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为奸》阿冥娘娘

45、第四十五章

　　“牵够了吗？”李惓看着周慎，歪了一下脑袋，“牵够了就开始放纸鸢吧。”

　　听到这话周慎心情有些复杂，不太情愿的松开手开始摆弄纸鸢，这纸鸢大福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缠好线了。

　　“我站在这，你离我远些，”周慎将缠好线团的木柄递给李惓，“我一松手你就跑。”

　　“嗯！”李惓神色期待地点点头，拿着木柄往稍远的地方走去。

　　“我要松手了。”周慎见李惓在远处站定，双手把那张燕子纸鸢高高举起，风从李惓的方向吹来，冲刷掉京城里那些龌龊之极的阴暗，“准——”

　　“相爷！”大福突然从停马车的地方跑了过来，喊话嗓子急的尖利打断了两人，“出事了！”

　　听到大福的声音，周慎和李惓都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看向他。

　　“刚才……咳…京城传来消息……六皇子，”大福跑过来的急，迎着风狠灌上了几口，咳得话也说不囫囵，“六皇子……被人下毒，圣上召您入宫。”

　　六皇子被人下毒？

　　“怎么回事，说细些。”周慎脸色凝重看着大福。

　　“来人说……六皇子前天着凉，有些重，方才宫婢给六皇子喂药，六皇子正哭闹不肯喝，”大福喘了几口气能把话说匀了，“刚巧旁边有太医……看那药颜色不对，派人捡了药渣子回来，被人换了，这么大的婴孩吃下去就死了。”

　　周慎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转头看向远处的李惓，麻烦事又来了。

　　“怎么了？”见周慎神色沉顿，李惓快步走了过来，方才他站得远又是顺风口，刚才大福说的话没听太清楚，“出什么事了？”

　　“六皇子，被人下下毒了。”周慎转过身去看向李惓，将方才大福的话简单同李惓讲了一遍，语气有些凝重，“萧家沉不住气了。”

　　今日早朝，皇上给李惓赐婚，孙家站队李惓不少朝臣纷纷倒戈，萧家只有尽快出手才能止住这倒戈局面，却没想到动作这般快，想来是早就开始筹谋，今日看着形势就直觉动手了。

　　“宫里要我去一趟，我先把你送回王府再进宫。”周慎牵起李惓的手，往马车方向快步走去，“兴许过不多久就这火就烧到你身上了，你也早些准备着。”

　　李惓低头顺从的由周慎牵着往回走，有些遗憾的低声呢喃了一句，“只是这纸鸢是放不成了。”

　　听到这话周慎的步子略微顿了一下，牵着李惓的手有些僵硬，他没想过李惓徊这般期待放纸鸢。

　　周慎叹了口气，“改天寻个清闲日子，我专带你来放纸鸢。”

　　“真的？”听到这话李惓三步并两步，堵到周慎前头，目光灼灼染了层憧憬，“说话算话？”

　　“算话算话，赶紧上马车。”周慎有些无奈，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推着李惓先上了马车。

　　车夫快马加鞭带着二人回到了京城，把李惓送回王府周慎就直接入宫了，所幸官服还未换下，倒是省了些事。

　　周慎理了理身上的朝服，抬腿向英武殿内走去。一进大殿内便觉得气氛沉闷，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大殿中站着的萧昭仪的父亲萧淙恩。萧淙恩双手拢在袖中，微微垂首，不知在想什么。

　　“参见陛下。”周慎快走几步，走至在萧淙恩前头，给皇上行了礼。

　　皇上略微抬眼，看了一下周慎，“周爱卿平身。”

　　“谢，陛下。”周慎直起身子退了几步站在萧淙恩身侧。

　　“昭你入宫是为何事，周爱卿应该也听朕派的人说了。”皇上缓缓站起来，看着大殿中间站着的二人，“周爱卿以为，会是谁人下毒？”

　　“后宫之事，微臣不敢妄加揣测。”周慎低着头避开了皇上的目光，“还是应该问那煎药宫婢。”

　　皇上从高阶上走下，缓步走向二人面前，“那煎药的宫婢受人要挟，已经服毒自尽了，这怎么查。”

　　“回陛下，自是在宫中下毒，就不可能只收买这一个人，若是细查寻着蛛丝马迹，必然能查出凶手。”周慎言辞诚恳，皇上叫他来自然是想把此事交给他去查，他当然要这样说显得他很擅长，才让一切不那么突兀。

　　“今日朕昭你二人入宫，一是六皇子是与你萧爱卿有血缘，你理应知道，”皇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弋，“二是想把此事交给周爱卿查明，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这事儿是个当口，眼下明面上周慎是萧家的人，如果交给周慎去查那结果一定是有利与萧家的。如果查出的结果不利于萧家，那就等于昭告天下周慎没选萧家，李惓夺嫡的可能会变得更大，将会有更多朝臣转而支持李惓，皇上是在逼周慎表态。

　　“承蒙陛下恩典，微臣感激不尽。”萧淙恩是个老滑头了，他捏定了周慎会站在他这一边。

　　况且，他不怕查。

　　“微臣遵旨。”周慎行了礼承下圣谕。

　　“门口那两名禁卫，朕派给你做帮手，即日起至案件查清，周爱卿可自由出入栖雀宫，”皇上说着靠近周慎，伸手将他肩头官服上沾着的一根草芥拿了下来，“周爱卿可不要让朕失望。”

　　周慎看着皇上手上那根草芥愣了一下，“微臣定不辜负陛下信托。”

　　“好，你们二人退下吧。”皇上收回手，转身向龙椅走去。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周慎同萧淙恩一起行了礼才从大殿上退出来。

　　出了英武殿，外头光线猛然一亮，将方才殿上那股阴郁压抑氛围驱散干净。

　　“此事关系重大，还望周大人费心。”一出大殿萧淙恩便开始同周慎谈起方才的事。

　　这事是萧淙恩一手策划的，眼下陛下是把是交给了自己，不知道若是选了别人去查，萧淙恩还会不会这般自在，周慎略点了点头，“萧大人放心，微臣一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定会不辱使命。”

　　“周大人，可千万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萧淙恩凑近周慎，眼神中分明对周慎有什么别的暗示。

　　萧淙恩是暗示自己将这锅扣在李惓身上，不过是帮他扳倒了刘丞相，就对自己这般信任了？下一刻萧淙恩怕自己耳朵边说“偷偷告诉你，其实凶手是我哦”周慎都不惊讶。

　　当然了，如果萧淙恩真这么说，周慎会毫不犹豫转身回英武殿，大声报告皇上他找到凶手了。

　　“微臣要去查此案了，不便与萧大人闲谈了。”周慎对萧淙恩礼节周全的作了揖。

　　“周大人请便。”萧淙恩露出了一个觉得自己非常懂的微笑，向周慎回了礼，目送周慎身影远去。

　　这案子交给周慎去查就稳了。

　　远远的瞧见周慎和萧淙恩分开了，皇上派的那两个禁卫才走上前，跟在周慎身侧同他一道往栖雀宫方向去了。

　　周慎知道这两人跟在身后，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明面上说的好听，什么这两个人是给他做帮手的。其实一来是没有外臣出入后宫的先例，有禁卫跟着少些闲言碎语，二来是监督周慎，看他有没有伪造证据。

　　禁卫有皇上给的令牌，三人畅通无阻的进了栖雀宫，进了那宫婢原先住的地方。

　　这地方是十个宫女一起住的大通铺，那煎药的宫娥就是死在这，现在尸体停在殿外，剩下的那些个宫婢现在压在大殿外头被羁押在一起。

　　周慎在这屋内踱步一圈，心里细细盘算着。煎药的那宫婢服毒自尽，说明她被收买定然不是为了钱财，应是家人被萧淙恩捏在手里。如果周慎顺着这条线去查，必然会查出是李惓派人绑了那宫婢家人。

　　栽赃陷害，这是最直接的。所以他不能从这方面查。

　　“事情恐怕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周慎抬头看向奉旨跟着他的那两名禁卫，“我怀疑这宫娥不是自尽，是有人将她毒死，制造出自尽假象。”

　　周慎目光在那宫娥的床铺上扫了扫，枕头上还有一滩污血，被毒死前那宫娥应该站在床边。也就是说，换完药她就一个人回到屋子里服毒了。只要有人“看到”这期间有身影进出过这屋子，就能证实她不是自尽了。

　　“栖雀宫所有宫人轮流给我叫过来，”周慎在长凳上坐下，“我要一个一个审。”

　　没人说今天就得结案，他查上个月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大不了，充其量不太好交代罢了。今日先大致了解栖雀宫的轮值时段，寻一个合适的人，收买也好威胁也罢，让他去做假证，至少能先破开李惓绑架服毒宫女家人这一陷阱。

　　宫中禁卫办事迅速，几个呼吸间十几个宫人便挤进了这小破屋子。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哪见过这场面，来的时候十之八九腿肚子都在打颤。

　　“各位不必害怕，本官只是想请各位帮忙，不会为难大家。”周慎说话仍旧和风细雨，算计人的时候也是斯斯文文的。

　　周慎目光扫了一周，看向最前头一位小太监，“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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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公布答案了！“沈心”在前文一共出现了六次，分布在三个章节中（我特意回去查了查相信我
李惓：好想放风筝
周慎：逃过一劫，回去好好练一下怎么放风筝，可不能失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