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七五]冥思坐忘》无尽回路

54、贼船

　　作为要告状的苦主，庞樱自然被包拯安排在了开封府中的客房，为了照顾她的起居，扮作丫鬟的刘佳欣也住了进去，而作为刘佳欣的盲眼母亲，李太后自然也住在了其中的厢房内。
　　名义上返回开封府翻阅卷宗的包拯暗中安排好护卫，此时正带着公孙策，展昭和四大校尉等人拜见李太后。
　　“太后娘娘，开封府条件简陋，还请娘娘赎罪。”
　　“无妨，这里已经很好。”
　　李太后坐于主位，思绪里感慨着，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安全感。
　　这里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任何势力想在此造次必须掂量掂量挑衅皇室尊严的后果，她面前是忠于皇室的名臣，还有武艺高强的御前侍卫，不用再过于担心来自暗中的刺杀。
　　说满意吗？李太后心里自然是满意的，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得满意，满意到让她认为这是一个美妙的梦境，随时会醒过来破碎的梦境。
　　“娘娘……”
　　包拯的话没说完，一名衙役突然在外面慌乱的大喊，“大人，大人！不好了！庞太师来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保证只好先向李太后告罪一声，出去想看看出了什么事，让那名衙役如此的慌乱。他之前曾经下令，非紧要之事不得前来打扰。庞太师来了就请他先去正厅喝茶，这么毛躁做什么。
　　“包黑子，你给我出来！这是你不说明白，老夫跟你没完！”
　　未到正厅，保证就听到了老对头庞太师的声音，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嗓门特别的大，雨以往因为政见不同的争吵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远远地，包拯能感受到从庞太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自己把他什么珍贵的东西夺走后产生的愤怒感。
　　保证看庞太师这架势心里也直嘀咕，他这是唱哪出？
　　“包拯！”庞太师看见包拯后把端在手里的茶水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拍，咬牙切齿。
　　站在庞太师身后的庞昱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觉得刘佳欣没有他爹可怕。至少，刘佳欣是动手打人疼，他爹则是直接在气势上压倒让你心里发颤。
　　包拯稳步走到庞太师面前向他作揖，“下官不知……”
　　“你少给我来这套！”庞太师不等包拯把话说完径直打断，一掌拍在桌子上，连他以往最讲究的礼仪都不顾了。
　　跟在包拯身后一同行礼的公孙策和展昭面面相觑，彼此间在眼中看到了震惊。
　　包拯不明白庞太师大怒的原因是什么，他尝试着询问，“太师，能否告知包拯，究竟……”
　　“樱儿呢？！好不容易把她找了回来与老夫阖家团圆，怎么被你们带进了开封府！”庞太师逼近包拯，双眼几近冒火，若不是为了顾及自身的风度，他定要揪着包黑子的衣领问个明白！
　　包拯三人明白了庞太师为何如此怒气冲冲，过年时阖家团圆是人之常情，但开封府在新年期间不受理案件，庞樱作为原告自然可以回家过年，但因庞樱需要掩护李太后的身份，他这才把庞樱带来了开封府。可庞太师气势汹汹的上门来要人，也不好不叫他们母女相见，那么……
　　一个掩人耳目的计划在包拯脑海中成型，就是需要庞太师的配合。想到要利用庞太师，包拯的脸罕见的红了一下，只是被掩盖在他的黑脸下看不出来。
　　“太师，如果你能保证在这个案子上配合本府，本府答应你去见庞姑娘。”包拯清了清嗓子，故意做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原告状告的若是家中之人，那么除了原告被告其他人等是全要回避的，他利用这点等着庞太师上钩。
　　“有什么配合不了的？”庞太师脸上露出一种不耐烦的模样，认为包拯在小题大做，是故意给他颜色看，“包黑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因为这事不让我和樱儿见面，我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当年的事庞太师本来就觉得有蹊跷，可他动用一切能用到的势力左查右查什么都没查出来，如今他的女儿回来了，当年之事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庞太师心中所想包拯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当今圣上若是知道庞太师因为这种事参他一本会是怎样的表情。
　　“还请太师见谅，此事事关重大，包拯不得不慎之又慎。”包拯再一次向庞太师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也给庞太师造成了一种误解，这是包拯想要用这件事烧新一年里的第一把火。
　　好你个包黑子，这一把火烧到老夫头上来了！庞太师只觉得他快要压不住心头的火气了。微微眯起眼睛，庞太师心里开始琢磨着等过完年该怎么参包拯一本。
　　这事庞太师已经干过几十次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纯粹是因为政见不合庞太师用来恶心包拯的，当今皇上也是知道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什么事老夫兜着，这总可以了吧？”庞太师隐隐在爆发的边缘和气的对包拯说道，前提是忽略他满脸要爆发的凶相。
　　若是其他人早就吓的庞太师要求什么办什么，可惜包拯镇定自若的补了一句，“此事如有差池，太师与本府的项上人头不保。”
　　庞太师乐了，被气得，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强硬，“我倒要看看这点小事怎么让我人头落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的包拯暗中点头，侧身道，“太师请跟我来。”
　　冷哼一声，庞太师跟包拯走向后堂，边走边整理仪容，收拾心态，刚才与包拯争论有些失态，他不能一副这样的样子去见宝贝女儿。
　　庞家无论嫡支还是旁支大多一脉单传，到了他这里有了三个子女，这三个宝贵的孩子不光让他在家族里扬眉吐气，更是他的心头肉！
　　不料，包拯没有带他去见女儿，反而是带他去见了一个衣着普通的老妇人。
　　“包黑子，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戏耍老夫？！”庞太师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怒不可遏来形容，怒上加怒的他因这是在开封府的地界决定给包拯最后一个解释的机会，“这事你要是不给我说明白了，咱们没玩！”
　　“这位是……”李太后端坐于主位，听到了另外一忍耐到极致的说话声音，心中料想应该也是为朝廷官员，而且是可靠的官员。
　　包拯向李太后行礼，“启禀太后娘娘，这位是当朝的太师，庞吉。”
　　庞太师没有说话，只是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包拯。他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对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称呼皇室用语？难道他想造反不成？
　　造反是不可能的，看来包拯是牵扯进了什么皇室秘闻中，联想到包拯最广为流传的铁面无私的名声，庞太师终于明白为什么包拯会说事情泄露出去他们二人会脑袋搬家。这何止是脑袋搬家啊？这分明是诛九族！
　　太后？这个称呼更是令庞太师好好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芒刺在背。能被称为太后的不是皇帝的生母就是先皇的皇后，据他所知，当年怀上龙嗣的只有两人，面前这名妇人的身份不言而喻。而包拯对她口称太后，显然是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短短不到数秒的时间里，庞太师的脑袋转的飞快，也更让他心惊和心累，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出使辽国与辽国群臣斗智斗勇。
　　该死的包黑子！庞太师在心中把包拯骂了个狗血淋头，可为了自己一家和入宫为妃的大女儿，庞太师知道自己上了这条下不去的贼船。
　　短短不过数秒的时间里，包拯看着庞太师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定格在做下决定的认可上，心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斗了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庞太师了，政见上他是个十分难缠的对手，可一但认准什么事就不会改变想法。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庞太师掸了掸衣物，向李太后跪拜行礼。
　　这正中的一句话不光是承认了李太后的身份，也是正式把自己绑上了包拯他们的贼船。一是因为包拯给他下了套，他自己钻了进去，日后若此事泄露，他两边的不了好，不如现在干脆的加入。二是为了在宫中的大女儿，把含冤的太后迎回宫，作为功臣的女儿，她的地位自然能水涨船高。
　　可以说这是一场豪赌，还是稳赢的豪赌，庞太师是一个下注的人，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