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爱吐槽的鱼孤

16、秘钥和江之宴

　　人人都在找江之宴。
　　江之宴到底是谁？
　　他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逍遥剑客而已。何德何能能让整个江湖出动寻找他的踪迹？
　　都怪那个该死的传言！
　　啊，不对。这个传言好像是他自己传出来的？
　　记得是某次从秘境中出来，稀里糊涂地大喊：“我找到秘钥啦！”
　　然后，
　　麻烦就来了。
　　可他到底有没有找到秘钥呢？实际上并没有。
　　秘钥，是传说中的存在。虽然这个传说已经有了很多个版本。但他有个直觉，他从师父那儿听到的一定是最准确的。
　　“很久很久以前，神来到这个世界，给予人类新生，由此创立了神凤王朝，神将秘钥给了第一帝王，之后神就离开了。传说，神在某处留下了珍贵的宝物，而秘钥能够开启神之密宝。可达上天，可通地府，还可实现愿望。它是神给予世人的礼物！可是在神凤王朝覆灭后，它消失了。”
　　“师父，权力财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对某些人来说，有。”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活在众人当中。要想活的更好，就必然会比别人多些东西，但同时也会付出更多。”
　　“可是我们这样活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去找秘钥呢？”
　　“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

　　“执念……”这两个字仿佛一块糖果似的不停地在江之宴嘴中滚来滚去，这么多年了，他觉得师父的观念是错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执念。
　　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望着外面飞速闪过的树林，貌似瞥见了几个黑影呢。
　　“驾！”
　　车夫是个戴着草帽看不清脸的年轻男子，从草帽下传出来沙哑的声音，“看来来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要我出手吗？”
　　“不，让他们先动手。看他们的态度好不好，好的话我就跟他们走一趟，不好的话，再教训他们也不迟。”
　　“咳咳，随你。”

　　“唰！”“唰！”“唰！”
　　从两边跳出来十几个蒙面的黑衣刺客，他们手里都拿着银光闪闪的剑，全都指向马车，“请江公子同我们走一趟，我家主人要见您。”
　　“吁——”拉住缰绳刹住马车的车夫没有动作，车厢里的江之宴掀开门帘，露出白玉般的手掌，苍白的脸庞上勾起微小弧度，从车上跳了下来，“啊，找我吗？可是，你们的态度让我很不爽呢，不去！”
　　最后一句“不去”加重了语气。
　　“……”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明显是领头的一个黑衣刺客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不客气法！”
　　“？”示意车夫动手的江之宴没有听到惨叫声后扭头看向车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车夫盯着树林的某个方向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江之宴露出了手中的飞剑，朝车夫望着的方向抛去，
　　不过手指般大小的飞剑贴着一个黑衣刺客的头发直直插进了树干中，树叶落下，
　　伴随着树叶碾踏声的是来人爽朗的笑声，“逍遥剑客江之宴果然名不虚传，受了伤也这么自在，真是，”
　　眯眯眼的程凤双眸中露出寒芒，“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你又是谁？”
　　随着程凤的出现，围在马车周边的黑衣刺客纷纷向马车靠近，
　　见状，车夫的手从缰绳上挪开，握紧了腰间挂着的长鞭。
　　“在下乃是宣王麾下的门客——程凤，宣王殿下派我来请您去他府上一坐，不知江公子，意下如何呢？”
　　江之宴没有回答，他往后一退，坐在了车辕上。
　　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果然，是一场戏，不过不是一出好戏。
　　“没想到程大人会一个人来这，真是，勇气可嘉——”领头刺客拖长了语调，这使得他看上去不是个普通刺客。
　　“哼，”程凤不屑，他最烦别人学他说话，要是别人这么说，他铁定让他血溅当场，但，这个人，有点眼熟……“什么时候暗楼也为朝廷所用了？暗楼的二首领，凌宇——”
　　暗楼，
　　乃是江湖上最大的刺客组织。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暗楼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罢了，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哪敢有意见啊。只是你之前所说的——‘主子’可不像是受人之托啊，这又怎么说呢？”
　　看着一脸戏谑之色的程凤，凌宇只觉额头青筋暴起，“说个屁，爱信不信，滚蛋！”
　　头一次见到首领爆粗口的刺客们纷纷侧目，
　　妈耶，看到首领的真面目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给我上，把人带走了再说！谁要跟你这个王八犊子瞎扯啊——”
　　“那就看看到底谁能带走他吧！”
　　展开折扇的程凤抵挡住了凌宇的袭击，剩下的刺客们也都向车夫和江之宴袭去，
　　“慢着！”
　　江之宴大喊一声，“我跟她走！”
　　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穿过茂密的草丛，不知什么时候，一身红裙女子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黄雀也被人算计了不是吗？”
　　车夫依旧没有露脸，但他的话语依旧充满了嘲讽感。
　　程凤：别让我看见你草帽下面的面孔，否则——
　　“为什么？”凌宇道，
　　“江公子给我一个理由，好让我回去和我家王爷有个交代。”程凤收回了看向红裙女子的目光，
　　“因为你们谁都没有发现她。”
　　“这个理由，貌似没什么说服力吧。”
　　“那好，我就说实话了，我就看她最顺眼。你们，一个都不顺眼。”
　　更扯了好吗？
　　众人心底诽谤道。
　　“而且，想要带走我，也要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虽然我受伤了，但我依旧是个剑客！而剑客的尊严，不容受辱。我会抱着拼死一搏的心与你们奋战到底的。到时候，要是你们或者我，不小心死了就可麻烦了。”
　　程凤没有说话，凌宇也在思考，沉默了半晌，
　　凌宇先开口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江公子后会有期！”
　　说完就抱拳带着刺客手下们离开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红裙女子看着消失在树林中的众多黑影开口道：
　　“江之宴，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软糯的甜美声音，有些不符冰冷的面容，红裙女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
　　江之宴点点头，
　　然后看向没有任何要离开意思的程凤，“喂，你不走吗？”
　　“走，为什么不走呢？既然江公子你不愿意跟我走，那么也只好算了。下次，下次可千万不要拒绝了啊。”
　　“事不过三，我知道。”
　　“事不过三，我是怕你身边这位兄弟不知道。”
　　“……”江之宴眼神中多了些不清不楚的意味，“那，好走不送啦。”
　　“江之宴，我们后会有期。”
　　程凤转身指名道姓地说了这么一句。
　　“还有，包打听，我算是彻底记住你了。”最后一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对这个“包打听”看上去恨之入骨啊。

　　“你，叫包打听？”江之宴拖着下巴问道，
　　坐进了马车里的红裙女子一愣，“不，我叫班婷。”
　　“那为什么刚刚那个人要叫你包打听？”
　　“我也不知道。”
　　“……”
　　突然尬聊的江之宴沉默了，晃了晃神，问道：“那班小姐，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呢？”
　　“去天山武林会，想见你的人在那等着你。我，只负责带你去。”
　　“哦——”

　　三日后，天山脚下，
　　“吁——”
　　江之宴牵着班婷的手走下了马车，看着人来人往的山脚，江之宴转身对车夫道：“你回去吧，钱我已经给了掌柜的。你回头找他要去。”
　　“好的。”
　　“那班小姐，我们，走吧？”
　　这三日里，脸上终于恢复血色的江之宴微笑着说道，
　　但，
　　这抹微笑，似乎掺杂着点什么别的东西。
　　是什么呢？