猎人这一行的口头禅了。
　　公孙策没有说话，江湖上有不少以贩卖情报为生的组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个生动的形容。
　　顿了顿，见屋内无人可能插话打断她，刘佳欣继续说道，“但据说两位娘娘同时生产，以为生下了皇子被立为太子，另一位则……”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太妃，刘佳欣不敢在继续说了，虽然李太妃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的神色，她还是怕勾起老人的伤心事回忆。
　　剩下的事情刘佳欣不说在场的几位官员幕僚也知晓其中详情，周继风两世为人走南闯北见识多大概也猜到了宫斗之事，唯独张义一脸发懵的站在原地。
　　自从包拯到来后，张义就觉得他今天可能尚处在睡梦之中，发生的事远远超过了他能理解的范围，只是隐隐明白他卷进了一场发生在几十年前大的阴谋中，而与他相依为命的义母是那场阴谋的见证人。
　　“哀家无事，明涵你继续。”李太妃听到刘佳欣与平时不一样的呼吸声和她戛然而止的话语，知道她心中所想，向她笑了笑示意她继续。
　　咽咽口水，刘佳欣觉得嘴里有点发苦，想了想她尽量避开李太妃的伤心事，挑了一段重要的说，以求快点说完。
　　“后来传出冷宫的嫔妃诅咒先皇被赐自尽，当晚冷宫不知为何走水，把一切烧成了灰烬。我娘应该就是当年被诬陷的嫔妃，逃过了大火希望有朝一日能洗刷冤屈。”
　　“没错。”李太妃感叹一句，叹息一声，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一颓，却很赞许刘佳欣，“没想到明涵你能从江湖传闻中推测出这么多。”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刘佳欣心虚的看了李太妃一眼后迅速移开视线，“关于您和当今皇上的。”
　　“什么事？”李太妃放在膝盖上的手兀的一握，紧紧地攥住了衣物，平静的语气掩盖不了她内心的忐忑。
　　包拯的人也是好奇满满，刘佳欣还知道什么奇怪的传言。
　　“有传言说，当今的皇上不是八贤王的亲生儿子，是娘您的。”刘佳欣有点后悔提起这件事，这真的是一个传闻，当年她买消息时的赠送。
　　李太妃半晌无话，长叹一声，“明涵说得对。”
　　刘佳欣脸上一僵，不是吧？真的假的？您老人家没开玩笑？
　　不光刘佳欣是这般反应，在场的包拯几人也是如此，尤其是张义，禁受不住这般信息的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身体倒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十分清晰。
　　李太妃道，“没错，当年我先生产，刘贵妃她买通了太医、稳婆和太监，用一只剥了皮的狸猫换走了我的皇儿。先帝不愿见哀家一面，更不愿听哀家解释，只是顾着当年的情分将哀家打入冷宫。当时哀家也是寒了心，整日在冷宫内抄经念佛，祈祷我那苦命的孩儿能投个好胎。”
　　包拯插话，“娘娘宅心仁厚。”
　　李太妃摇摇头，“本来我已不在意当年的事，只愿能在冷宫中了却残生。直到有一日一个与我那逝去的皇儿差不多大的少年误入了冷宫，我见他亲切，边疆先帝赐给我的一块玉佩赠与了他。没多久，刘贵妃向献帝进献谗言说我日夜诅咒先帝，先帝一怒之下赐我白绫，要我自尽。”
　　到了这里，众人不禁竖起耳朵，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刘佳欣，事情的大概她猜到了，只是觉得结局可能和她想的不一样。
　　李太妃也陷入到过往的回忆中去，语气中带上痛苦，“幸好当时的冷宫纵观秦凤是个忠义的人，他知道爱家的冤屈和苦楚，让哀家逃出宫去。也是那个时候，陈琳公公告诉哀家，当时爱家卡、见到的那个孩子就是我那无缘见面的皇儿！”
　　擦了擦眼泪，李太妃继续道，“原来刘贵妃让一名叫寇珠的宫女把我的皇儿丢进水中淹死，寇珠不愿助纣为虐，带着孩子找陈公公求助，保住了他的性命。最后陈公公将皇儿交给了八贤王抚养，八贤王刚刚丧子未急发丧，遂将皇儿重做自己的骨肉抚养。本来哀家打算这么去了，知道这个消息后，哀家知道哀家无论如何不能死，哀家要活着看我的孩儿长大成人！”
　　刘佳欣忍不住佩服当年送给她情报的那个人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秘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