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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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丫鬟小桃的事情，程笙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沈渊。她不久就要嫁给他了，可心里还是把他当外人。
小狗后腿的伤彻底养好的那一天，也是程笙出嫁的日子。
红纱罗幔铺天盖地，锣鼓喧天满目红绸，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向来行事低调的沈渊破天荒的高调起来，恨不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他与程三小姐的婚事。
程笙发髻高挽，金簪玉坠，盖着大红盖头被人送到了花轿上。眼前一片赤红，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街上吹吹打打，不时有人高声道喜，好不热闹。跨火盆，拜天地，奉热茶，礼仪上的繁琐让程笙有些疲惫，过了许久终于被人送进了洞房，坐在床沿上等待她的新郎。
沈渊推门进来的时候，怕小孩子们跑过来闹洞房，反手就落了锁。
沈渊犹豫了半晌，慢吞吞坐在床沿上。两个人离得很近，身侧就是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儿，少女温热的身体紧紧靠着他，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忍不住攥紧了自己喜服的下摆。他低垂着眼往程笙那处瞟，瞧见她的手搭在膝盖上，大红色衣袖处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
沈渊掀起她的红盖头，程笙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细长的脖颈，喜服的大红领子衬得她脖颈愈发白皙，如同一段白玉一般，让沈渊忍不住心生绮念。偏偏美人还毫无所觉地用那双秋水般澄澈的眸子望着他，完全不顾对面的少年此刻正忍耐着什么危险的想法。
少年像小狗一样将脑袋拱了过来，盯着她脖子上裸露在喜服外面的一小块皮肤，喃喃道：
“那、那个，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沈渊说的磕磕巴巴，但好在程笙听懂了他的暗示，对他笑了笑。
一个温柔的，蛊惑的，致命的笑。
一个纯良的少年郎哪里受得住这样致命的诱惑，周身气血都在叫嚣着占有她、吃掉她、掌控她。沈渊慢慢贴近了她，手臂撑在她身侧的软垫上，彼此的眼睛里都倒映着对方小小的缩影。
程笙在那双眼中看到了他与以往不同的一面——里面是怜惜，是爱慕，是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的渴望。炽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沈渊甚至能感受到耳边她缓缓吐出的热息。太近了，近到让他慌张地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中有一种兴奋的冲动。
等过了今晚，她就是我的了。
沈渊按捺不住内心某些孟浪的想法，伸手拔掉了程笙发髻上的玉簪，一头乌黑青丝如水般散落下来，衬得她愈发娇媚明艳，美到让人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
他将她推倒在床上，手臂撑在她两侧，怕压着她不敢太用力，可即便如此程笙还是觉得他像座小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程笙推他，推不动。沈渊伸手要去解她喜服的扣子，还没触碰到她，便听见美人抱怨道：
“你太沉了。”
羞涩的少年郎立刻坐起身来：“不、不好意思……”
沈渊踌躇了一会儿，又结结巴巴说道：“沉……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再次将她扑倒，上身微微前倾，嘴角亲密地贴近了她的唇边，在这朦胧烛光中将她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让她的视线只能被眼前这个人填满侵占。
程笙能看到他太阳穴处隐忍的青筋，看到他眼里浓稠到无法掩饰的独占欲，目光灼灼如同烈阳，让程笙觉得自己要被烧化了一般。他个头比她高上一大截，俯身过来时让她觉得空间有些逼仄，饿狼一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让她背后不自觉出了一层冷汗。
一切还没开始就戛然而止，程笙闭上眼睛，声音有些疲惫，“蜡烛……太亮了。”
“可是，吹灭了蜡烛的话，我觉得太黑了，会看不清你的脸。”
沈渊心中不愿，但还是照做了。他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沈渊起身吹灭蜡烛，一切归于黯淡。黑暗中听觉就变得格外敏感，程笙能感觉得到沈渊小心翼翼往她这边靠过来。
与对方独处所产生的焦躁让程笙微微皱起了眉，按住他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一些，手心隔着喜服也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剧烈得让人心慌。
“你很紧张吗？心跳得好快。”
沈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有点紧张。”
也许是紧张吧，他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填满了，饱胀得快要裂开。他伸手要去解她的腰带，但她只是扭过头，“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即使是在黑暗里。
大概是她退避的动作太过明显，他慌慌张张对上她的眼睛，只看到一片寂静的黑色。没有丝毫憧憬，而是熟悉又陌生的，漠然。
沈渊一下子冷静下来。
她总是隐忍而沉默的，真实的情感隐藏在一层寒冰之下，让人不能窥见半点。
“你……不愿意吗？”
程笙没有回答。
明明知道她对他另有所图，但还是被她的甜言蜜语哄骗，对她抱有某种遥不可及的近乎奢侈的期待。
沈渊低垂眼睫，一句抱怨的话语气却轻得像哄，“小骗子。”
像是渴求了许久的瘾/君子发现近在咫尺的罂粟只是一场空，他看起来很狼狈，明明好像委屈得快要哭了，却依旧咬着牙轻声哄她：“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不着急。”
程笙还没搞明白现下是什么状况，只看见少年期待地望着她：
“新婚之夜总要有些仪式，你亲亲我，就当仪式完成了，好吗？”
他微微垂下的眼睫透着几分脆弱的模样，如同恳求一般，仿佛只要她不答应，他便永远不会有下一步动作。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眸里盛满了明亮的月光，让程笙想起了天上的星星。
程笙倾身，吻了吻他的侧脸，一触即收。沈渊礼尚往来，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力道很轻，好像在触碰期待已久的、柔软的猫咪一样。
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谢谢，我很幸福。”
程笙不明白沈渊在搞什么名堂，见他停了动作，小声说道：“很晚了，睡觉吧，晚安。”
他躺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伸开双臂将她虚虚圈进怀里。
他想，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就这么抱着她抱一晚上，他也足够满足。
沈渊闭目歇息，没敢再睁开眼睛，怕看见她之后自己就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和她耳鬓厮磨。
程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相比之下，沈渊则入睡得十分迅速，不多时呼吸就变得平缓，长长的睫羽在脸颊上投落下一小片轻浅的阴影。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眉目清雅容颜似画，如同一块精心雕琢的美玉一般，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俊俏小少年的模样。
程笙心里藏着事儿，一夜未睡，沈渊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她眼下两个青黑的眼圈。
沈渊有些担忧：“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我不是很明白……昨天晚上……”
他在情/事方面的突然中止让程笙有些忐忑，不知道是沈渊厌恶了她，还是自己在什么事上得罪了他。
程笙微微垂眸，委屈的样子让人格外心疼：“才刚成亲，沈公子就已经腻烦我了么……”
“没有！没有腻烦你！”沈渊急切地为自己解释，“我只是觉得你昨晚有些害怕，有些不情愿，所以没有继续。也许是婚事太仓促了，我们两个都还没有准备好。”
怎么可能会腻烦呢，他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进怀里，叫那双蛊惑人心的漂亮眼眸夜夜为他泪流涟涟才好。可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算她嫁给了他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也希望她能活得肆意些，而不是罔顾她的意愿强迫她。
程笙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沈渊不碰她的原因竟是因为怜惜。
“而且我们只见过寥寥几面，你抗拒我也是情有可原。左右我们已经成了亲，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往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慢慢来，不着急。”
沈渊认真地看着她，眼中盛满了明亮的光，仿佛他眼睛里只装得下她一人似的，。
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的眼神有多温柔吧。
“而且，我们已经成亲了，就不要叫我沈公子了，听起来太生疏了。”沈渊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以喊我阿渊，我爹娘都是这样唤我的。”
“阿渊。”
沈渊定了定心神，让自己不要露出明显害羞的神色，低声唤道：“那，笙……笙儿。”
他往常便听见尚书府的人都这样唤她，一直心痒得想要试试，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程笙翻来覆去了一夜，衣领有些乱了，沈渊瞧见她裸露在外的锁骨，喉间发紧，舔了一下唇后心虚地别开眼睛：
“先换好衣服吧，一会儿还要去敬茶。”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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